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聞言神色一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雲道友貴人多忘事吶。怎麼黃山法會上一別經年,道友便不認識我了麼。」吳立說著臉上血肉一陣蠕動,恢復了原本的面貌。
「原來是王道友,怎麼和我開這種玩笑。」雲九表面上神色波瀾不驚,但卻暗暗催動了法術護住了周身。
「開玩笑?雲道友,我可不敢拿人命開玩笑。」
「王立,你想怎麼樣,凡人性命在我等修真者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區區數十年的性命,可有可無,還不如為我做一些貢獻,也算是死的有些價值,否則徒然化作黃土一抔,就像個灰塵飄落水中,連響聲都是听不到一個。」
「先前在華山之上,我听得你師父說道他修煉七轉血靈幡都是用的戰場中的戰魂,我當時便知道他是胡扯,但一時沒有證據,也不好和他理論。今日果然便被我踫到了你用無辜凡人的性命來煉制這等傷天害理的陰邪法寶。殺人便要償命,你既然犯下了這等罪孽,那便償命來吧。」
後面蒼柏子听了也是一驚,趕緊上前扯了扯吳立的衣袖道︰「九弟,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上,那雲九的師父畢竟是七玄子,切不可如此莽撞。」
雲九听在耳中,更是猖狂,哈哈大笑道︰「還是蒼柏子你識相。咱們的師父交情也不淺,王立你竟然為了個凡人便要取我的性命。你且等著,我回去稟告了師父,定要向那左慈老兒問罪。」
吳立喝道︰「就算你師父是天王老子,殺人也要償命。」說著猛然催動法訣,便見烏光一閃,再看那雲九,一聲慘叫,左手之上鮮血淋灕,被割下一大塊皮肉。吳立對雲九的道法本就熟悉,一上來便發動了十步殺一人絕殺劍術要取雲九性命。雲九也是機靈,一直便是謹慎防備,看得吳立語氣不對,提前便閃了開去,倒是被他逃的了一次性命。
「嘿,姓王的,你可真狠吶,竟然一語不合便下殺手。我雲九哪里得罪了你,非要將我置于死地麼。」
雲九嘴上嚷著,動作卻是不慢,催動了法訣,只見半空之中忽然「砰」的一聲,一團黑霧炸了開來。吳立只看得眼前黑影一閃,便被黑霧籠罩在其內。修真者五感強大,就算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也是如同白晝一般,再濃的大霧也不能阻擋視線分毫。但這黑霧甚是奇異,吳立伸出手去竟然是連五個手指頭都是看不清,當下心中一驚,趕忙放出了黿龍甲將自身護住,同時催動玄風青煞便猛地向上飛去。
「砰」的一下撞破了房頂,吳立便飛到了半空之中,屋外一片漆黑,抬頭看去月朗星稀,已經是到了後半夜,保定城中大街上一個人影子都是沒有。那黑霧只是將那屋子籠罩住,卻是沒有擴散,凝聚成了一團,霧中的情形一點也是看不清楚。
蒼柏子也十分的警覺,黑霧一起也和吳立一般飛到了半空之中。
「老九,你沒事吧。」
「沒事,二哥你怎麼樣?」
「我也沒事,你可曾看到雲九那廝。」
「不曾看到,黑霧一起,我便飛上了半空,我估計雲九那廝定然還藏身在里面,否則短時間內只怕是跑不太遠。又或者這屋子下面有地道同往別處,這廝順著地道跑了。我們等這黑霧散了,再下去查探查探便是。」
二人正說著話,那黑霧中飛上一個人來,手中提著個東西,正是雲九。再看雲九手上,卻是提著一個和吳立、蒼柏子一同被押過來的囚犯。雲九左手扣著此人的咽喉,飛到了二人跟前咂著嘴道︰「此人也是保定府附近莊上的莊民,我派人捉他來便是要抽取他的生魂煉制七轉血靈幡。多無辜的一個人吶,清清白白,就像是一盤小蔥拌豆腐一般。這人的性命便掌握在你們二人的手中了,等我安然回到七玄觀,自然便會放了此人。」
吳立看了此景,心中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拼著多耗費些法力,殺招盡出,將雲九一舉拿下,也不會反過來受了他的要挾。不過此時也不是懊悔的時候,還是先救人要緊。
「雲九,你把手中的人質放了,我們二人絕不對你動手,這筆帳,以後再算便是。」
「呸,姓王的,難不成我還要相信你這種突施冷箭的小人不成。你自命正義,卻做出這等卑鄙之事,我也不來問你,自走我的,只要你們跟上來,我便動手斃了此人。」說著催動遁術便飛了開去。
「雲九,你不敢,只有活的人質才有用處,若是人質死了,你拿什麼來威脅我們。」吳立說著也是催動了遁術和蒼柏子一起跟了上去。
