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凝清透的眸子毫無波瀾,看著地上翻滾的劉大夫,「第一,你的手踫髒了我的凝魂針。第二,本姑娘覺得你沒有資格再行醫。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你最好以後老老實實的,不然你肯定會比現在更慘。」
說完,她轉身。沒有再看他一眼。
院外,一個探頭探腦的男子終究是忍不住說話了,「神醫姑娘!」
聞聲,她轉身。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衣衫簡樸。若她沒記錯,這便是那日抱著孩子讓她在劉大夫醫館前被趕出來的男子。
「你是大牛吧,有什麼事?」清凝淺淺一笑,盡量使自己隨和起來。丫的,被地上那男人氣得整個人都顛覆了以前的性格了。
「不如我們把他殺了!」大牛看了看地上的劉大夫,想著自己當初被無情趕出來的事,又想到他橫行霸道的威脅梁家母女。頓時心中升騰起陣陣怒意。
「恩?」清凝揚眉,有些疑惑。
「你把他殺了,然後就說是我做的。我替你頂罪!」
看得出,說這句話時大牛用了很大的勇氣。其實對于劉大夫的恨意,是次要的。主要是,清凝是他孩子的救命恩人。他絕對不能就這樣讓清凝去死。
「額……」清凝心中隨即泛起波瀾,這生活在低層的人啊,心底卻是如此的善良。懂得知恩圖報,懂得善惡分明,只是,「那你兒子怎麼辦?他還小!」
「這……」想到孩子,大牛硬邦邦的心卻是痛了一下,跪了下來,「這孩子是神醫姑娘救下的,若是神醫姑娘能將他養大。任神醫姑娘差使!」
清凝無語,她自己都還是孩子。讓她養孩子,恩,如果這孩子命夠硬的話應該能養活。
「你起來吧,自己的孩子自己養。我哪會!」清凝的眼神有些無辜,「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你放心,他那堂弟奈何不了我!」
「真的?」听到清凝這般篤定的話,大牛由心一喜。
「恩!」清凝閉目應聲,「你快離開這里,免得惹禍在身。」
「神醫姑娘……」大牛擔心的溢出聲。
「走吧!」清凝轉身,走進院內。見清凝不再理他,這才離開。
屋內,梁家母女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終于落心,雖然整個院內如同地獄般的,但梁嘉志明白清凝處于不得已。想到劉大夫剛才對自己和清凝的威脅,倒也覺得解氣。
「這里現在很不安全,你和你母親先去我那里住一段時間吧。反正你母親的病也需要治療。」清凝一面為她們解開繩子,一面說。
「好,麻煩神醫姑娘了!」梁嘉志有些尷尬的說。
清凝抿唇一笑,淡淡道,「走吧!」
三人的身影出了那院子,劉大夫依舊血流不止。躺在地上,含恨看著清凝遠去。似是在等著救援。但經過這次之後,似乎不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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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凝為梁母施針完畢之後。便吩咐他兒子守在身旁。自顧自的沐浴更衣,除去了一身的味道。
夜下,繁星拱月。清凝著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依舊絲帶束發,及腰的長發隨風翩然而起。身姿裊娜,夜下的美人出浴,嬌美如蓮。
天氣日漸炎熱,瑩白的月光照耀在庭院內。齊月亭坐在貴妃椅上,優雅的喝著茶。大大的楓香樹隨風搖拽。讓整個庭院顯得涼爽。一旁的梨花隨風謝下片片雪白,落在地上,椅子上。滿目雪白。整個院子充滿鄉土氣息,有種與世隔絕的美。
「過來陪我喝茶!」
齊月亭的嗓音帶著生冷,有些不悅。
「哦!」清凝乖乖的走過去,坐在椅子上。仰首看著天空的繁星。曾經在二十一世紀,這般繁美的星星,可是很少見到的。
「丫頭,你將我這里當成收容所了?」齊月亭很不滿的看著清凝,「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帶人來,是不是太可惡了!」
清凝看了一眼齊月亭,依舊仰首閑適的觀察著星星,「我倆誰跟誰啊,我想救的人你肯定也想救。這兩人,人品還是很靠譜的。你不用擔心!」
齊月亭差點一口氣沒回過來。覺得自己的性格都被清凝掌握在手,似乎覺得很不滿,「你明天把這兩人給我弄走,不然跟你沒玩!」
「額,我不想她們再回去。」清凝霸道的看著齊月亭,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
「這里是我的地盤還是你的!」齊月亭惡狠狠的挖了清凝一眼,這叫鳩佔鵲巢嗎?唉,都被她給慣的。
「你的!」清凝心虛的回答,放下茶杯緊緊的拽著齊月亭的衣襟,「亭亭,你看那大娘長得多慈祥啊。嗚嗚,還有嘉志,長得多憨厚可愛啊。我要留下他們,給我當娘,給我當弟弟或者徒弟!」
清凝死命的用齊月亭的衣服擦著淚水,「嗚嗚,亭亭最好了。銀家從小沒娘疼,沒弟弟寵著。好不容易看到個順眼的,想撿回來當娘。你就順了我吧。」
「別哭了……」齊月亭無奈,聲音慈軟了很多。
「嗚嗚嗚……」清凝依舊死命的揮灑淚水求同情。
「你再哭我現在就趕他們走!」齊月亭沒法,大吼一聲。
而清凝立馬止住了淚水,水汪汪的看著齊月亭,「你的意思是說,可以留下她們?」
齊月亭沒有再看她,喝了口茶,「我們什麼關系?」
「你知道的啊!」清凝柔了柔眼楮。恰巧符合了這具身子的實際年齡,可愛極了。
「我不知道」齊月亭一點都不領情。
清凝無奈的厥了撅嘴,聲音漸漸從喉嚨發出,「亭亭……姐……」後面那音發得極弱。
「你叫我什麼,沒听到!」齊月亭淡淡的看了一眼清凝。
「姐!」清凝不得不重復叫了一聲,而這次嗓音提到了最大。
這次齊月亭滿意了,看著那可愛的瓜子臉,輕輕的在她鼻上一劃,「乖,早這樣不就好說了嗎?」
清凝的眸子飽含幽怨,冷冷的看著齊月亭,「你就這麼喜歡給別人當姐姐?」
「你錯了,不是喜歡給別人做姐姐。而是喜歡做你姐姐!」她笑得無害。
清凝再也沒話可說,只能用一雙飽含幽怨的眼神盯著齊月亭。可憐她清凝上天入地無所懼怕,而卻偏偏被齊月亭這可惡的家伙吃得死死的。
寂靜的夜中,再無半點聲音。齊月亭本想疼惜的安慰兩句這個剛剛認的妹妹,卻不想轉身才聞到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