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事情有些鬧大了。」撥通了韓俊的手機。馮濤有些沮喪地說道。
「你是?馮濤?你怎麼用小六的電話,小六呢?」听到電話里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韓俊忽然記起是好久沒見的馮濤。而小六他們找馮濤幫忙的事情,韓俊並不知道。
「小六因為保護白叔被打了,剛被送醫院。」
听到這個消息,韓俊心里一沉,一股無明業火直竄腦門兒,凝聲問道︰「怎麼回事?」
馮濤將來龍去脈簡單的一說,卻听的韓俊驚怒交加,他沒有想到那幫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動手。也沒有想到馮濤居然手底下有這麼多人。而此時馮濤他們也已經被大批的警察包圍了。
「老大,對不起,我不知道警察的反應速度這麼快,給你添麻煩了。」馮濤之所以把這個情況匯報給韓俊,並不指望他能為自己這幫人免罪,只希望韓俊能從中斡旋,從而減輕一下罪名。等打完了,警察都來了,他也回過神兒來,仇是報了,爽是爽了,可面對這麼多警察。他卻發現根本沒法收場了。特別是劉斌,平常日里劉斌總是很關照自己,可鬧了這麼一出,自己該怎麼面對他?
「放屁!你做的很好!媽的!敢動我的人!」韓俊恨恨地說道,心道這事兒絕對沒完!對馮濤的道歉,韓俊根本不認可,如果不是他,那幫行凶的人或許早就跑了!在他看來,馮濤不僅做的對,而是很對!
轉念一想,問道︰「對了,白叔沒事吧?」可一想到那個執拗的白長山,韓俊就一陣頭大,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去上訪,等自己查出是誰想搞毛紡廠在打擊一下不是更好麼?原本派小六他們幾個跟著就是保護他,此時的韓俊也只希望他沒事。
「受了點驚嚇,凱凱他們已經送他去三醫了。」馮濤說到。
听他這麼說,電話那頭的韓俊略微放心,稍一沉吟,說道︰「好,你听著,無論如何我也會護你個周全,你店里還有沒動手的弟兄,讓他們的盯著點兒那幾個人。在場的這些弟兄,你約束著點,不準反抗,都跟著警察走。去了別亂說話,一會兒你把電話給劉斌,你們都老老實實的去振華路說等著,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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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看起來頗為精明冷靜的馮濤居然干出這麼沖動的事情,劉斌震怒異常,馮濤的門店在的一般的市民來看,就是屬于派出所的下屬部門,就連馮濤的那兩輛面包車上,還噴著「公安局聯動」的字樣!而發生了這樣嚴重的斗毆事件,在市民中的影響有多壞?不言而喻!
公安局的下屬部門帶頭打群架?還打的鮮血四濺?一想到接下來的輿論壓力,劉斌就感覺一陣頭大。
可這個時候,馮濤去打了個電話,並把電話遞到了他的手里,示意由他來听。
「喂?」狐疑地看著馮濤,劉斌對著電話應了一聲。
「劉叔,是我。」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
「小俊!?」劉斌卻立刻听出,不是韓俊還能有誰?心思急轉之下,立刻意識到這事,難道跟韓俊有關?急忙問道︰「小俊,別跟我說這事兒跟你有關系!」
電話那頭的韓俊卻說︰「劉叔,這事兒我負全責。我也一定給你個交代,你听我說……」
「說什麼說?小俊,你太胡鬧了!你知不知道這事兒造成的影響有多壞?不用想為他們開月兌,我以前就告誡過你,有些事情不要亂摻和小心給人當槍使……」劉斌眉頭大皺,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急道。
只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韓俊打斷︰「劉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里頭的關系特別的復雜,你先找人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馮濤是你轄區的人,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帶回振華路,我已經跟他說了,讓他約束手下,老老實實的跟你們回去。還有,馮濤打的那些人,你一定派人給我看好了,他們本身也是行凶者,就這樣,我馬上趕過去!」
不等劉斌說什麼,電話那頭已然斷線……
「媽的,這個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等說出個什麼子丑寅卯來!」劉斌心里暗罵一句,可自己師父的這個寶貝兒子拜托的事情也不能不考慮,狠狠地瞪了馮濤一眼。
劉斌徑直朝著其他幾個派出所的指揮員走去。臉上堆笑對興華路所的所長說道︰「李所,這些人都是我轄區的,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對不住。要不就把他們都帶我們所去吧,該怎麼處理,咱們還是怎麼處理。市里有什麼反應。都算我的,你看如何?」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每個所的指揮員心里都大罵不已,沒有一個不擔心市里壓力的,可突然有個人跳出來要背黑鍋,他們當然求之不得,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氣,只是李所長當然不會說「謝謝你來背這個黑鍋。」
反而面帶惋惜之色,搖搖頭說道︰「劉所,這個馮濤本來是個好典型,你看現在鬧的。這事兒可不好收場,我也知道他們都是你轄區里的,這樣吧,讓他們都上車,一塊兒給他們送你那去。至于怎麼處理,我們就不插手了。」
「好的,就這麼辦吧。這幫死孩子,剛過了兩天安生日子就給我找麻煩,看我不修理死他們!」劉斌罵道。李所長嘆了口氣,揚聲喊了一句︰「受傷的送醫院,還能動的都帶走!」
得令的民警,如狼似虎地撲上前去,將早就得到授意的青年一個個扭上了警車。一副全力出擊將肇事者一網打盡的架勢,轉而,十幾輛警車同時朝著振華路的方向駛去。
而公園門口,此時已經清理干淨,除了地上那刺目的血跡,似乎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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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一番,韓俊顧不得正在新場館召開的會議,立刻拽了個司機,載著自己朝市區內駛去……
一路上,韓俊眉頭緊鎖,對方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準備對白長山動手。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不難看出他們背後的勢力不小,不過既然打人的那幾個人已經被控制了起來,韓俊暗忖不難找出是誰想動白長山!
