()空澤用右手食指在空中劃動。他的手指劃過的每個痕跡都匯成藍色的絲線在空中凝固,一口氣順暢的畫完一個直徑一米五的標準角度五星圖。當他將食指戳在五星陣正中央時圖陣煥出絢爛熒光,隨即圖陣邊緣自動泛起扭動的圖騰將整個圖陣布滿,逐漸連綴成同心圓——「轉。」空澤輕念一聲,整個圖陣散開,藍色的熒光將兩人包裹。
凌桑閉上眼,待光芒消失之後覺周圍是更加深的黑夜,舉目望去是無盡的山林——嗚,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帶你來做一次簡單的實踐。」空澤藍色的眼在黑暗里竟然出微弱的熒光,只是隨意地瞥了她一眼,再繼續說道,「想要培養感情的話就趁現在。」
「這一點也不像培養感情的地方吧……」她弱弱表示。
「由你說了算的麼。」
黑暗的樹林里逐漸亮出上百雙紅色的眼楮。起初只是暗紅色像是熒光,逐漸地就鮮明到要滲出血來——低沉的嘶叫滲透在空氣中彌漫。
凌桑揪住空澤的衣袖。
「怕了麼。」空澤將眼眸垂下瞥她。「如果從內心感到恐懼——那麼一開始就是失敗。」
凌桑出輕笑的鼻音,小聲說道︰「對于走投無路的人來說,恐懼才是力量的來源。」
空澤的瞳孔略微收縮。「呵,誰教給你這些話的。」
她緩緩垂下頭,沮喪地聳肩︰「……沒有。」
如果有的話……她的想法一定會與空澤一樣,在直面任何挑戰前都無所畏懼——那邊是勇者之勇。
但是這樣真的好麼,將所有顧忌都拋開,將自己的性命也拋開——沒有退路可走,一個人的存在說消失就消失的話——
「至少我做不到。」她再開口說,「我想要好好活著,就必須有所畏懼。」
「那麼定然是有什麼牽掛的事。」
出人意料的,空澤竟然沒有反駁,而是順著她的意願說出一句算是結束這個話題。
「空澤就沒有什麼顧忌麼。」她仰頭問,此時竟然一點也不慌張了——有空澤在,什麼都會順利的吧。
「顧忌麼。」空澤勾起冰涼的笑意,冷笑︰「沒有。想要成為黑服,就必須做到將性命托付給公局,即使在職責中死亡,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被洗腦了麼。」半天,凌桑相當郁悶地吐出一個神奇的字眼。
空澤右手猛地擊在凌桑後腦。
「痛啦!」凌桑再次閉上眼捂頭。
幾百雙紅色的血眼在黑暗中眨動。為什麼那兩個陌生入侵者還能如此從容地在那里對話……
一聲咆哮破天而起,幾百雙還在撲稜的血眼猛然睜圓,隨即整個山林震響起類似于猿猴的呼叫聲,血眼靠近,從黑暗中閃現出雪白的皮毛——在夜色下泛起銀灰色的光澤。
「ge1omisauka。」空澤始終面向一個固定的方向,輕聲念出像是咒文般的不明語言,急行進向他們圍攻的白色生物忽而全部停駐,睜著紅色熒光的雙眼撲眨。
凌桑原以為白色的生物應當是某種野獸,但這時候近看上去竟然更像是人形——就像是全身生長著白色毛皮的深山野人,臉部也被白毛覆蓋——沒錯,更像是肢體粗壯不會攀爬的猴子。
面前的白色毛猴避讓開,猩熱的風從面前噴涌而來,黑暗的林中出現一雙最為巨大的血眼,隨即響起低沉沙啞的相同語言︰「mokas1arimikossona——」
空澤從黑服的側衣領口中抽出兩張白色的紙符,輕聲對凌桑吩咐︰「我要與它探討一下人生,請你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