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西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愣了愣,「待會告訴你,」側頭,他看著她無所謂的一笑,「我的臉很疼耶,幫我擦藥去。愨鵡曉」
猶西的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而且這里面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收拾的。別人都說猶西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他總有辦法讓別人喜歡他,信任他。
和那些高官子弟比起來猶西或許格格不入,沒有昂貴的跑車,華麗的服飾,沒有名牌裹身,亦沒有美女環繞,從不見他晃里晃蕩,只有匆匆的腳步,和半夜都還亮著的台燈。
他更像是一個神,盡管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眾人崇拜的權利,羨慕的名譽。可他永遠是那樣,不咸不淡。臉上的表情不是冷漠,而是微笑,平靜。仿佛所有的凡人都是他的孩子。他低調,謙遜,為人和藹。無懈可擊。
或許只有在楊小一的面前他才會有孩子的一面。曾經他就對她說過,他不是神話,而是一個證明,人的意志、精神、抱負、理想的證明。
她不懂。若不是今天看見他被打,他也會有流血的一天,她永遠都會以為他是不老不死,不痛不癢的神。她心中的猶西是堅不可摧的,以至于她從來沒有為他心疼過,可是今天……在那一巴掌呼在他的臉上時,她的心,真的好疼。
這才發現,猶西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訴說過內心的苦。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展現過他的軟弱。
「你會痛嗎?」伸手,輕輕撫模他的右臉,那里已經有一個明顯的掌印。
他蹲在她的面前,仰頭看著她,伸手覆上她的手,「很疼。可是……」他的笑帶著一些調皮,「如果你願意親它一下,保證立馬不疼了。」
「剛剛老爺子說……」她確實也很在意這個,「你們一起騙了我什麼?」
「傻瓜。」他笑,那個笑容里沒有心虛,而是滿滿的寵溺,「我還能騙你什麼。」他一頓,眼中似是流光溢彩,「除了想把你騙成猶太太以外。」
「你?」這樣的騙,這樣坦誠的承認,卻讓她產生了很奇怪的感受。
「小一,我問你一個問題。」他並沒有打算深入解釋那個「騙局」而是用他慣有的手段,把她引入自己的理解邏輯,「愛,與被愛。你會怎麼選擇?」
「啊?我……」每個女人或許都想過這個問題,可這時候的她卻猶豫了。
「德雷克方程算出了,一個人找到真愛的概率只有二十八點五萬分之一。就算被你找到了,但他並不一定也愛你。這樣的話,你會很累。」他用心的看著她,就連笑容也收去了,
「這……」面對猶西的理論,她從來沒有辦法反駁。
「去努力找一個愛的人,不如安心的被一個人愛著。你說是麼?」
「你的意思是……」
「我已經找到了屬于我的二十八點五萬分之一。」他垂眸一笑,「就跟中**彩一樣。」
「可是,可是你……」他好像是在對自己表白嗎?她不安地繼續問道,「可是,你不介意你愛的人不愛你麼?」
「你曾經就說過,」抬眼,他深深凝視著她,「我比你強大。」伸手撫模她的發,他猶如兄長,語重心長道,「剛才那個問題,我不會猶豫。我一定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我,選擇去愛。」眼神一閃,里面透著堅定,「可是你,剛剛猶豫了。」
「……」她又一次,被他弄得無話可說。她又一次覺得,他說得特有理。
「有部電影看過嗎?我愛的,是你愛我。」他又笑了,笑得很甜,很溫柔,「女人,就應該這樣。不用傾國傾城,只需要有一個男人為了她傾其所有……就夠了。」他的姿態如父如兄,似乎在教育她應該怎麼選擇以後的老公。
楊小一垂頭,收回撫模他臉的手,兩手交織在一塊。不再說話。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比我更愛你,更能讓你幸福。我一定會尊重你的選擇。但,在此之前……我不能把你放給任何一個可能會傷害你的男人。你明白嗎?」
「恩。」就如同被蠱惑了一樣,她小聲應到,點了點頭,無比乖巧。
「所以,訂婚也好,結婚也罷。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個形式。你不要有任何壓力,你隨時可以拒絕,你隨時可以反抗。之後的一切善後,交給我……恩?」
楊小一听得心都軟了,跟海綿一樣。抬起頭,她看著他那溫柔的眸,再一次被驚艷到……她恨不得馬上點頭,說,我不會的,我一定會嫁給你的。可她內心中又響起另一個聲音。
猶西的各種戰術你還不明白嗎?軟硬皆施,急緩全用,什麼釜底抽薪,欲擒故縱,暗度陳倉,他全都用過的,楊小一啊,把持住,不要被他善良的外表給欺騙了!
「你是壞人。」楊小一沒頭沒腦的嘟囔一句。每次都讓她有一種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感覺。
「呵呵~」猶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寵溺的笑了。站起身,輕輕抱住她的頭,神情悠遠,「我的小一啊,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呢?」
他們雖然都在成長,可總感覺,十年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在他心中都是一個樣子。幼稚著,天真著,可愛著。如果可以,他願意將她永遠關在溫室里,不去體驗屋外的暴風雨。在他這里,永遠都會為她織一片藍天白雲晴朗溫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