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是僵持了起來,一個是想要靠近身去肉搏,另一個不斷的閃避,保持雙方之間的距離,一個是法術高強,一個是法力深厚,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得誰。不過時間一長卻是對吳立不利,一個是吳立法力本就不如雲飛道人深厚,斗法之前還消耗了一些沒有得空恢復。另一個是吳立始終是對雲飛道人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雲飛道人一道道土行的法術不停的打在吳立身上,有些擊破護身的玄土罡氣擊打在肉身之上也是造成了一些損傷。
吳立心知僵持下去只怕慢慢的雲飛道人便要把一點點的優勢累積起來化為勝勢,不再拖延,猛然催動祖法訣,喚出了祖法碑虛影猛地便當頭朝雲飛道人頭頂砸下。雲飛道人不慌不忙催動了封神印便迎了上去抵擋住了祖法碑,眼看的僵持之勢又要形成。就在這時,吳立突然一聲大喝「唵嘛呢叭咪吽」六字伏魔真言咒便朝雲飛道人轟了過去。雲飛道人猝不及防,腦袋一暈便失了對那封神印的控制,那祖法碑沒了抵擋,一下便當頭猛擊了下來。只見雲飛道人「啊」的一聲大叫便摔倒在當場暈了過去。
七玄子大袖一展,一股黑色霧氣便像一道長虹一般把雲飛道人卷了回去,待得七玄子收了法力,雲飛道人已然醒轉,不過神情卻是稍稍有些委頓。吳立適才已經是留了手,沒有全力催動祖法碑和伏魔真言咒,否則只怕雲飛道人哪里有這般輕松。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吳立也是不願意使用伏魔真言咒,所謂壓箱底的手段自然是秘不示人,東西壓在箱子底下,旁人又哪里能夠看得見。這種法術使用起來求的便是一擊必中,若是對方見識過了有了防備,那效果便要差上不少。一旦壓箱底的法術用了之後,那第二次便再也起不到出奇制勝的效果。吳立若是用祖法碑便能收拾掉了對手,那絕不會再使用第二門秘術。
「左老兒你果然教了個好徒弟,這一趟黃山法會你又是先奪了個彩頭,這一場我七玄觀甘拜下風。」
「左老哥好福氣,真是收得個好徒兒,我看了心中也真真是羨慕。」
陳摶老祖和七玄子的一番話真是把左慈听的是心花怒放,看著吳立是越看越是歡喜。第一場的比試卻是已經結束,吳立兩戰兩勝奪了頭彩,勁松道人一勝一負位居次席,雲飛道人卻是兩戰皆墨,陪坐末席。接下來卻是各人互相之間把酒言歡,交流道術,在吳立看來便是自由活動時間了。
左慈、陳摶、七玄子三個老家伙自然是聚到了一起談經論道,一邊的弟子們也是交好之人聚集到了一起。
「雲九小道士,算來我們也是幾十年沒有交手了,今天就讓我來看看幾十年來你有沒有長進如何?」
「嘿,蒼柏子,這話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上次黃山法會上我一不小心,在你手中輸了一招,這一回當然要報仇。既然你送上門了,我哪里有推辭的道理。」
吳立正想上前去找蒼柏子敘一敘,听了這話又落回到座中。
只見二人都是下了場中,這一趟二人卻是沒這麼多的規矩,蒼柏子雙指一駢,頭頂之上浮現了一把碧綠色的寶劍,寶劍劍脊上浮現了著一條紫色紋路,正是之前和吳立一同擊殺張鎮山時使用的寶貝,喚作紫松劍,但彼時劍脊上並沒有這一道紫色紋路。這把劍乃是用扶搖宮外紫松林中選取一顆五百年以上的紫松樹心之木煉制而成,陳摶老祖親手在其中煉制了法陣,乃是一柄威力不小的靈器。
那一邊,雲九手中也是拿了一桿黑色小幡,鬼氣森森,看模樣和那七轉血靈幡也有幾分相像。二人一直便都是不對付,從小到大,也不知斗了多少次,互相之間熟悉無比,自然是不用再互相試探。
只看雲九舉起七轉血靈幡在空中一搖,那幡中便冒出了一股黑氣,形成了一個黑色手掌便朝蒼柏子抓了過來。蒼柏子雙指一點,那紫松劍便飛迎了上去和那黑色手掌斗在一起。要說這扶搖宮和七玄觀道法也是相生相克,七玄觀修煉的乃是土靈根和寂靈根,修煉土靈根不過是輔助防御,和人斗法主要還是靠寂靈根修煉的法術,這門法術大都是吸收魂魄、死氣來修煉。而扶搖宮單修一門木靈根,木行法力主生,這兩門法術一生一死,互相克制,卻又誰也奈何不了誰。木行法力不像是吳立修煉的太陽真火法力對那種陰邪法力有極強的克制之效,若是同樣的修為就能把對方克得死死的,但也不像是其他的四行法術應付起那寂靈根法術來效果不佳。二人斗起法來正可謂算得上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難分難解。
