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到了一間茶樓前,三人下車上樓。小二趕緊道,「三位爺真是有福,來的巧極了,今兒正好有個名角要登台說書呢!」看面前坐著的兩位少爺甚是感興趣,小二打疊起精神,連腰板都挺得更直了,道「這位白先生可是極是有名的,要不是和常駐我們升華樓的巴先生有親戚,都請不到呢!這位白爺十歲上就會了說書,但畢竟是山東的土調子,登不了大雅之堂,就拜了梨園行的師傅,學了旦角。不到兩年就名聲大造,還不滿足,又去學了梆子、秦腔、昆曲。現在白爺可謂是博古通今,且集眾家之所長,自己創一種曲調,在四九城無人不喜啊!前些日子,還在王府里給老王妃們唱了一處,得了好多賞賜。」
小二上了「八小件」後,心滿意足的拿了賞銀,就退下了。錢先生終于開口道,「一會子听完這一場書,就許你二人單獨出去逛逛。」指這桌上的錢袋,「每人一袋子,去看看買些喜歡的東西。」
不多時,看那台子上擺上一張桌,桌子上放了一面板鼓,一副快板,旁邊放著三弦,桌子後面兩張椅子,再無其他。看樓下大廳里人越來越多,這個打千,那個作揖。高談闊論,說笑自如,嘰嘰咋咋,甚是熱鬧。不說楊牧,連王子勝都伸長脖子望樓下瞅,覺得事事新鮮。
不一會,後台簾子出來個男人,穿了一身粗布棉衣,倒是長得斯斯文文的。手持犁鏵片,一曲《小黑驢》倒是唱的酣暢大方,運字行腔,聲情並茂,素有腔多字少,句句七個字,卻百轉千回,轉腔換調,百變不窮,讓人嘆為觀止。
又看這人自己拿起一副快板,一段念白,清新明快,熱鬧有趣,只听著越來越快,頓挫疾徐,卻字字清晰,讓人忍不住屏氣凝神,滿座寂靜,無感言者。
一曲完畢,仍撩了簾子回後台,台下之人才活了起來。一時人聲鼎沸,叫好的,驚嘆的,佩服的,干啥的有。
不一回,簾子一掀,來了一位穿緞子面衣裳的小哥,隨手和了和三弦,也不抬頭,只見這一雙手,手指頭隨隨便便的一動,聲聲動听。只听那三弦談得,「襯、補、托、隨、繁、簡、高、低」,樣樣出彩。
一段罷了,店里的小二開始來回竄梭,這個桌子上盤瓜子,那個包廂上壺茶,人們也開始交頭接耳。見小二上茶,楊牧問道,「這就是那位白先生嗎?」小二嘿嘿一笑,「頭一位是巴先生,後一位是白先生的大弟子,巴先生這梨花大鼓就是白先生教的呢!巴先生的好,小少爺尚能說出來,等白先生一登台,您就知道那是一個妙呀!連渾身的毛孔眼都暢快。」
果真到那白先生一開口,只听得如痴如醉,終是信了小二的話。
直到出了這升華樓,王子勝道,「往日听聖賢雲余音繞梁三日不止,今天是真正見識到了。」楊牧點頭道,「那小二雖是油嘴滑舌的,但是這茶樓還真是來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