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星辰遍布。遠處的青山只剩下深色的輪廓。田間的小溪宛如天上的銀河,在繁星照射下散發了點點星芒。
郊外的星空是最美的。沒有雲層掩蓋的蒼穹如同碧藍的玉盤,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芒。清澈的小溪里映照出一輪明月,盡顯芳華。
身旁柔軟齊身的綠草,隨著微風輕輕搖曳,猶如在月空下翩翩起舞的少女。
折騰了一天的二人,皆已疲憊。
他們躺在篝火的兩邊,沉默不語。
篝火上烘烤著某男的褲子和鞋子。另一邊則躺了數十件被「玷污」的襯衫,以及各種餅干零食的塑料袋。這樣的他們頗像一對出來野營的情侶。
轉過頭,楊小一看著篝火那邊的凌羿鋒。火紅的焰火映照著他的側臉,他的皮膚比蒼穹還要剔透,那種白接近于透明,他臉邊長長的耳發緊貼臉型,勾勒出一個妖冶的輪廓。這個角度看過去,他更像一個女人。
長長的睫毛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如流瑩一般的光彩,狹長的眼楮就算是閉著也讓人流連忘返,小巧的臉蛋精致得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制品,總讓人想要去觸模。
是啊,他柔弱的就像一個女人。比她還要女人。
她不禁想起了那日夜晚,他在昏迷中緊皺眉頭,滿頭大汗,狠狠捏住她的手,嘴里不停呢喃著——
「你去死。」她不禁念出聲,那個語氣該如何形如,雖然是一句狠毒的話語,可卻被他說出了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你去死。」她又重復了一遍。他明明死死握住那只手,嘴里卻狠絕的說出了這樣無情的話,語氣中卻透著不舍,仇恨,無可奈何。是怎樣交雜的情感,竟讓他在夢中都疼的流下了淚。
楊小一伸手,看著自己的食指,當時……她就是用這根手指,抹去了他的淚。那麼滾燙,那麼脆弱的淚。
所以,或許從那晚以後,她對于他,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感。她強烈的想要去了解他。想要知道那一副華麗的外表下究竟深藏了怎樣的故事。
她看著他的側臉。溫柔的笑了。
或許,是因為她狂愛小說,寫作。那些有故事的人莫名其妙的吸引著她。
縴長的睫毛微微晃動,他慢慢睜開那雙秋水一般的眼眸,他的眼楮比一般的人都要亮。
他看著她,被她那如沐春風的笑容驚住了。
她也看著他,還是笑著,笑意很淺,卻很溫暖。
「你累了麼?」她的話語里充滿了關心,畢竟他昨晚開了一夜的車,而今天又被折騰掉了一層皮。
「剛剛我睡了一會。」他答,話語很輕,他的聲音就如同旋律一樣,好听。
「睡醒了麼?」
「不想睡了。」轉頭,他看著天上的星星。
「那我們玩一個游戲,如何?」楊小一猛地坐起身。跑到一邊的零食里翻騰著。
「你看!」她翻出了一瓶酒,這些東西都是從凌羿鋒車里拿出來的,他的後備箱里相當于一個寶藏,各種昂貴的酒和進口零食都有。
「又怎麼了?」不知為何,每次她有新花樣的時候,他總是會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這酒是九零年的耶,和我一樣大。」她笑笑,跑到他的身邊坐下,將一個空酒瓶放在地上,道,「我們來玩真心話吧。」
「不。」他果斷拒絕。
「來嘛~」她拉扯著他的手,欲要拉他起來。
「走開。」一揮手,將手枕在腦後。
「來嘛,很簡單的……」她示範著,「轉動這個空酒瓶,最後瓶口指向誰誰就輸了。輸的人回答對方一個問題。」拿起一旁的酒,「如果不想回答呢,就喝酒。」
「無聊。」輕啟朱唇,他再次拒絕。
「來嘛~」她搖著他的身體,開始死纏爛打,「長夜漫漫,不然我會亂想的。你這麼一個美男在身邊,我實在忍不住啊~!」要開始用絕招的節奏,「萬一我趁你睡著了,不小心親了你腫麼辦呢?」
「……」某男干脆閉上眼楮,對不起,這招已經不管用了。
「來嘛,來嘛~」某女使勁搖晃著他的身體,還搖出了節奏感,她是抱著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態度,堅持到底。
「……」實在被晃得不行的他,睜開眼,狠狠盯著她,突然坐起身,沉住氣,緩緩道,「第一,我不想問你任何問題,我對你所有的事都不敢興趣。第二,」他指了指酒,「你這游戲不擺明坑我麼?」
「啊?哈哈哈~」被識破的楊小一尷尬地笑笑,那是一瓶葡萄酒,對于不喝葡萄酒的他來說呢,他只要一輸就只有一條路。
「所以,不公平的游戲我為什麼要參加?你以為我傻啊?」他一臉精明地看著她。
「沒關系嘛~就隨便玩玩,反正無聊嘛不是。再說了……人家一個姑娘,有很多問題可以問的,你……」靠近他,她拋了一個媚眼,「你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麼?」
