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聞著那股味道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小姐奴婢該死,奴婢不該沒檢查食盒里的東西,就拿回來。」
向晚晚看了眼食盒里的東西,一盤餿掉的葉菜,還有一大碗餿掉的稀粥,平時已經夠苛待了,這次更是過分,那稀粥看著已經發黃起霉斑了。想到向夫人為了治自己,可真是煞費苦心了,就這麼一碗粥不知道該是放了幾天才有這效果。
向晚晚冷笑,她原本看著池子里的錦鯉煞是可愛,不忍吃得太快,這會看來,不是她不善良,而是人家不給她活路。「別氣了,不就是少了碗粥喝麼?又餓不死人,咱今晚烤肉吃。」向晚晚真的一點也沒有責怪春桃的意思,她只是悲催的跟了自己這麼個不得寵的主子,才淪落至饑無果月復,寒無衣暖的田地。
春桃難過得抹了把眼淚︰「小姐,奴婢只是心疼您。」春桃想到每次去大廚房經常看到,大小姐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往食盒里放水晶肘子,八寶鴨,炖燕窩等很多精致的菜肴,而自家小姐卻只能寒磣的一菜一粥,甚至比庶出的三小姐都不如,每每看到這些春桃這心里都如刀絞般難受。
向晚晚看著春桃的樣子,心里也是酸酸的,春桃心疼自己,她又何嘗不心疼春桃,小小年紀就跟著自己吃苦受累,還連吃都吃不飽,她這主子也夠沒用的。
向晚晚走過去,攬著春桃的肩,用衣袖幫她擦著眼淚,安慰道︰「別哭了,都會過去的,等以後你家小姐有錢了,天天讓你吃醉仙樓的燒雞,恆運樓的芙蓉糕可好?」
春桃听了向晚晚的話破涕為笑︰「小姐奴婢不吃,奴婢只要跟在小姐身後聞著味就好了。」
向晚晚見春桃被自己逗笑了,也就繼續說道︰「燒雞和芙蓉糕暫時沒有,咱們是否該將就著填飽肚子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向晚晚連月例的銀子都沒有,身上更是模不到一個銅板,別說五百文一個的燒雞,就是一塊布頭她也買不起。
向晚晚心里在發愁,這古代內宅女子不得出門,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憑空變不出銀子來。
春桃不知向晚晚的心思,听她說要先填飽肚子,也就擦干了眼淚張羅著東西要去撈魚。
向晚晚見了打斷她道︰「今晚咱們吃肉,不吃魚。」
春桃疑惑的看了眼四周,問道︰「小姐哪里有肉?」
向晚晚笑笑說道︰「跟我來。」說著走在前頭,領著春桃來到靠著後山的牆跟處,指著一個碗口粗的洞口說道︰「肉在里面,你去弄點草來,半干的就行。」要說這老鼠洞,還是向晚晚昨天無意間發現的,本想把老鼠再養養,哪天吃魚吃膩了,再弄出來改善改善伙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惦記上了。
春桃很快把草拿來了,向晚晚吩咐她點上,往洞里灌煙,自己則把匕首拿出來,刀尖朝下握在手上,眼楮緊緊的盯著洞口。半柱香時間過去了,向晚晚沉聲道︰「把草拿開。」
春桃剛把草拿開,就看到一個黑色的東西快速的躥出來,剛想尖叫,就發現小姐比那黑東西更快,火光映著匕首的寒光,就在黑東西躥出來的瞬間,刀尖便沒入了它的身體。春桃看著被匕首釘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東西,才發現這黑東西居然是一只超大的田鼠。
向晚晚拿起匕首掂了掂,滿意的點點頭,和她猜測的沒有出入,這田鼠起碼有兩斤重,圓乎乎的,如同一只小兔子般。
春桃沒像到小姐說的吃肉,居然是吃老鼠肉,看著那毛乎乎的東西,春桃看著都感覺頭皮發麻,更別說要吃它的肉了。「小姐這東西能吃嗎?」春桃忐忑的問道。
向晚晚徒手把老鼠的尾巴拎起來︰「怎麼不能吃?拔光了毛,老鼠的肉也是肉。」
「小,小姐,你……」春桃看著向晚晚的舉動,嚇得都要失聲了,她一直伺候著小姐,怎能不知道小姐有多害怕蛇鼠之類的東西,這會卻眼見著小姐把最害怕的東西拎在手上,春桃這才不得不面對,她家小姐改變了很多的事實。
向晚晚也不解釋,只是把老鼠遞給春桃︰「拿著。」
春桃試著伸手,可是手因為害怕一直在抖,過了幾分鐘,還是下不了決心把老鼠接過去。
向晚晚見她一直在猶豫,最後直接把老鼠塞到春桃的手上。
春桃嚇得驚叫︰「小姐,奴婢害,害怕。」春桃感覺著手上毛發的觸感,本能的就想扔掉,可是對上小姐的視線,又硬著頭皮不敢扔。
向晚晚就這麼站在春桃面前好幾分鐘,看著她害怕得身子一直在抖,手上卻半刻不敢松開。明明嚇得要命,卻再也不敢發出一聲,向晚晚這才緩緩的說道︰「在害怕的人眼里它是一只老鼠,在饑餓的人眼中它是一餐好肉。春桃每個人都會變,像我這樣經歷過生死,更是對很多東西無所畏懼,現在只要能活下去,別說是吃老鼠肉,就是生吞我也無所畏。你是我的丫鬟,我希望你也能有這樣的膽識,在向府我們的生活注定無法太平,為了能活下去,我們必須克服恐懼。」
向晚晚很珍惜穿越過來,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她不想春桃有什麼意外,所以她必須要教春桃一些東西。雖然一下子讓春桃握老鼠有些殘忍,但不讓她克服這種害怕的心里,以後遇到事情,她會因為恐懼而失去了正常的叛斷,因而失了性命,這些是向晚晚最不願意看到的。
春桃听了小姐的話,心里的恐懼感慢慢消退了,仰著小臉堅定的說道︰「小姐說得對,奴婢以後再也不害怕了。小姐這老鼠就讓奴婢來弄吧。」春桃攥緊老鼠,雖然手上的觸感還是讓她有一絲絲的懼意,可是她的心里卻很強烈的想要克服這些恐懼。
向晚晚很欣慰,春桃這丫頭能一點就通,身邊放著一個聰明的丫頭,做起事來,也能多一個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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