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安寧祥和的雪夜,路燈散發著柔和的金黃色光芒。雪花將大地完完全全地覆蓋了,只留下了馬路上的幾道被汽車碾壓過的痕跡。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小巧的身影逐漸出現在視野當中。
那是一個莫約七八歲的女孩子,赤著雙腳,慢慢的走在馬路上。她有著一頭及臀的血色長發與一雙漂亮又妖異的血色雙眸,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日後傾城容貌的影子,她身著一件純黑色的蕾絲吊帶裙,懷里抱著一只小泰迪熊,熊脖子上,纏著一圈耀眼的金色。
寒風漸漸大了起來,女孩那在外的臂膀與小腿早已被凍得通紅通紅的,兩只踩在雪上的小腳甚至已經被凍爛了,但她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仍然在靜靜地走著。
她的心已經變得冰冷,甚至是麻木了。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後,她已經看透了人生的冷暖,看透了人心。
女孩自己也記不到了,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開始學會忍耐,學會堅強,學會偽裝,甚至還學會了,殺人。是從受到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停息過的羞辱,叫罵,毆打的時候;還是從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疼愛自己的哥哥為了給生病的她偷藥而被活活打死的時候,她已經記不清了,只是,她還清楚得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是在三歲的時候。
那一年,也是和今天一樣的一個雪夜,她用一把哥哥從路邊垃圾桶里拾來的折疊裁紙刀,親手葬送了一個企圖染指她的丑惡男人的生命。
當那個男人身體里的那種鮮紅而且溫熱的液體濺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當雪地上綻放出妖艷的血色的一簇簇的曼珠沙華的時候,女孩心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或者恐懼,相反,還有一絲絲的喜悅之情。她並不畏懼血液,甚至還喜歡上了那種看著別人的鮮血四濺的感覺。當時,她自己都被這種感覺嚇到了,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其他人口中的妖怪。但是,女孩轉念一想,我就是我,這就是我的特別之處,就釋然了。
突然,小泰迪熊頸脖上的那一圈耀眼的金色動了動,而後,竟然吐出一抹艷紅。
原來,這是一只金色的小蛇。
小蛇吐出艷紅的蛇信子,輕輕舌忝舐著女孩的臉頰。感受著臉上的濕潤,女孩那雙滿是冰寒的血眸終于閃過了一絲別的情感。抬起手來撫模了一下小蛇那冰冷柔滑的身軀,女孩無聲地露出一抹微笑。
這只金色的小蛇,是她三歲生日的前夕,哥哥送給她的第二份,但也是最後一份的生日禮物。她得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也是她的哥哥送的,就是那只小小的泰迪熊。她將小蛇從小帶到大,有她一份食物,就有小蛇一份食物;就算這一天女孩沒有得到任何的食物,也不會餓著小蛇,因為她會把自己的血喂給它。這一人一蛇共同經歷了好幾次生死大關,感情十分地深厚,親密無間。
收回自己的思緒,女孩轉身走進一個小巷子。這是一條死胡同,周圍沒有人家,胡同最里面還挺暖和。
角落里,鋪著一張硬紙板,上面有一床別人丟棄了的小毛毯,這里,就算是女孩的一個家了。
平時,這里是沒有人的,但是現在,不僅多了一堆火,還多了了四個男人。
三個最長見的小混混標準長相,一個三角眼的猥瑣男人,坐在最中間,應該是老大。
女孩看著男人,男人也看著她。四個男人眼楮一眯,齊齊射出猥瑣的光。
「老大,有一個漂亮的妞,雖然長得妖了一點,要不要哥幾個兒給您弄來玩玩?」
三角眼眯著眼楮,點了點頭。
女孩悄悄攥緊手里的小刀,在那里面的其中一個男人傾身來抓之際,如一條靈活的魚兒一般,輕巧地躲開,然後一個挺身跳起,撲向還端坐著的三角眼。
「唰——」
一道寒芒閃過,那三個男人再一次定楮看去,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立即落荒而逃。
在他們身後,三角眼已經尸首分家。無頭的尸體倒在雪地上,頸脖處一片血肉模糊。他的頭部已經滾落在一旁,眼楮睜得大大的。
然而,這並不是令幾人落荒而逃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在于,在那具尸體旁邊,血發血眸的女孩子滿身鮮血,傲然而立,一邊用衣衫擦拭著小刀的刃面上的新鮮血跡,一邊向他們「天真」地笑著。
四濺的鮮血與天真的笑顏,怎麼看怎麼詭異。
望著三個男人倉惶逃竄的背影,女孩不屑地嗤笑一聲,轉身,躺下,合上血眸,準備睡覺。
「呵呵,不錯的小家伙。」
聞聲,女孩立即睜開雙眼,抽出刀,拽起小蛇纏在手腕上,翻身站起。
一個身影悄然無息地出現在女孩的身前,身手靈敏的好似鬼魅。她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了他狐狸似的狡詐的笑容,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唇。她不慎觸及了他的目光,不由一個哆嗦,她她敏感地察覺到了危險,那強烈的危機感霎時掩埋住了心里一瞬間小小的觸動。她小心的打量著他,他的一舉一動之間自然流露出的十足的邪魅,讓她不由想起了狐狸,同樣那般優雅的捕獵,輕巧地取走獵物的性命。