只是現在,原本還想暗中調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韓俊卻改變了想法,這幫人不僅打傷了小六幾個,還嚇的白長山進了醫院,這筆賬,就算你勢力再大,也是一定要好好算算的!
雖然僅僅是保護一個白長山,卻演變成這麼大規模的斗毆,實出乎韓俊的預料,而馮濤居然有這麼大的勢力則是韓俊完全沒有想到的。但好在有馮濤,如果不是他,所造成的後果影響雖然不會很大,卻是韓俊所不敢想象的!
這次馮濤立了如此大功,只是此時他所面對的情況,不由地讓韓俊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馮濤身為派出所聯動的服務部門,卻參與這麼大規模的斗毆事件,正如劉斌所說,影響實在太壞,如果不處理還,還真的難以收場。畢竟看到他們的人,實在太多了。
想到這里,韓俊拿起大哥大,打了一圈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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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里,劉斌鐵青著一張臉,小小的派出所突然進來了這麼多人,引得過往的市民紛紛駐足圍觀。
僅有的幾個審訊室里關滿了人。只是這些青年平素跟派出所里的民警都比較熟絡,加上他們態度良好,沒有絲毫反抗或者想逃跑的念頭,派出所里的民警們看著這幫平常都認識的青年也是一陣頭大,雖然關著,卻沒有銬起來。
「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剛過上兩天安生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吧?」劉斌也知道一個個問不僅費時費力也問不出什麼來,他直接把馮濤提溜到自己的辦公室,關起門來破口大罵。發泄著心里的憤怒。
這種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兩個組織之間火並,根本沒法分誰對誰錯。至于馮濤所說的,他們「暗中保護白長山半個多月」、「發現有人襲擊立刻出手相救」,劉斌根本就不相信。
「你怎麼知道有人想動那個叫白長山的?你憑什麼就那麼肯定他一定會遇到襲擊?」兩個反問就把馮濤問的啞口無言,畢竟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都是老大安排的,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但小六他們幾個明顯被人快揍死了,自己不去救,那還怎麼混?
「我說你能不能收一收那些哥們兒義氣?將義氣也要分時候,你朋友被打了,難道不知道報警嗎?你有執法權嗎?你他媽的不是給我找事兒嗎?你知道這事要是捅出去,不用說我,誰也保不了你!非法集會,聚眾斗毆,你是不是還想進去蹲兩年!?」看著坐在椅子上低頭不語的馮濤,劉斌氣就不打一處來。
其實在劉斌的心里,也想把這事兒給捂下來,可他捂的了嗎?這事兒可不是一個兩個人看到的,听說興華路所的報警電話都快被打爆了!此時他也只好等著韓俊來給他一個解釋。這小子自己都說了,這事兒他負全責!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韓俊那輛掛著黑色牌照的小車到達了振華路所。一臉凝重的韓俊快步走進派出所,直接來到劉斌的辦公室。
見他來了,劉斌沒好氣地說道︰「小子!這事兒你不給我個交代,看我不告訴你爸,仔細你的皮!」
韓俊臉色一囧,撇了撇坐在一邊的馮濤,心道自己手下還在呢,劉叔就不知道給自己留點面子,不過在心里他還是理解劉斌的憤怒。他轄區的人鬧出這樣的大事,一旦捅到了上面,他自己剛剛升職為所長的烏紗帽恐怕就保不住了。
「劉叔……息怒,這事兒其實也沒多麼嚴重……」
不待韓俊說完,劉斌把眼一瞪,氣急反笑︰「沒多麼嚴重?你知不知道這事的影響有多壞?這……」
「劉所……日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都來了!」劉斌剛想跟韓俊討論一下事情的嚴重性,辦公室的門直接被推開了,進門的民警一臉焦急地說道。
「什麼!?」劉斌霍然而起,這事兒如果被媒體曝光,那什麼都不用干了,等著被擼吧!立刻說道︰「就說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接受采訪!」
這個時候,韓俊卻笑了,說道︰「劉叔,接受一下采訪嘛,我看吶,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大眾也有知情權啊!」
「你懂什麼!」劉斌怒道。可韓俊卻不斷的給他眨著眼,顯然是有些意思的,滿月復狐疑的劉斌問道︰「你要干嘛?這個時候你添什麼亂啊!」
「嘿,劉叔,你先去接受一下采訪嘛!」不由分說,拉著劉斌就往外走。韓俊跟所長關系很親近所里的民警都知道,可這個時候這孩子來添亂實在讓他們搖頭不已。
門口早就有好幾名記者連同扛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等在了外頭,一開始有民警阻攔,他們也沒有進去。此時見自稱所長的人出來,紛紛上前詢問……
不知道韓俊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一臉尷尬的劉斌硬著頭皮走了出去,閃光燈「喀喀」作響,響成一片。
其中一個女記者把話筒遞到劉斌嘴邊,語速極快地問道︰「听說咱麼所轄區警民關系一直很好,並有自己的糾察組織,而且我們接到線索,說是今天警方在下屬單位的配合下,破獲了一個八人組成了犯罪團伙,請問有沒有此事?」
「啊!?」听到這個問題,劉斌懵了,他已經最好了最壞的打算,可完全沒有想到,記者居然會問這個問題!
