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太妖孽 第二十五話 斷命案

作者 ︰ 姜大V

我讓公公帶我去案發現場。還未到地方,就遠遠看到里里外外圍了很多人,我眉頭微蹙,快步走上前,拿出行令牌,清清嗓子,大聲道,「我傳皇上旨意,徹查此案。無關人士即刻離開。」那些宮人見是行令牌,倒也陸陸續續離去了。

進了房中,幾名太醫正在端詳死者的身體,為首的太醫看著不過二十左右,看著極為認真。我走過去,沉聲道,「可知是何死因?」他聞聲抬頭看向我,我才看清他的長相,竟是個俊俏的公子。不對,現在火燒眉毛了還想著什麼呢。見他半天未回話,我拿出行令牌解釋道,「我乃皇上剛封的秘史官,現在主要負責此案。」

他略點頭,道,「從死者狀態判斷,死者死亡的時間在凌晨。表面上看來是毒藥所致。死者身上無半點傷痕,死狀也是極安穩的。應該不會是它物所致。」隨後他取出銀針,話鋒略轉,「不過,奇怪的是,不管銀針刺入死者身上哪里,都未有中毒跡象。」

未再深究死因,喚死者的同寢來,「奴婢小文見過大人。」看清她的樣子,我一驚,正是那日在宮中撞見被許貴人訓斥的宮女。那宮女一見我,頓時花容失色。

我故作淡定,「你最後一次見玲兒是何時?」那宮女見我未提那日之事,畏畏縮縮道,「是昨日晚飯後。由于昨日是除夕,加上又是元年,皇上下令宮中大擺筵,御膳房便送了一些平日里都吃不著的好食物來。玲兒很早便告訴我她懷有身孕,所以吃不得那些油膩的東西。于是她隨意喝了些粥便回房休息了。我回房後見她已睡著,便未叫醒她。第二日開始干活時卻仍不見她起,我覺得有些奇怪,便叫她起床。沒想到,沒想到…」

忽的想起什麼,對著那太醫道,「你取些死者的唾液的查看一番,看看里面可有什麼。」

太醫了然,開始做手頭的活。我看著這個喚作小文的宮女,她早已嚇得不知所措,「我得知你前些日子出過宮,不知是為何?」小文猛然抬頭,有些語無倫次,「只是去…去買些日常用的小物…」

此時太醫過來,「查出死者唾液中含有濃重的紅花。」小文一听大驚,「不是我不是我!我從來不曾偷偷給玲兒喝過紅花!」一名公公慌忙走來,拿著一個小瓶,小文見此瓶更是嚇得說不出半句話。

「大人,在小文床下搜出了此物。」太醫接手,拿到鼻旁輕聞,道,「確是紅花。」我看著小文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說的?」小文急忙道,「大人明察!奴婢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斷不會謀害皇嗣啊!」

太醫略蹙眉,道,「雖說死者喝過紅花,但是紅花只是讓女子絕孕或是讓孕婦流產,而導致死亡的少之又少。因為紅花本為藥用,對身體本是無害的。」

小文見事情有轉機,忙道,「奴婢是冤枉的!」我轉過頭問太醫,「你說少之又少,那可有致死的例子?」太醫道,「確有,死者身子弱,加上常年浸泡冷水,懷著孩子吃下紅花致命也並不是不可能。」「那死者可有生前流產的痕跡?」「下官查過,確實出現了出血。」

我對小文擺擺手,「先將她壓下去,好生看管著。」小文不停喊冤,直到拖出房間才沒了聲音。若是此案敲定是服用紅花所致,那小文定罪,許貴人自然月兌不了干系。但是在驗尸時發現,玲兒嘴里含有大量紅花殘物。若是喝下所致,怎會在口腔留下那麼多。所以一開始便排除紅花所致。將小文關押下去不過是先安真凶的心。

死者生前只喝過御膳房送來的粥,可是其他人也喝過,並未有何不妥。難道只有死者一人喝的有問題?叫來勞務府的當差,問道,「昨夜死者喝過的粥可還剩著?」

「回大人話,碗是洗了,不過那些粥還剩著。」

「那死者喝粥時誰看見了?」

「下官和勞務府其他宮女一並看見的。那粥還是下官乘的,碗也是隨意在碗堆中取的。若是那粥或是碗有問題,那勞務府其他宮女也應該一並受害才是。御膳房的伙食都是安妃娘娘親自監督的,更不可能出什麼差錯。」既然不是粥的問題,不過也不可掉以輕心。「太醫,你取些粥拿回去看看有何問題。」「是。」

我走到死者跟前,細看端倪。倒也死的安詳,未有太過惡心的場面。等等,安詳?死者若是服下紅花而死,怎會這般安詳死去?她斷然會疼痛難忍,掙扎的整個床單都是鮮紅的,而且該是皺成一團才是。而實際上死者床上十分平整,並無掙扎痕跡。幾乎是睡死過去的。而且的血液也只濕了床單一小塊。倒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我問另一名同寢的宮女,「昨夜你可有听到死者痛苦的申吟聲?」

