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立辭別了恩師和張三豐諸人,催動遁術便向北平城而去,不日之間便到了皇城之中。到了黑夜,吳立催動同塵訣探入了紫禁城之中,仍舊是將那小太監擄了出來藏到勾欄之中,自己扮作了他的樣子混了進去。
入夜之後,待得紫禁城中安靜了下來,小太監們便一起出去要將那些皇帝、嬪妃、宮女、宦官們的馬桶收來,吳立也是和眾太監一起出去。到了外面吳立便尋了個由頭自己單獨走了開去,隱入黑暗之中,慢慢的朝熊魁的居住之所靠了過去。
上次吳立已經是來過紫禁城中一次,這一次自然是輕車熟路,不過吳立卻也不敢妄動。這紫禁城中晚上安靜無比,什麼人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板有眼,一絲不亂,自己獨自靠近那熊魁的居所,難保不被其發現。
吳立隱藏在一旁,等了一刻鐘的時間,看得一個打更的太監從遠處走了過來,到了近處時,悄然將其擄了過來弄昏,取過了那打更的梆子一邊敲一邊念念有詞往那熊魁居住的院落處走了過去。
待得快要靠近之時,吳立運轉神識想要探听一下動靜,卻是听到了一陣對話,其中一個聲音吳立甚是熟悉,正是那雲九,另一個自然便是那熊魁。
「雲兄弟,我老熊在此處只不過是借著那皇帝老兒的勢力修行,這件事情你和我說干什麼,我哪里幫得上什麼忙。」
「道兄執掌御馬監,手中握有兵權,在那朱棣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人,還請道兄在朱棣面前幫忙吹一吹風。而且到時候若是出征,還請道兄能某一個監軍之職,也能照應一二。」
「某家在宮中逍遙自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應修煉的用物吩咐下去自然便有各地的官員們幫我去搜尋,我為什麼要去趟這個渾水。你去吧,今日之語,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我不外傳便是。」
「道兄真的不肯幫忙?這件事情也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也是領了我師父之命,還請道兄讓我有個交代。」
「你不要拿七玄真人來壓我。七玄真人乃是當今宗師,怕也不好做出這等仗勢欺人的事情來。況且我雖然是沒有幫你,但卻也沒有阻攔你,七玄真人又有什麼借口來對付我。更何況無利不起早,哪里有你們這麼著白白使喚人的。」
「哈哈哈,原來道兄是為了這個,倒是小弟疏忽了。道兄若是肯幫忙,我七玄觀自然不會虧待于你。師父和我師兄弟祭煉七轉血靈幡只是用那戰魂,我也知道,你煉制了一件法寶叫做四相舐血刀,這件寶貝要用生人的血氣來祭煉,我們各取各地,互不沖突。你想想,你在皇宮之中祭煉法寶得偷偷的進行,畢竟不能太光明正大。但若是大明朝和韃靼打起仗來,那得死多少的人,到時候你這法寶祭煉起來豈不是一日千里。」
熊魁沉吟半晌道︰「我這寶貝祭煉起來也有個限度,又不能無休止的吸收氣血增加威力,怕是只要用到的這些死去的將士們的氣血的一小部分,這畢竟造的殺孽太多,有違天和。」
「道兄啊道兄,殺一人是殺,殺萬人也是殺。殊不聞殺一人是罪,殺百人是雄,屠萬人是雄中之雄麼。你我都是修真之人,那凡人的性命不過是螻蟻一般,過得個幾十年也是個死,早死晚死又有何區別,不如把性命貢獻出來供我等修煉,那也是不枉來世間一遭不是。」
熊魁只是搖頭道︰「不行,不行。你師徒的算盤打得倒是啪啪直響,左右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我熊魁既然是出了力,自然便是要分得一份,你師徒要那氣血也是無用,時間一長也是散去,本來就該我來取用,你們倒好,反倒被你們拿來當我的報酬了。這種事情,我老熊說什麼也是不能干,否則豈不是成了被你們師徒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瓜了。」
「這個好說,我看道兄也是修煉到血肉重生之境許久了吧,一直不敢渡那雷劫。我來之前師父也曾和我說過,若是道兄幫忙辦成了這件事情,他便把度雷劫的經驗說與道兄听,幫助道兄渡過雷劫便是,否則到時接引之星到來,道兄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白的錯過了飛升的機會。就不知道兄是否還是能夠活個一千年,等接引之星下一次到來。」
熊魁听了喜道︰「你可說話算話,能做得了你師父的主?」
