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那鄭友功又是轉了回來,滿頭的大汗,進了房中,連臉上的汗都顧不得擦上一把,小跑到吳立跟前,彎腰恭敬道︰「吳真人,下官在城外為真人安排了一處清淨的院子,還請真人賞光移步前去。」
吳立看著鄭友功額頭之上一道道水珠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心中委實是有些好笑。吳立乃是修真者,感覺何等的靈敏,這鄭友功頭臉之上看著全是汗水,但是身上卻不像是經過劇烈運動一般,熱氣騰騰,這頭臉之上的汗水分明便是他自己淋上了清水。
吳立看在眼里,自然也不會去戳穿他,淡淡道︰「鄭大人費心了,等那鐵匠師傅回來,你讓他把采買到的鐵錠給我送過去吧。」
鄭友功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走在前面,把吳立迎了出去。到了鐵匠鋪子外邊,早有轎子侯在了那里,吳立彎腰鑽進了轎子。等到進了轎子,坐穩了身形,吳立便覺那轎子微微一晃便抬了起來,吳立身在其中只是感覺到了輕微的晃動,一起一伏,節奏十分的有韻律,身在其中一點也是不覺得難受,甚至比吳立後世里面坐過的很多汽車都是舒服。
走了大約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轎子停了下來,門簾掀起,吳立跨步走了出去,就看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庭院之中。
「吳真人,此處是下官在城外置辦的一處別院,平日里無人來此,極是雅靜,真人可在此小住。有什麼事情,真人盡管吩咐便是。」
「有勞鄭大人費心了,不過我卻是不需要人服侍,你把此處的佣人都撤走把,一個也不要留。等那鐵錠采買好了,一並給我送過來,要盡快。我急等著使用。」
鄭友功雖是有些驚訝,但卻是不敢多問,吩咐了隨從趕緊去把下人們一起召集過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丫鬟、僕役、廚子、園丁等等幾十人都是集結到了院中,此外還有六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體態妖嬈。面目姣好,看上去就是風情萬種,讓人心生遐想。吳立看在眼里心中對這鄭友功拍馬的功夫也是有些佩服,此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便安排好了一切。看來能做到一省布政使的位子也是不簡單。
那鄭友功看人都集齊,也不叨擾,便帶著一群人告辭而去。吳立原本還想著他會再攀談幾句,說一些逢迎的話語,誰知道此人察言觀色竟然十分的老道。看出自己不喜這些奉承的話語,因此態度雖是十分的恭敬,但卻不再說那些奉承之話。吳立對此人又是高看了一眼,很多人都想著要巴結領導,拍領導的馬屁,但很多時候,都會拍在馬腿上。這些人,除了會諛辭如潮的巴結,根本就不會察言觀色。有些人喜歡听奉承的話。有些人卻不喜歡這些。善于溜須拍馬的人,能夠通過短時間的交流看出對方的性格,相機行事,既達到了奉承的目的,又不讓對方反感。這鄭友功顯然便是此中好手。
此時鄭友功帶著隨從已是出了院子,吳立對此人生起了興趣,凝聚神識,便听到了那鄭友功的說話之聲。
「快。你快去安排快馬,進京稟告皇上。」
只听得一個沙啞的聲音道︰「老爺。我看這吳真人並不喜繁文縟節,只怕也不會願意驚動皇上他老人家。這樣會不會惹得他不高興吶。」
「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鄭某這一身功名都是皇上賜下來的,這些事情,若是不讓皇上知道,我做了又有什麼用。若是我事後再去稟告,萬一惹惱了聖上,那豈不是得不償失。我看那吳真人也是知書達禮之人,我所行也是份內之事,他定然不會怪罪。」
「大人聖明,小的這就去辦。」
「慢著,你再安排下去,趕緊把那一萬斤鐵錠采買過來。不,你去采買兩萬斤,以防萬一。采買好了之後,你交給那鐵匠鋪給吳真人送過來。另外,今日這件事,務必要保密,這些下人都送到我在東郊的別院中去,看管起來。這件事千萬別讓姓黃的和姓孫的兩個老家伙知道了。」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不過,大人,這兩萬斤生鐵采買也是用不了多少的時間,吳真人不知要用這些生鐵做什麼,此去京城,最快也得十來天的功夫,一來一回,只怕一個月的時間都是沒有了。您看要不要我們放慢手腳,等著京城的回復到了,再把兩萬斤生鐵給吳真人送過去?」