「回大人話,未有半點聲音。奴婢睡覺極不安穩,若是听到什麼聲音定會起來。」

「那從發現死者已死到你離開房間可有人來過?」

「奴婢去干活了,並未看到什麼人。」沒有人看到的話,便只有一個辦法。

回頭對太醫道,「開膛。」雖說我的語氣淡然,但心里卻是忍不住抽搐了一番。在視生命如至寶的現代生活過,依舊沒辦法對人命毫無知覺。即便是死人,也不想不敬。但如今也別無他法。

太醫一怔,低著頭半天沒有動靜,「大人,下官認為不妥。」

「莫不是你有更好的法子?」

僵持一番後,太醫道,「下官認為,貿然開膛只會破壞死狀。待其他線索都無著落時再行開膛,才是萬全之策。」

倒也不無道理。「好,就按你的法子。」

我再次端詳死者,這衣裳……向身旁的管事問道,「一個勞務府的丫頭,怎會有這麼好的料子?」

「回大人話,是安妃娘娘送來的。娘娘為在過年討些喜氣,命人親自挑選上好的布料,為勞務府的宮女們每人做了一套衣裳。所以這衣裳小文也有。」

是安妃的話倒也無大問題。安妃本就心善,送些衣裳給下人也不是說不過去。

良久思索,仍是無所獲。還是不能操之過急。暗嘆一口氣,對著眾人道,「今日暫且到這里。大家忙了一天,先去休息吧。命人嚴加把守此處,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都不可進。違者重罰。」

「謝大人。」眾人長舒一口氣,莘莘離開了。

「太醫留步。」那太醫聞聲止步。回過頭,「不知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我坐在上座,不急不緩細細品著茶,也不看他。輕含一口,待咽下後才開口,「叫什麼名字?」

「凌青。」口氣倒是不卑不亢。

「凌太醫,你與死者是什麼關系?」從見到這個太醫處理玲兒的尸首的舉動便可以看出,這個太醫與死者關系定是匪淺。尤其是在我說到開膛時,他極力反對,更是疑點重重。

凌青一驚,臉上故作淡定,「不知大人指的是什麼?下官身為太醫,自然是做本職工作。」

「哼,別在本官面前打啞謎。本官不吃這套。」我語氣生硬,‘我’也變成了‘本官’。「一般太醫在診斷死者時,還會小心翼翼替她蓋好衣裳嗎?還會扎針時盡數往隱藏的地方扎嗎?你不用解釋是為了保留尸體完整。死者是在夜間死去,腳上為何穿上了鞋?我不過試探性了一番,開膛隨時難免,你的態度未免太僵硬了。」其實主要還是她腳上的鞋,我經常讀寫野史,得知這個國家對死者的身子極其重視。死者的親人會為死者穿好衣服,最重要的是套好鞋。因為市井傳言黃泉路太過冰涼,不穿鞋走黃泉則來生會留下隱疾。

凌青看著我略微震驚,隨後輕笑,「大人不愧是皇上欽點的秘史官,下官無話可說。」說到這他頓了頓,回過頭看向躺在床上的玲兒,道,「死去的那位原名凌藍,正是下官的胞姐。」

我並未太過震驚,「玲兒懷有身孕之事,是你偷偷通報皇上的吧?」

他未否認,語氣越發陰狠,「我姐姐原先在靜涼宮安分守己,奈何被皇上看上。得了聖寵,卻糟了嫉妒。姐姐為保全我在宮中的地位,只得從了許貴人,來勞務府終日受累。姐姐是愛著皇上的,可是皇上可還記得她。」

我輕嘆,又是一個苦命人。這深宮,真是圍的人喘不過氣。「你既然想幫你姐姐報仇,就不要對我存有異心。我自然會秉公處理,你盡力配合便是。」

「若是大人能找出真凶,為下官報仇,讓姐姐不要枉死,下官自然為大人所用。」

「今日回去先查查昨夜勞務府的粥,看看其中有何配方。」

「是。下官告退。」凌青起身,未走兩步,掉下一個帕子。我快步上前撿起,「且慢,凌太醫。此物可是你掉的?」

凌青退回來,見我手上的帕子不禁臉微紅,道,「多謝大人提醒。」看看這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想來又是個純情男子。見他不自然的接過帕子,我玩心大起,手臂一揮,叫他撲了空,「我看這般秀氣的帕子,好香啊,不會是哪家姑娘贈的吧?」拿著帕子假意端詳一番,竟發現上面歪歪扭扭縫了‘悠然’二字。

忽的想起悠然許久前跟我提起的她對一個男子有些奇怪的感覺,我問是哪家公子,她只道是宮中的。宮中的男子,除了太監便是太醫。看眼前這位太醫,五官端正,生的倒也英俊,也不失才氣,加上一副溫文爾雅的氣質,一般小姑娘確實有些難招架。莫不是就是這個凌太醫。悠然眼光倒是不錯,這凌青是個盡忠又盡孝的主,見他對皇上棄玲兒那般生氣,也斷不會是個薄情寡義的男子。

見我分神,他飛快從我手中奪過帕子,慌亂塞進袖中離開了。見他張皇失措的樣子,心情大好。隨即想想又是一陣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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