「我當然……」突然,他的眼神落到那瓶葡萄酒上,一抹笑容從他臉上蔓延,他的話止住了,沉思了片刻後,他終于點了點頭,伸手按住地上的空酒瓶,笑道,「就陪你玩幾把。」小樣兒,那次醉酒之仇,今日我非報不可了。伸手,他猛地轉動酒瓶。
酒瓶轉動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下。楊小一死死盯著它,酒瓶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終于在凌羿鋒的方向止住了。
「歐耶~!」她高興地跳了起來。而後又嚴肅地坐回原地,認真的看著他,「這個游戲叫做真心話,所以我們都得發誓,以下回答必須是真話,而且這些都歸于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不可對第三人說,不然就……」她眼楮一亮,「不然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全都死光光。」
「……」他一愣,「這麼狠?」
「如果你說真話,這就不算狠。」她伸出手,對著天,「我發誓,以下內容絕對真實,毫無虛構。」
「好。」他無奈,也豎起手,「我也發誓。」抬眼,說道,「你問吧。」
「這第一個問題嘛……」她眼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你……喜歡過男人麼?」
「哼……」某男不屑地哼哼,「別以為你問我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就會對你嘴下留情。」
「那你快說。」問題嘛,自然要循序漸進,一下把你問死了,你還會玩兒麼?
「沒有。」果斷的回答,然後再次將手伸向酒瓶,第二輪游戲開始……
瓶口再一次指向了某男,他啞口無言。
「第二個問題。」楊小一嘴角一揚,笑得邪惡,「你……和別人上床,真的不月兌衣服麼?」
「呃?」他的表情僵硬,眉毛抽動,這個問題就有點難以回答了。
「可以不用回答。喝酒。」楊小一忍不住一笑,拿起一旁的酒,遞給他。
「不用。」伸手推開酒瓶,抬眼,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是。」
第三輪游戲開始……黃天不負有心人,這次終于讓他贏了。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頓時神清氣爽,滿臉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一把壓住酒瓶,猛然抬眼,他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第一個問題。」他笑,「罩杯?」
「……」不愧是高智商的人,一問就問到了某女的痛處。她仿佛被擊了一掌,干咳不止……天知道啊,罩杯這玩意兒是她的硬傷。拿起酒,豪邁的喝了一大口。
「我再喝一口,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與這玩意兒有關的任何東西,比如凶兆。」語畢,仰頭猛干。
這個葡萄酒就是好,喝了兩口的她已經臉泛紅暈。第四輪的游戲由她開始轉動。瓶口終于又一次停在了凌羿鋒的面前。
「這個問題,」主題快來了,她臉上的表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那天,我救你那天。」果然一說到這個,凌羿鋒的神情就陡然轉變,「你總說我妨礙你了。而且就我救你之後你的態度來看,」她明察秋毫的眼神死死看著他的眼楮,「你……你是故意的麼?我破壞了你的陰謀?」
他的眼楮如同星星一般,忽閃忽閃。里面流動著冷漠。輕輕動了動嘴,比眼神還要冷的話吐了出來,「兩個問題,一個答案。」一頓,「是。」
她大呼一口氣,往後一仰,「看來我還真對不住你了。」她勉強一笑,「算我欠你的。」
「好。」他毫不客氣地領情,「那就這個人情,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你……」他的腦海里浮現了她曾經說的話,還有她的悲傷,「你說你也有一段無法訴說的悲傷和秘密,是……」他看著她,問得有些不自然,「是什麼?」他從來不會主動去問別人的**,這是他第一次,顯得尷尬別扭。
她看了他很久。又好像並沒有在看他。
旁邊的溪水輕輕流動,就像是夜晚的精靈在竊竊私語。他們二人都陷入了一種悲傷的氣氛之中,永無止境的沉默仿佛將時間也凝固了。
------題外話------
如果讀過我曾經那些更加稚女敕小說的親們,應該知道,我這人特喜歡描寫星夜,曾經家鄉那浩瀚的星海,乳白的銀河,已經成為過去。身在大城市里的人們或許永遠都看不見最美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