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換上最喜歡的衣裙,沐浴更衣。
天很晴朗,空氣很清新。
坐在池邊的庭中,石桌上是已布好的局。
長長的衣袖隨著風飄拂。
漩手中拿著魚食,喂著小池中的魚。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過身,目光卻依舊逗留在原處︰「為什麼你還在這?逝,或者我應該稱你‘月老’。」
「究竟是為了什麼,你應該清楚。我敬愛的,冥後,不,應該是‘渡’。」
「喲,原來你都知道了。那麼好像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不,原先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將魚食全數倒入河中,魚兒爭先恐後得搶食。「逝,現在的我,就如同這倒下的魚食,雖然是迫切需要的,但貪心了,就會變成這樣的下場。」
芊芊十指輕輕揮動,池中的魚一條條浮出水面,皆是死態。
「所以呢?你認為這樣就會將我嚇退?我明白我會愛上你,不過是這副身軀的獨特意識,可是我並不想否認。」
「罷了,」又是一次揮動,池中的魚再次活動。
「你已經能如此運用這份能力了,真不簡單,看來你就是那個人。如果真是如此,我更不會放手。」
「小池塘清露踏漣漪,一圈一圈泛起,那眷戀依舊被微風凋零。翻閱相濡以沫的夢,長不過天地間,每一篇如青澀般浮現。在你腦海中的那些記憶,不過是強行植入的夢,又何必當真?就算你我真的在一起,又能如何?」
「我——」
「你什麼都做不了。當我預知到這一切之時,我已經試過了,我用了十年的時間與之抗爭,我用盡十年間的力量,可是事實便是如此,我改變了許多曾經的歷史,到頭來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不希望事情發展到無法控制,十年之期已到,我們已經無力再去抗爭了。明天就是最後的日子,」
逝充滿了矛盾,他從未想過這些,明天就是最後的日子了麼?真的就只能到此為止了嗎?
「姐姐已經走上了這不歸路,我救不回來了。所以我麻煩你最後的一件事,所有人都認為血祭是明天,實則不然,真正的血祭是今天,當年我不小心破壞了這個世界的時空順序,造成時空空洞,所以真正的血祭是今天。我死後,麻煩你送我去血祭,並不麻煩,只要將我的血流入那條河。儲存一些,喂養渡,至于這幅軀殼,放在河邊便是,母親回來接我的,這是她答應我的。」
「好。」如果這是唯一能做到的,那麼我願意。
「下去吧,去告訴他,我在這。」
她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孤獨,堅韌,站在風中依舊那麼遙不可及。
這次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望著她的背影。到了明天一切將歸于零,這個世界將再一次回歸平靜。
他的愛就讓他記載在心中,他依舊是月老,為世間的男女牽線,給予他們最美好的未來。他將心懷這份愛祝福世間所有的愛情,每份誠摯的感情他都會祝福,這世間一定有著感動天地的愛。他將一直等候著,等候著這份愛的到來。
漩,即便你死,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我會一如既往的等待。雖然不能擁有你的心,但我卻有著能賜予你幸福的能力,當你下一次出現的時候,我會幫你,幫你找到一個世間最好的伴侶,我要你幸福,即便你不是我的——
逝,你真傻,明明知道,我不會是你的,何必再為我留在這樣一個是非之地。
溫暖的風吹在臉上,發絲浮動,這風帶著春日獨有的氣息,帶來一陣祥和,代表著新生的力量,這力量無可估量,正如這場災難的引領者。或許是不經意,或許是蓄謀已久,世人已無法得知,身在其中的不得已,身在局外,又怎能評斷。如今的我們只能看到這結果,是非對錯無法判斷。唯有听完整個故事,默默接受。
「漩,我來了。」
「坐吧,桌上這盤棋,你應該認識。」
「這是——」
「沒錯,這就是你從來沒解開過的‘噬天之絡’,你如果能解開,一切由你安排。」她很平靜,從未有過如此的安逸,從她的臉上,他看不錯一絲意識。
「漩,你這是在逼我,即使我解不開,你覺得你有可能出的了這後宮麼?」
「是否能出去,不是你能阻止的。」她輕笑,「你依舊如此霸道。」
他的臉染上一絲薄怒。
「選妃那天,我隨便獻上了一曲,如今我鄭重送你一曲。」
檀香引窗花透窗欞
暗夜臨剪紙憶剪影
我參透斑白了發鬢
故事嶙峋心不平曰命
如意輕屏風靜冷清
北風行古道遺孤亭
今生繁華杳然空井
風塵愛恨無根浮萍
風化虛名我歸隱
逐夢令浮生半醒
誰薄命嘆傾城盛名
我微醺面北思君
等天明憔悴入銅鏡
檀香引窗花透窗欞
暗夜臨剪紙憶剪影
我參透斑白了發鬢
故事嶙峋心不平曰命
峨眉顰愁為鄰緣盡
我子夜淚滿襟不信
伊人重情秋色入林
奈何因緣如葉飄零
而我倉皇前世尋
逐夢令浮生半醒
誰聆听我心事入琴
弦外音撥亂曾經
絲竹輕卻重重傷心
逐夢令浮生半醒
誰薄命嘆傾城盛名
我微醺面北思君
等天明憔悴入銅鏡
逐夢令浮生半醒
誰聆听我心事入琴
弦外音撥亂曾經
絲竹輕卻重重傷心
「一切,就到這里結束吧,霧。我們依舊像原來一樣,我始終是你的知己,我一樣還是當年那個早熟的孩子,但你已經是冥府真正的主子了,你我雖站在不同立場,但我們所做的為的都是同一個目的。」
「可是,我要的只有你。」
「你並不是為我而活,我不在乎任何名分,地位,金錢,我要的只是一份平靜,一份親情,我又怎會放任姐姐不管。至于愛情,我已不在強求。」
她走出小亭,他在身後追隨。
「止此,留步。」
她親點地面,向宮外飛去。宮門外,逝早在一旁等候。她已經沒有力量站立,靠著逝。
「為什麼你沒有一點,」他猛然向宮中看去,發現整個冥府被一層強大的力量包圍著,「該死的,你竟然把所有的力量用來保護他。」
「將死之人,無需此等力量。謝謝你,陪我這最後一程,永別了。」
她閉上眼,告別了這世界她的神識飄向了橋。
滈並不在這,她走向渡,意識到她的到來,渡慢慢開放,變成原來的樣子。
「渡,我不能一直陪著你,幫我照顧好姐姐,我不能在陪她了,我的血給你,拜托了。」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中,但她已不能再次張開眼楮了,但她能感受到,地底下的那份蠢蠢欲動。
霧,這一切就交給我吧,讓我守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