「這本就是我師父的意思,又不是我胡編亂造,道兄信我便信,若是不信我,那我便立刻離去,我一人行事不過是麻煩一些罷了,又不是就不能成功。」
「好好好,雲道友且住,我答應便是。來來來,道友坐下來歇息一會,我二人親近親近,秉燭夜談切磋切磋道法如何。」
吳立將二人的話听在了耳中,心中一陣盤算,改變了原來的主意。原本吳立是想悄悄的接近熊魁,乘其不備,殺招齊出,一舉將其制服。現下偶然之下得悉了雲九的陰謀,自然便要好好謀劃一番。
吳立前世是個理科生,對于歷史本就不熟悉,國與國之間的爭斗,外交,權謀,他更是一竅不通。他更不知道,在原來的歷史上,朱棣一生發起了多次和韃靼、瓦剌的戰爭,犧牲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將士。不過吳立也有自己的執拗,他听到了雲九和熊魁的對話,心中便認定,這些將士原本是用不著犧牲的,只不過是七玄觀為了一己私利便要將這麼多無辜的性命斷送,而且這些將士們不僅僅是要客死異鄉,死後的靈魂也是得不到安息,更是要被七玄子師徒幾個拿來祭煉法寶。若是吳立不知道還罷了,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那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去阻止破壞。
「哎,若是上輩子學一學歷史知識就好了,現下可到好,兩眼一抹黑,都不知道從哪里去入手。」吳立心中哀嘆道,他總不能去把那皇帝老兒朱棣殺了,況且如此一來,只怕天下大亂,那韃靼更是要攻進關來,只怕到時候更是生靈涂炭。之前蒙人入關建立元朝,在中原大開殺戒,種族屠殺,吳立這一世自然也是听過。
「唉,對了七哥八思巴不是前朝國師麼,在蒙古人心中應當威望頗高,不如去讓他前去韃靼王朝去游說,看看能不能改變那韃靼皇帝的心意。這邊我也見機行事,最好雙方都是歇了刀兵之心。」想到這里,吳立連夜出了紫禁城,催動遁術便往崆峒山而去。
到了崆峒山,八思巴一听吳立之言,吃了一驚道︰「九弟此言當真?這可糟了。那韃靼國師阿魯台乃是個志大才疏之人,自從我大元被朱元璋趕出了中原之後,至今元氣尚未恢復。況且一直以來,韃靼和瓦剌兩個部落戰事不斷,若是再和大明作戰,只怕便要大禍臨頭了。我這就到韃靼去走一趟,定要說得那阿魯台熄滅了他那不切實際的野心。這邊的事情卻是要拜托九弟了。」
吳立苦笑道︰「七哥你這一去自然是馬到成功,但我這邊卻是老鼠拖龜,無從下手,我哪里知道怎麼才能去影響那朱棣打消北伐的念頭。」
八思巴沉吟了半晌道︰「靖難之役後,朱棣篡權做了皇帝,當年的從龍之臣中名頭最大的乃是道衍和尚,張玉,朱能,丘福幾人。到如今張玉和朱能已死,所余者不過道衍和丘福二人。這兩人,一文一武,是朱棣的左膀右臂,九弟你若是要影響朱棣,可先從這兩人入手。」
「多謝七哥指點,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分頭行動,務必要阻止這一場大戰。」
二人定下了計謀,八思巴先行而去,吳立見過了左慈也即要離去卻被張三豐喊住。
「九弟,我看這一次卻是沒有必要去阻攔大明的軍隊北伐。現下卻是蒙古人弱,大明國強,我看不如等大明的軍隊大勝之後,我們一起阻止那七玄觀師徒來拘拿陣亡將士的生魂便是了。古往今來,哪一朝哪一代能夠沒有戰火,你阻攔得了一次,難道你能阻攔一世麼。」
「八哥休要勸說了,我雖是不能阻攔一世,但這次既然讓我踫到了,我便無法熟視無睹。這一場戰爭,不過是兩個獨夫的窮兵黷武罷了,死的將士都是無辜之人,他們的死雖然是也保衛了家人,但實際上不過是滿足了兩個獨夫權利的**。現在既然有更好的辦法能夠使他們的家園免于戰火,又何必用這下下之策。」
張三豐見吳立心意已決,也不再浪費口舌回靜室中修煉去了。吳立得了八思巴的指點,也隨即離開了崆峒山直往北平城而去。一路上,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先從丘福入手,畢竟丘福是個武官,而道衍和尚是個謀士,對付起來要難得多。大戰迫在眉急,一時半會兒也是籌劃不了什麼高深的計策,吳立在路途之上已是想好了計劃。這一趟到北平城中,便先扮作個道士,到那淇國公府邸之前言一言禍福,故作驚人之語,想方設法能夠見得上丘福一面。然後再在丘福面前露幾手法術,讓其能夠把自己引薦給朱棣,到時候再見機行事,勸得朱棣歇了刀兵的心思。其他不敢說,修煉了這麼多年的道法,作為一個練氣期大成的修真者,扮一扮神棍,吳立還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