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言私出現在酒吧里的時候,末粒眸光微閃。愨鵡曉但隨即發現他身邊根本沒有其他人,一絲失望便浮上心頭。
「嗨,小嫂子,我……」言私十分熱情地說道。
「我有事,先走了。」末粒冷不丁地打斷他,眉毛緊蹙著,起身就往出走。
——跟其他男人過分親昵,完寮墨不在乎。那麼,假如對象是「他」呢?
走進公共電話亭,末粒舉起電話猶豫了一下,但半晌,還是嫻熟地撥下了那個她原本要忘記的號碼。
「喂?」略微桀驁的聲音。
末粒默了半晌,然後說道︰「是我。」
「粒粒?!」那邊的人十分激動, 里啪啦地開始說個不停,「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就說嘛,你肯定還是忘不了我。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像以前那麼沖動了,我再也不玩弄女人了,粒粒你回來好不好?」
「我現在沒有地方去。」末粒並沒有正面回答完寮斷的問題,只是說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我在XXX街,你過來接我吧。」
「好。你等我啊,你一定要等我!」
印象里,完寮斷一直都這麼的孩子氣,一直都這麼的幼稚。就像你答應給他一塊糖,他總怕你會偷偷吃掉一樣。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一點兒卑鄙,為了把完寮墨給引出來,竟然都要利用到他了。
不過……換個方向去想,就當給他個機會好了,用來彌補他上次的過失。
那輛黑色的奔馳,沒到十分鐘就出現在了這條街上。完寮斷熱情地給她打開門,末粒顫顫巍巍地走過去。由于昨天跪得太久,她走路還不能很利索。
「粒粒,你的腳怎麼了?!」
她從不能真的告訴他吧︰「昨天盤著腿盤久了,所以現在看起來不是很直。」
「哦。」完寮斷點點頭,握著方向盤,很興奮的樣子,「現在我們去哪兒呢,公園還是海邊?」
末粒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麼面對他的熱情的,「我們這不是在約會。」
「為什麼?」眸里滿是堅貞,滿是嚴肅,一點點讓完寮斷的笑容沉了下來。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是誰的女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完寮斷有些酸楚而委屈地說,「粒粒,你變了。你看我的時候,眼里再沒有那些亮亮的東西了。」
「你也變了,變得陌生。」相比起來,還是末粒的話更加有殺傷力。
完寮斷瞬間暴走,有些殘暴地剎住車,搖晃著末粒的肩膀,「我沒有變,我沒有變!我依舊是那個愛著你的完寮斷,誰說我變了,我沒有!」
「你想設計完寮墨,對吧?不然你怎麼會和雲槿白聯手?」
「上次我們在獄里踫見了,那會兒你是要去救他嗎?」
「還有,完寮墨的那幾個保鏢里,哦不,完寮墨身邊的人,有你的眼線。」
「你憎恨他對吧,就因為他不讓你談戀愛,所以你就可笑地想要殺了你的親哥哥……」
完寮斷的瞳迅速掠過一絲震驚︰「粒粒,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是顯然易見的事。」末粒語氣淡淡的,最後說著說著,寧願看窗外的風景也不願與他對視,「你是不是有點自作聰明了?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你真的以為,你哥哥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她敢賭,完寮墨所知道的事情,比她所推理出來的,要多得多。
他所包容、忍受、視而不見的事情,更是不計其數。
「他就算知道也不會怎樣的。」完寮斷的眸突然浮上一絲陰險。說完這句話後,他重新踩上油門,「粒粒,我們去吃火鍋吧?」
——是啊,完寮墨才不會怎樣。他始終相信完寮斷不會傷害他……可是,這個世界上背叛親情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完寮斷想要傷害他的話,她決不允許。
末粒盯著窗外,根本就不搭理完寮墨,想著完寮墨如若知道自己找了他弟弟,他會有什麼的反應。
兩輛黑色的轎車緩緩跟隨著末粒所在的車,車里的通話器打開著,完寮墨在那里怒吼,「你們務必把他們給我跟緊了!」語氣中夾雜著糾結和憤怒。
——末粒可真是好樣的,竟然敢走到這一步!媽的,他剛剛在听到末粒與初釧親昵的時候,就恨不得直接飛過去懲罰她,最後還是他在心中默念著,「你不愛她,你不在乎她」,這才忍耐住沖動。
「***,這該死的女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一想起末粒和弟弟在一起,他的心就會不安而忐忑,總覺得他們還會重歸于好一樣。
下一秒,他錯愕于自己的想法,不露聲色地斂去了眸中的幽愫,然後蹙眉,抿起嘴。
到了火鍋店後,末粒恍惚想起三年前的某一天。
那是一個極其寒冷的冬天,她站在火鍋店的門口,穿得很厚很厚,兩只帶著手套的手狠狠搓著。完寮斷那會兒是個很會關心人的人,摘下自己的圍巾就替她好好圍上,然後拉著她進去吃火鍋。
而現在呢,他是個很會算計人的人吧?
點完了一系列的配菜之後,火鍋很快就端了上來。
「粒粒,吃完這頓火鍋我們就和好吧?」完寮斷語出驚人。
末粒瞬間被沾著辣椒的蔬菜嗆到,臉色紅得難以形容,「咳,咳……」
完寮斷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愣了一下,剛走過去想拍拍她的後背,末粒就本能地推開他的手,捂著胸脯使勁咳嗽著。
「……」他驀然抿唇,眸里浮現出受傷的情愫,隨即又佯裝開懷起來,「哈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的反應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說的是不是玩笑,這並不重要。末粒只是有些詫然他的直白與莽撞。
「咳,咳……」
「來,你吃這個。」等末粒完全緩過來之後,完寮斷強硬而執拗地夾著自己喜歡的菜給她。
末粒蹙眉想要回絕,突然間,端著酒的服務員一個疏忽大意,把酒完完全全地灑在了完寮斷的身上,「對不起,對不起。」
「你干什麼吃的?!」完寮斷原本邪邪的表情倏地有些猙獰,鄙夷的目光在空氣中暴露無遺,「不想混了是吧,你知道我是誰嗎?」他雙手插兜,高傲地抬起目光,與低身彎腰的服務員形成明顯的對比。
其實他只是想在末粒面前逞逞威風。
然而末粒卻緊緊蹙著眉毛,見完寮斷沒有要放過人家的意思,不禁開口道,「完寮斷,你夠了沒有?人家都說對不起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不喜歡狗眼看人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