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這般,他倒是像早已料到般,悠然自得的自行坐在我身旁,自然的翹起二郎腿。(鳳舞文學網)一副欠揍的模樣自顧自道,「即便被我美呆了,也不至于呆這麼久吧。」
我隨即回過神來,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差點沒順下那口氣。待我深呼吸幾番,才道,「太子,你這是做甚?」沒錯,坐在我身旁這個待比武招親的‘小姐’,正是本該坐在東宮的太子殿下。此時他紅妝飾容,明黃色的長裙顯得身材婀娜多姿。若是不看他那一米八的身高,那欲拒還休的面紗倒是看著有幾分姿色。我自認推理不錯,看著他這副模樣卻叫我完全模不著邊。
他故作哀嘆,「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此話怎講?」
他不顧形象的松松束胸帶,一面說道,「我知道近日你心情不好,便想個法子逗你開心,順帶讓你出出氣了。思來想去,還是這招管用。是以…」見他那番樣子,我哪里還听得下他說了什麼,早笑的發不出聲了。他見我這般,臉色忽暗,止住話只管瞪我。我擺擺手,示意他接下去。「誒,你收斂點,我還未說完呢。話說這玩意兒怎麼這般難受,怪不得從未見你穿女裝。」他白了我一眼,還是娓娓道來,「我買通皇城的一戶有錢人家,假借他的名義比武招親。隨後再引你來。到時你上去競選,對著那些人拳打腳踢的,這口氣還出不出來?」
听他說完這番話,才知他竟為了我費勁苦心,心下有些感動。思索一番還是覺著不妥,道,「可若是我打不過呢?我若是掛彩回去,哥哥定會知道事情緣由,到時非將我剁了不可。我可不敢在太歲爺上動土了。」
他瞥了我一眼,道,「我倒是不知夏丞相還能剁了你。夏丞相出了名的護短,你會怕他?放心,我早定下規矩,參與競選者只能是大戶子弟。江湖人士一概不許。」
我略作思考,他便急急道,「好歹我也費了這番心思,你也領領情吧。再說,我就不信你的身手會將一些三腳貓功夫放在眼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反正你若是不去,我下不來台。」
見他這般誠懇,若是再補領情,倒顯得矯情了。我笑著握拳向他胸口錘了一拳道,「還是你想的周全,謝了兄弟。」他毫無防備,被我擊了正著。手下一軟,見他胸前左邊的饅頭被我錘扁,樣子滑稽的很。我忍俊不禁,在他還手前大笑著逃離後台。便跑還不忘留下一句,「下次記得換個隔夜的饅頭。」
他氣急敗壞,捂著胸口沖我叫道,「你別想還有下次!」
待回到前面人群中,比武招親已經開始。參與者憑身份領牌,我有後台關系,也無需去領。上台後,第一輪開始。那人見我身材矮小,不由的嘲諷,「小公子,我看你還是回你娘親那喝女乃去吧,在這個刀光劍影的地方怕是嚇尿了你的褲子。」台下哄堂大笑。我並不理會,只是輕松的開戰。幾輪下來,再也無人敢輕瞧我。
真如太子所說,競選者皆是三腳貓功夫,見他們被打的尿流的,不僅打的暢快淋灕,頓時疏通近日的悶氣,也樂壞了我。打了半個時辰,整個人都覺得輕松多了。這簡直比打籃球還解壓。太子的法子果然不錯,只是對不起那些挨打的公子哥們了。不過,那與我何干。再來!