茫然地回頭一看,韓俊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路朝著他微微一笑。
「這個……」劉斌如何會回答這個問題?而且又讓他怎麼回答?一籌莫展間。突然瞥見攝像師旁邊一個小青年沖劉斌揮揮手,輕輕拍了拍他舉起的一個一尺見方的牌子,上面,寫在一行行字,挺大,他的距離,正好看的清……
劉斌愕然地看著那行子,嘴里卻跟著念道︰「哦,是這樣的,今天跟我們派出所聯動的一個下屬單位的十幾位同志,發現了一個團伙蓄意行凶,及時通知了我們,但事出緊急,他們也立刻采取了行動,制止了犯罪行為!」
「那麼,您對此有何看法呢?這樣一來,是不是說要提倡整個兒社會的見義勇為呢?」另外一個記者接著問道,似乎攝像師旁邊的那個青年根本就是個透明的。
「啊……」劉斌的腦子現在有點兒懵,卻見那個青年「唰」地又換了另外一塊牌子,上面依然有不少的字……
「見義勇為,我們是一直提倡的,但是見義勇為一定要量力而為,特別派出所就在附近的情況下,畢竟他們的行動,屬于自發的,而且,他們的初衷雖然很好,但難免造成不明真相的群眾的誤解,甚至誤以為是流氓斗毆,笑……」剛說完這個「笑」字,面前的記者們臉色同時一囧。
劉斌也馬上意識到了,展顏一笑,說道︰「雖然他們也經過一定的訓練,但畢竟不是專業的執法人員,他們的這次行動還有人員受傷,對于這樣的情況,作為警方來講,是極其不願意看到的。畢竟我們的職責是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打擊犯罪,對于這些事情,警方才是最為專業的。」
「那能否透露一下,目前案情的進展呢?」記者接著問道。
「這個,暫時不方便透露,等我們了解到更為詳細的信息之後,會第一時間通知媒體的同志的。」到了這里,劉斌已經完全了解到韓俊的意思了。再次面對記者的提問,他甚至不用看那塊「提示板」。
當天晚上,濱海電視台就對此事進行了「詳細」的報道,振華路派出所為了應對警力不足的情況,在所長劉斌的主持下,選拔了一些有良好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的青年,組成了一只與警方聯動的隊伍,專門游走于轄區內,以便衣的形式,包圍市民生命財產的安全,嚴厲打擊和制止一切違法犯罪行為,保一方平安。
電視上的劉斌,滿面春風,面對記者的提問,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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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一幫記者,劉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臉古怪地看著韓俊,搖搖頭說道︰「小俊,你可真能胡扯!」
「胡扯?」韓俊嗤笑一聲,說道︰「劉叔,先把馮濤他們放了吧,他們可是極具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的好青年呢。」
「他媽的!就你鬼點子多,要是那幫人反咬一口呢?」劉斌問道,此時醫院里還躺著八個呢!
說道這里,韓俊臉色一沉,說道︰「劉叔,那幫人你以為是干淨的?」在韓俊看來,先消除了這件事的影響,在著手對付那幫不知死活的人!打傷了小六他們,這件事,絕對沒完!
「這個自然,可……」
「劉叔,馮濤他們你就多擔待著點兒,我手下的人還躺在醫院,我去看看!」跟劉斌點點頭,也不多話,韓俊快步走出派出所,乘車轉向醫院。
「這臭小子,鬼點子還真不少。」劉斌笑笑,經過這麼一番,似乎,還真不見得是件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