在兩秒鐘內,女孩做出了判斷,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不可能打得過,甚至連在他眼下逃跑都沒有一點可能。與其飛蛾撲火,不如隨機應變,這樣,活下來的幾率還要更大一些。
這樣想著,女孩便放松了身體。
白色西裝的男子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從最初見到他的一百分,到現在的略微放松,不由得笑出了聲,眼底,對女孩的滿意更多了幾分。
「你不錯。名字?」
女孩聞言,只是直直地盯著男子的雙眼,並沒有作聲。
「哈哈,真是一個有趣的孩子,你可以叫我K。」
「血罌沙華。」女孩的聲音很好听,像山澗的潺潺流水一般。
「飄雪落櫻?」
「鮮血罌粟。」
「呵呵,很好。」
男子又笑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跟我走。」
「哪里?」
那男人優雅地拍了拍白色西裝上的灰塵,突出的話語卻是陰森之至。「兩條路,一條通往地獄,一條通往天堂。你和你的蛇各選一條,從此,一個是用來折磨的玩物,一個是享受富貴的上位者。」
女孩沉默了,但只是兩秒鐘,下一刻,她便堅定地開口道︰「地獄。」
這一次,輪到男子發愣了,他問沙華是去天堂還是地獄只是一個習慣,因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定沙華會選天堂。但是,這一次,他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他甚至破例又問了沙華一遍︰「你確定?」
「是的,我,血罌沙華,選擇去地獄。但是,你必須遵守你的承諾,讓我的蛇,享盡榮華富貴。」
堅定的語氣,沒有因為男子的第二次提問而發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男子錯愕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輕輕擊掌三聲,接過沙華手里那只盤著金色的小蛇的小泰迪熊,轉身離開。
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了一條黑影,抓了她,緊隨那人而去。她被一把抓在腰上,也任由那人抓著自己,不做任何反抗,掠向遠方。
被人掐著腰,時間長了,居然也就這樣麻木了。飛在半空中,沙華驚異的發現自己居然一點恐懼的感覺也沒有了。似乎,世界就應該是這樣的。小蛇陪著她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她現在絕對可以做到,為了她的小金(那條金色的小蛇),付出任何代價,只求小金可以平安快樂。沙華在心中想清楚了,竟然慢慢地閉上了那一雙漂亮的血眸,既然如此,那,好困……
她閉上沉沉的雙眼,不再理睬未來可能的所有遭遇,睡著了。她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所以,再多一些也無所謂了。
提著她的黑衣人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居然睡著了?但這不關他什麼事情,他只是負責送孩子上冥島,然而,上了冥島之後,這個孩子會出什麼事,便與他無關了。
他心中竟然對這個組織里至今為止的第一個女孩子生出了幾分期待,雖然他深知冥島的恐怖。
半餉,沙華感受到自己的身上受到了重重的沖擊,讓她差一點就痛呼出聲,才睜開雙眼,醒了過來。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個黑衣人遠遠的飛走,她不由愣了一下。費力的爬起身來,這才看見那黑衣人的腳下是一大片的水域。又被人拋下了麼?哥哥也是這樣就離開自己了。她緩緩地挪動著身子,只是覺得心沉得更沉了。
轉了個身,沙華才將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真正的一覽無遺。
「這,就是地獄嗎……」
這是一個戈壁灘,她的身下是髒兮兮的砂石。沙華搖了搖頭,甩去滿腦子的暈眩感,看向近處略為稀疏的樹林以及無數的大石塊。大腦一片混沌,勉強思考了一會兒,確定目前自己不會有任何危險,便不再與那連綿的睡意做抵抗,再次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好了許多。沙華站起身子,饑腸轆轆的胃以及干燥的喉嚨無一不在提醒她此刻是多麼的需要食物和水。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向著島的更深處走去。剛剛一動,她便感到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僵立了一會兒,不見有什麼其它的東西,她便也只好向前走去,不再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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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我是凝墨祈辰。首先我想對大家說,祈辰年紀不大,閱歷也不是很高。這是祈辰的第一本書,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大家可以提出來,我一定會加急改良。但是,希望大家不要打擊祈辰的信心,謝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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