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仙塵 1悲摧的穿越

作者 ︰ 火榴妍

()破牆根下,陽光暖暖的灑下來,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懶洋洋的半躺著曬著太陽。身前放著一個缺了好幾個角的破碗,碗里空無一物。

看似悠閑,實則是這小乞丐餓的已沒有了坐起來的力氣。

小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掛在身上,像幾塊看不出顏色的破布。身上沒布遮擋的地方也是黑漆漆的,就連臉上都滿是爛泥污垢,看不出模樣。只有眼楮,在有人經過的時候,才跟著轉上一轉,漸漸由期待到失望直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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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楓已經餓的沒有了坐起來的力氣。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倒霉透了!

一覺醒來就現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然後回想起來之前自己好像是無辜被車撞了,聯想過來,十有八、九她是穿越了。

為什麼她這麼確定呢,因為這里已經不是她生活過的現代世界了。

沈沐楓醒來後現自己沒死,本來挺高興,既然沒死成,就繼續活下去吧——誰也不會嫌命長不是?即使她現自己重生在一個可能只有五六歲小女孩的身上,也沒有太沮喪,便很快接受了事實。人活著就有了生的希望。

可是,但是……唉,如果人生沒有這麼多轉折該有多好。

沈沐楓在破廟醒來時,旁邊只有一個髒兮兮的老乞丐。老乞丐用破碗喂了她水喝,模了模她的頭,道︰「終于又挺過去了,唉!」老乞丐重重的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就顫巍巍的出去了,之後也沒再回來。

她等了一天,到傍晚,破廟里稀稀拉拉回來了好多個乞丐,也沒人理她。她觀察了半天,听到他們大概說的都是今天要到了什麼東西……哪個地方好要一點……誰誰又沒要到吃的……誰誰誰又沒撐過去……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絕望,即使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現在重生成了個小乞丐,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住在破廟,即將要過沿街乞討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醒來,沈沐楓現破廟里人少了一半,剩下的稀稀拉拉的起身6續出門了。還有那麼一兩個人還躺著不動。她看到有個乞丐走過來去觸踫一個躺在她旁邊一動不動的乞丐,嚇了一跳,忙爬坐起來。那人看到她注意,對她搖搖頭,嘆道,「唉,又一個……去了……」

她吃驚的看著那人把那躺著不動的乞丐拖走,心砰砰直跳。即使有著成年人的思維,即使她很快的接受了自己變成小乞丐的現實,即使她已經死過一次,她也沒辦法接受別人就死在她身邊,尤其想到那個死尸很有可能在她旁邊就那麼待了一宿,她就感到惡寒不止,渾身上下不停的抖。

害怕,恐懼,憂愁,擔心,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涌現出來,更讓她覺得心驚膽戰。

稍微平靜下來,她想起了醒來的那天早上,那個老乞丐說的話。如果,那天,她,或者說這個小乞丐沒有醒過來,那麼,被拖出去的就是這具身體了。

頭一次直面別人的生死,沈沐楓覺得,比接受自己死過一次還要心驚。

死不是最可怕的,難的是面對死亡。

過了一會,拖人出去的那個乞丐回來了,看到她還在,微微有點驚訝,但也沒說什麼,拿上自己的破碗,又出去了。

沈沐楓突然間覺悟過來,也拿起放在身邊的破碗,爬了起來。她趔趄了一下,才覺身上軟軟的,幾乎沒什麼力氣,就手拾起丟在地上的一個木棍,撐起身體。

重生之後沈沐楓一直處于各種情緒之中,直到現在,才覺得難受——餓的難受。她有氣無力的走出破廟,先到廟後的小溪舀了點水喝了,然後就水抹了把臉,感覺舒服些了,就著小溪看了看自己,卻只看見一張黑乎乎的小臉。正猶豫是否要洗干淨些,听見肚子咕咕的叫,罷了,還是先弄點吃的去。

回轉到廟前,沈沐楓遠遠的跟在別的乞丐後面,來到了大街上。盡管沈沐楓心里有了準備,但當她看到那古香古色的街景,還是禁不住的失落——這里,真的不再是她曾經生活過的時代了!

街不長,從這頭可以看到那頭,兩頭連接著城門,估計是個小城鎮。髒,亂,破,差,這是沈沐楓看過之後的第一印象。這還不算,髒亂的街道兩邊到處都是沿街乞討的乞丐,有跪著的,有趴著的,有躺著的,密密麻麻,衣不蔽體。街道上走著的人大都也是面黃肌瘦,愁苦不堪。

沈沐楓找了處人少的地方,把碗擺好坐下來,喘了會氣。這個身體,還真不是一般的弱。旁邊的乞丐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轉過頭目無表情的繼續自己的討要。