眼見得二人僵持不下,蒼柏子催動法訣,只見那紫松劍劍身一晃,幻化出了兩道劍影便朝雲九刺了過去。
「還是老一套,上一次你便是靠了這一手贏了我一招,難不成今次我還會栽在這里不成。」只見雲九把手中七轉血靈幡一晃,幡面之上又是冒出了兩股黑氣,化作了兩只手掌接住了那兩道劍影。
「不錯,不錯,雲九小道士,看來你這些年沒少下苦功吶。看來我不拿出點真本事是不行了。」蒼柏子說著話,只見那紫松劍劍身之中那道紫色紋路一閃,整個劍身都是化成了紫色,威力大漲,幾下便將那黑氣所化的手掌刺得千瘡百孔,紫影一閃便到了雲九跟前。
雲九大吃一驚,惶急之下顧不得風度,一個爛驢打滾退了開去,卻見空中一蓬黑絲慢慢飄落在地上。雲九看了神識陰晴不定,抬手模了模發髻,卻已是被紫松劍削落了一片頭發。
呆立了半晌雲九悶聲道︰「蒼柏子,算你運氣好,贏了一手,下次黃山法會我再尋你比試比試。」
「哈哈哈,」蒼柏子大笑道︰「下次黃山法會你要參加便來參加,我卻是不會來了,到時我已經乘了接引之星飛升上界,沒空陪你了。」
雲九一時語塞,跺了跺腳便返了回去。
「老錢,你這一手玩的真是漂亮,」吳立上前道賀道︰「我看那紫氣好似對陰邪法術有些克制,不知道是什麼法術?」
「哪里哪里,比起王兄弟那些道法來差的遠了。我這一招叫做紫氣東來。海外仙山之上生有扶桑神木,旭日東升之時,照耀在扶桑神木之上便會升騰起淡淡的紫色煙氣,這種紫色煙氣便是紫氣,對那陰邪法術天生便是克制。我扶搖宮外那紫松林有一絲扶桑神木的血脈。我自從修煉到了萬邪不侵之境後,每日金烏初升之時便到紫松林中祭煉我這吧紫松劍。你看我這把紫松劍劍脊之上的紫色條紋便是用紫氣祭煉而成。這紫氣雖然是比不得扶桑神木生出的紫氣,但也是效用不凡,我這把紫松劍還沒有祭煉完全,若是煉制完全,整個劍身都是呈現紫色,一招便能破了那雲九小道士的七轉血靈幡。」
「哦,竟有如此厲害,那上次對付張鎮山怎麼沒見你使用。」
「唉,那時不是還沒有煉成麼。否則玄怒道友可能就不會仙逝了。」二人說道當日的情形不禁一陣唏噓。
眾人在這黃山絕頂蓮花峰上閑談了半天,三個老家伙是一撥,雲九和雲飛二人是一撥,蒼柏子和吳立是一撥,勁松道人和虛谷子一撥。另外那丹頂鶴和蒼柏子的白鶴也是湊到了一塊,七玄觀和扶搖宮的四個童子也是聚到了一起,席地而坐,取出了帶來的吃食便享用了起來倒也是其樂融融。
到了日落時分,陳摶收了陣法,眾人一起下山來到山腰之中,尋了一處道觀投宿了下來。左慈、陳摶和七玄子三人仙風道骨,那道觀的觀主將眾人奉若上賓。
眾人剛剛落腳,左慈便把吳立叫了過去。進了房中,左慈便布了個禁制和外界隔絕了起來,以防師徒二人的對話外泄。
二人盤膝坐在蒲團之上,左慈也不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吳立,邊看邊搖頭晃腦,直把吳立看得心中有些惴惴。
「師父,可是徒弟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師父明言,徒弟改了便是,您老這麼看著我,徒弟心中有些發毛。」
「哪里哪里,你哪里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倒是師父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教導于你,是我做的不對,你很好,很好。」
「師父說的哪里的話,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師父傳我長生之法,徒弟已經是感激不盡,心中沒有絲毫怨懟。」
「你就別替我圓話了,我哪里談得上把你領進門。唉,我原本也不過就是不想我這一脈斷絕,囫圇的把道法扔給了你,對你連一句點撥也是沒有。打個比方,和我坐化之後,你撿到我的傳承也是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現在你卻是天縱奇才,竟然是修煉到了這個地步。我就像是一個游手好閑的農夫一般,春天里胡亂把種子往野外一灑也不去管,秋天里竟然是得了個好收成,其實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慚愧,慚愧吶。若是我當年便好好的教導于你,只怕你今日就不是如此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