雲九心中暗自咒罵,但又不敢真把手中的人質殺了,只好是催動法力全速向前飛去。但畢竟是手中提了個人,速度便慢了下來,擺月兌二人不得。
「雲九,不如這樣,你先走在前面,我二人等你飛上十里的路途再跟上去。到了江蘇境內你便放了此人,到時候你甩了包袱,離著七玄觀又近,我二人一是追不上你,二來也是不敢追你,你看如何。你若是不答應,反正這人質左右也是個死,我們便在這里做個了斷吧。」
雲九听了恨恨道︰「姓王的,算你狠,便按著你說的便是。不過你始終是斗不過我,像你這種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根本就不適合修真,終究有一天你要被世俗紅塵困擾,身死道隕。這一筆賬我們日後再算。」
吳立停下了遁術道︰「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便是,恕不遠送了。你可不要弄什麼心機,若是人質有個好歹,我耗費本源也要把你斬落。」
雲九聞言心中大恨︰「姓王的,你欺人太甚,你把自己當做了什麼,我有沒有向你動手,你憑什麼就來管這件事情。」
「哪里就管不得,那些人也沒來冒犯你,那你又憑什麼取他們的性命。無緣無故的我自然是管不了你,但既然你為了一己私利來取別人的性命,那我自然便能取你的性命。」
「好好好,我們就看看誰能取誰的性命。」雲九放下狠話,全力催動遁術便向茅山飛去。三人一前兩後,雲九畢竟帶了個人,飛行速度便要打個折扣,吳立和蒼柏子在後面跟著倒也甚是輕松。
「老九,這一次你到底是太魯莽了,你將這些人救了也就是了,犯不著和那雲九翻臉。」
「二哥,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既然我踫到了這種事情,斷然不能袖手旁觀。雲九是個修真者,世俗的官府不僅是管不了他,我看好像還和他勾結在一起,那些枉死的人難不成就白死了麼。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其他兄弟現下還在保定府中等著,你且先回去通知大家都散了吧,雲九那廝若是回去稟告了他師父卻是不妙。」
蒼柏子聞言心知多說恐怕也是沒用,反而惹人厭煩,答應了一聲便掉頭去了。吳立獨自一人吊在雲九身後一路跟隨,那雲九倒也是真怕吳立拼命,一到江蘇境內,便放下了那人質,飛也一般的去了。
吳立見了也是趕緊催動遁術到了那人質跟前,落下地來,細細察看了一下,雲九倒是沒弄什麼玄虛,又是好言安慰,給了那人質十兩銀子,讓其自己趕回保定府去。那人質何時見過這種事情,一時之間腦子還有點糊涂,痴痴傻傻,待得反應過來時,吳立已然是去遠了。
再說雲九回到了七玄觀中,越想越是氣憤,這是忽然院中來了個童子,請他去見七玄子。雲九不敢怠慢,趕緊跟著去了。一入廳中,便看七玄子端坐在那里面沉似水,雲九心中不禁咯 一下。
「你怎麼回來了,事情都辦妥當了嗎?」
「稟告師父,還,還沒,不過現下那朱棣拿不定主意,這兩天正召集大臣們商議,我看也沒什麼事情,便回山門中修行幾日。」
「嗯?」七玄子瞥了雲九一眼淡淡道,「就這些麼,你可有什麼事隱瞞于我?」
雲九看著七玄子那精光熠熠的雙眼,心中更是不安,不敢隱瞞,將這些天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師父,弟子只不過是想得著空,增加些修為,也好幫師父辦事。那姓王的小賊實在是太可惡,渾然不把師父放在眼里,竟然為了這麼點小事便和弟子動手,還要取弟子的性命。若不是弟子機靈,只怕已然是遭了毒手了。」
「嗯?我是怎麼交代你的,那朱棣拿不定主意,你更應當天天去游說。我安排你花了這麼多的心思,讓你打入朝廷,做了大明的國師,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讓你攛掇朱棣攻打韃靼和瓦剌這些蒙古人,只要戰事一起,有多少的戰魂可以供你修煉,你卻只看著這麼點蠅頭小利。你師兄就比你沉穩多了,這些年他攛掇得那韃靼太師阿魯台野心勃勃,和大明摩擦不斷,甚至殺了明朝的使節。你在這邊只要再添上一把火便成了,你卻做出了這等愚蠢事情來。」
雲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弟子知道錯了,弟子也是太醉心修煉了,才做出了這等糊涂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