之後的日子嚴重的打擊了沈沐楓。

據說她所在的這個國家大梁國,正在與鄰國打仗,已經波及到了許多的大城小鎮。加上連年的干旱導致糧食大量減產,流民四起。

饑荒、戰亂……沈沐楓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經歷到這些。她沒想到,這些對于她來說,之前只是出現在書本里的字眼,有一天會活生生的展現在她面前,並且經歷其中。

每一天,滿眼看到的都是成群的面黃肌瘦的災民和乞丐。每一天,都有無數人死去,又有無數流民涌入這個破敗不堪的城鎮。

有力氣的繼續走往下一個地方,沒有力氣的,就只能等著饑餓、疾病、或是戰爭……席卷走自己卑微的生命。

沈沐楓也從之前的恐慌變到了現在的麻木,每天早上看到那些被拖走的死尸,也慢慢的變得熟視無睹。她知道這些尸體是被拖到離著廟後不遠的一個亂墳崗上,之所以要每天拖走是怕尸體腐爛影響他人。

也有許多白天出去的人晚上沒有再回來。之前沈沐楓曾因為擔心被人現不是本尊而沒敢尋問老乞丐的去向,現在猜測他八成也是死在外面了吧。

關于原身,從別人的只言片語里,沈沐楓猜出個大概,原身也是逃荒過來的,據說剛到破廟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個大人,應該是原身的父親,後來沒兩天因為跟人搶吃的,受了傷,就此一病嗚呼。至于其他親人,沒人知道,如果有,估計也早就沒了吧。

總之,這小乞丐就是孑孓一人,至于名字,沈沐楓沒听到別人叫過,沈沐楓猜想也許別人連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而且破廟里的人流動性非常大,或許認識她的都不在了呢。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想,她也不敢去確認,總不能叫她去問別人「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麼?」。

而且沈沐楓也顧不上打听了,因為再找不到吃的,她就快餓死了。

饑餓,是目前沈沐楓踫到的最大問題。生于普通小康之家,長于物質極大豐富之社會環境中,成年後隨時把減肥掛嘴邊的沈沐楓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餓得只剩一口氣,終日為找口飽月復的吃食愁。

在她重生後的短短三天里,她只吃到過一口吃的。

那還是第二天,她乞討了半天,一口都沒討到。臨近中午听說城南施粥,她頭暈眼花的拄著棍抱著破碗跟著人群往城南走,還沒走到呢,前面就生了哄搶,人聲鼎沸,亂七八糟。沈沐楓這小身板還沒近前就被人流擠到路邊地上趴著了。在一片哄搶中,饑餓的沈沐楓壓根注意不到危險的問題,只看到一個個吃食交錯著從她眼前飄過……

沒看到食物的小乞丐也許不會這麼沖動,但是,餓急了的小乞丐沈沐楓竟然也跳起來,加入到哄搶中,企圖搶奪別人手上的吃食。

能搶到吃食的人都不會太弱,沈沐楓這樣的小身板怎麼可能搶得過人家,連扭打都不用,人家一只手就把她推到在地。

饑餓產生的動力因為被多次推倒而耗光,沈沐楓躺在地上泄氣了。這時忽然從她身邊的小巷中跑來一只瘦骨嶙峋的土狗,最關鍵的是,這只狗嘴里居然叼有吃的,霎那間,沈沐楓奮力躍起,飛快的從狗嘴里把吃的一把搶過來,塞進嘴里

其實事後沈沐楓多次回想這次的狗嘴奪食。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餓瘋了,才會做出這種毫無理智的行為。但凡當時有一絲理智,她覺得自己都不會這樣做。醒過神來後,她極想把那團黑乎乎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吐出來,但是身體卻丁點都不听她的。

再之後,悲摧的沈沐楓已經顧不得跟這個較勁兒了。因為,她已經餓的快神志不清了。

迷蒙之中,沈沐楓忽然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個帖子,講的是那些號稱史上最倒霉的穿越者,例如某人現自己穿越為項羽,正要大展宏圖,卻被告知前面是烏江……;又如某人現自己穿越為一代帝王,還沒搞清狀況,就被告知姬已兵臨城下……等等等等……

當時看貼的時候還覺得真是有趣好笑的很,可是現在,沈沐楓覺得自己也跟帖子中那些倒霉悲催的穿越者一樣,或許,還不如人家呢。

本來嘛,死了就死了,結果重生了,重生之後還是得死,還是極其難受的被餓死。她覺得與其這樣慢慢的被饑餓磨死,倒還不如第一次的車禍死亡呢,至少,一霎那間,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哪像現在……

重生的短短三天,沈沐楓就像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已經開始期盼死神的降臨,好結束她短暫重生生涯的痛苦煎熬。

烤肉、炖雞、滿漢全席、肯德基、羊肉串、可樂、女乃茶、紅燒肉……沈沐楓所有能想到的美食都在她頭腦中飄飛著……但就像做夢吃東西一樣,想得到,吃不著。

在沈沐楓已經散漫的思緒飄想著美食和大餐的時候,她恍惚看見,兩道流星般的光芒劃過浩然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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