到了後面,那些人見無人能敵過我,一個個面面相覷,徘徊著不敢上去。最終那老爺子遲疑半天才反應過來,宣布我贏得他家‘閨女’。
待我再見到太子時,他已經換回男裝。見我大汗淋灕一臉暢快的模樣,得意道,「我就說我機智過人,你看旁人能想出這麼個法子麼?當真是惡心自己,成全他人。你說我都這麼掏心掏肺逗你樂,他日你可不許忘恩負義。」
盡管受不了他那副樣子,還是發自內心的謝過。那日他見我與卿塵決裂,定是知道我心里不好受。才煞費苦心為我安排這麼個比武招親。得友如斯,此生足矣。
隨後我便托他帶解藥給五皇子,並休書一封告訴他去接水月。安排完這些事後,也就放心去尋先生了。皇城沒了夏沐果幾日,自然亂不了。
準備了幾日,終于到啟程時。顏先生的老家並不遠,但古代沒有汽車,坐馬車至少也得一日。哥哥為我打點好一切,送我上馬車。可當我要上車時,他卻忽的拉住我的手,許久不說話。我試著拉了兩下,卻沒有成功。只得道,「哥哥,再不走就誤了時辰了。」哥哥依舊沒有說話。莫不是想著許久見不著我,有些不舍?便安慰道,「哥哥,你是不舍得我走嗎?我很快就回來的。」
哥哥這才松開手,語氣竟有些嚴肅,道,「你一定要回來。」
我拍拍他的手,笑道,「這是我家啊,我不回來回哪兒?」哥哥听後喃喃重復我的話,「是啊,這是你家。記得回家。」我沖他笑笑,便上了馬車。但是心里仍有些心酸,。記得我第一次上大學時,現代的哥哥也是這般,親自送我上火車,不停囑咐記得打電話回去,記得蓋好被子之類的。那時只覺得他嗦透了,如今卻絲毫沒有那種念想。反倒留戀這樣的溫暖。只有到失去後才懂珍惜,誰也不會例外。
馬車開始上路,青杏陪我坐在里面。我撩開窗簾,見哥哥仍站在原處,望著我的馬車發呆。我不過是去幾日,哥哥為何會這般?隨即想想許是我從未出過遠門,哥哥擔心而已。便也沒有太過在意。
奔波了一整日的路程,我幾乎是邊吃邊吐。這玩意太折磨人了,今後再也不出遠門了。終于到了先生的住處,腿都麻了。下車後,我環視著周圍,心情也好了大半。雖是山野中,可這院中的梨花倒是不比太傅府的少。原先伺候先生的小廝正在院中打掃,見我來了忙行禮。「見過夏姑娘,奴才這就去叫先生。」我略點點頭,讓青杏扶我進屋。
進了屋,卻不見先生。我便自行參觀。這屋子雖簡陋,卻詩書不缺。無意看到一帖字,字跡雖說清晰,可是歪歪扭扭不成形,倒顯得格外突兀。待看清落款,不由驚奇,竟是芷卉公主的。怎會這般呢?我記得芷卉公主的字俊秀儒雅,斷不會這般扭曲。莫不是幼時的筆記先生還留著?
「沐果丫頭。」忽的傳來顏先生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許久未听到,這會子竟有些激動。我忙回過身行禮,「顏先生安好。」
顏先生放下鋤頭,雙手扶起我,細細看後道,「才幾個月不見,倒覺得像個大姑娘了。」我暗自嘆氣。確實,幾個月的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自然顯得懂事了些。只得隨口道,「先生說笑了。」
先生也不再追問,只是招呼我坐下。我拿起方才的字帖,隨意問道,「這是芷卉公主的字嗎?」
先生端來一杯茶,道,「三公主詩書品性皆是極好的,偏偏這字卻是怎麼練都不成。為此我經常下學後留她多練。後來她過了上學的年紀,卻也是常來請教我。三公主性子溫順,她來我府中我自是歡喜,便由著她了。」听先生說這番話後,雖然疑惑,卻也不多說。芷卉公主蘭心蕙質,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也不便多問。
喝下一口茶後,贊道,「先生的茶倒是越發好了。」
先生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道,「山里的雨水陽光自然比那些地方好,再者我也是親手栽種,不敢與宮中御用的相比,但至少也算是上品。」
「怎麼這些活還是您親自動手?我在太傅府時就總見您倒騰這些,也不嫌累。我見您這院子空的緊,只有零星的幾個小廝。您都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多帶些隨從。」
先生笑道,「如今我倒是覺得樂的自在。」
我取笑,「也就您是個老仙翁。」
隨後我給他講了些宮中的趣事,刻意避過那些較沉重的,只是為了逗先生開心。
「對了,皇上壽宴那日,我在太傅府踫見平妃。不想平妃雖常年燒香拜佛,卻是個清新素雅的美人。」我剛說完,先生臉上便有些不自然,竟忘記拿起杯蓋就喝。忽的意識自己的失態,便放下茶杯,不由的嘆氣。我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的看著他。先生這般失態,是為何呢?平妃當日哪也沒去,只去了太傅府。當我提到先生時的表情也是這樣失態。莫非…
「先生,您沒事吧?」見先生未回話,我只得自顧自的問道,「先生說待我與太子分出勝負後便來尋您,您有話告知。只是我來了,先生為何遲遲不問我與太子誰勝誰負?」
先生略微遲疑後,忽的下定決心般,道,「其實你與太子的勝負,早已不重要了。勝負皆是無妨。沐果,我要告訴你的事,乃是如今大晉國最大的秘密。我為皇上守了這麼多年,如今的情形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了。」看著先生的神情,心里不由也跟著緊張起來。若是我知道竟是那樣的事實,我定不會千里迢迢跑來受罪,我從不想當個明白人。
只是即便我什麼都不知道,依舊無法改變什麼。我只知道,逃避,或面對,都是夏沐果。
------題外話------
先生到底說了什麼樣的驚天大秘密,能讓沐果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