「萬萬不可,」那鄭友功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不要自作聰明,你是沒見過當年吳真人的神通。那是我還在京城之中做個翰林,那天早朝,皇上還沒上朝,就看天邊飛來了五個仙人,吳真人便是其中之一。你一定要盡心盡力去辦,一點也不要耽擱,否則耍這些小聰明,到頭來反而誤的卻是自己。」
吳立听到此處,放下心來,這鄭友功倒也是個分得清輕重之人,當下便安心的打坐練氣起來。到了第五天傍晚,吳立便覺一隊人馬朝著此處過來,為首的正是鄭友功,後面跟著十輛大車,每輛大車都有兩頭驢子拉著,車輪在地上壓出了深深的印記,顯然分量不輕,看樣子應該便是那兩萬斤生鐵了。
車隊剛到了門外,鄭友功正想先入內稟告,卻听得院子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鄭大人,你們就停在這里吧。」鄭友功陡然听到聲音,嚇了一驚,旋即便吩咐將驢車上的鐵錠卸到院子里面。眾人正要行動,卻見吳立從門里走了出來,催動法力,弄了一陣風,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十大車的鐵錠都是卷了進去。
在場的人除了鄭友功曾經見過吳立的神通,那些隨從只是听鄭友功說過卻是未曾親眼見過,此時看到吳立的手段,都是驚嘆不已。那些個車夫更是當場都跪了下來,口中直叫神仙,他們根本都是不知道有吳立這麼個人,心中還奇怪這位老爺買這麼多鐵錠做什麼,誰知道一到這里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好了,鄭大人,你們都去吧。以後這些事情你也無需親自來做,你是這里的布政使,自然有朝廷公務要做,若有什麼事情,安排下人來便可。」
鄭友功連忙神色恭敬的答應了下來,帶著下人們離去了。吳立來到了院中,取出了丹爐擺放在院中便開始煉起這些鐵錠來。就看那丹爐蓋子揭了過來,法力一卷,一塊鐵錠便投入了爐中,吳立催動三味真火,就看白熾的太陽真火法力,透過丹爐的火眼便煉化起了鐵錠來。足足過了有三天三夜的功夫,吳立將兩萬斤鐵錠足足祭煉了三遍,最後將這些鐵錠煉化成了只有一人合抱粗,兩人高的一根鐵柱。
接著吳立又是催動了太陽真火法力,將那鐵柱之上燒灼出了螺紋出來,又取了一塊海碗大小的生鐵,和那拳頭大小的庚金一塊投入了丹爐之中。又是過了半日的功夫,將那生鐵和庚金煉化到了一起,煉制成了一個銀光閃閃的鑽頭。最後吳立催動三味真火,將那鑽頭和那鑽身焊到了一起,終于是大功告成了。將鐵鑽收入到了錦囊袋之中,來到了院門前,吳立催動法力便在門上燒出了幾個大字「多謝招待,吳某事畢,告辭」,接著便催動了玄風青煞騰空而起,飛回了那昆侖山中龍脈鑽入地底之處。
飛在半空看了一會兒地勢,吳立來到那山谷中間窪地的正中央,取出了鐵鑽,催動法力,便向地底鑽去。就看那鐵鑽飛速鑽動,鑽碎的泥石塊從鐵鑽身上的螺旋處被擠了出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在地面上堆了一堆。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鐵鑽便打入了地底十來米的深度。從鐵鑽尾部飛濺出來的泥石卻是將通道堵了起來,吳立只得是飛了進去,用錦囊袋將泥石裝了起來,再來到外面倒掉。所幸這鐵鑽有一人合抱多粗,鑽出來的洞穴盡可容一人通過。
大概鑽了有幾里路的深度,吳立只覺鐵鑽一滯,鑽頭遇到的阻力陡然增大,就看鐵鑽旋轉之時,鑽頭上火星四下飛濺,從鑽頭底部飛射出來的確是一塊塊堅硬的花崗岩碎石。到了此處,卻是已經到了岩石層,沒有了泥土,再向下鑽探起來,比剛才吃力了十倍都是不止。
這一次足足花了有一整天的功夫,向下鑽了有十來里的距離,吳立忽然感覺鐵鑽猛地一頓,好似鑽到了鐵板一般停了下來。吳立收起了鐵鑽,上前一看。面前卻是一片青色石壁,表面甚是光滑,和當日在珊瑚礁洞府之中遇到的那片青石壁有些相似。吳立心中頓時一沉,催動法訣,發出了一道玄金刀氣便打了上去,只見那石壁之上碎屑亂飛,現出了一道半寸深的痕跡來。吳立心中長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此處的石壁不像是那珊瑚礁洞府深處那般堅硬,否則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