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粒猛然間跑上前,用自己並不是很大勁兒的手拽上他的胳膊,「完寮墨,你告訴我啊,毒酒有沒有解藥,在哪?」
完寮墨被迫停下腳步,眯眸看著她一副殷切的樣子,片刻狠狠地甩開她的胳膊,「滾。愨鵡曉」黑眸驟冷,聲音磁性而低沉,修長的大手插在褲兜里,慵懶的氣息巧妙地掩蓋住他那已經發作的毒效。
「我不滾,就是不滾,你咬我啊!」末粒的執拗的勁頭又涌了上來,抬頭仰視他,眸子迅速浮上一絲殷切,「快點說啊,趁毒藥發作之前!你一定有解藥的,不要這麼作踐自己……」
一定都是黑道上的毒藥……
BN25和BN26的威力那麼強大,這個毒藥她雖然不了解,可心里還是十分害怕的。
其實她不知道,毒藥在完寮墨喝下去沒幾秒後就開始有效果了。只不過是因為他有很強的承受力、讓人贊嘆的演技,所以她才誤認為毒藥未發作而已。
「滾開!」完寮墨卻一心都在惱火。再加上毒藥讓他的耳朵嗡嗡的,听到的聲音時大時小,他一句話也沒听見。
這毒,應該是那種讓人熱脹或是寒冷至死的毒。大概是碾成了粉末倒進茶杯里的。
——可是公寓戒備森嚴,誰又進的來?
完寮墨背對著末粒,抿著薄唇,目光陰冷而深邃。
呵,絕逼是君潔那個女人干的!表面柔柔弱弱,原來這麼有心機!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哪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完、寮、墨!」
……
然後他直徑上了樓。末粒一路都跟著他,他卻抿唇,之後毫不客氣地把房門給關上了,「滾。」
咚——
關上門,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闔了闔眼楮。再次睜開,黑瞳已染上一絲病態的微光,他抿唇不語,一頭栽在柔軟的大床上。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喬城打來的。
「殿下,我已經把君小姐送到了酒店。請問毒藥的名稱是什麼,屬下立即去找解藥。」
他冷然,聲音有些小︰「不必了。」
「殿下……」喬城又焦急又擔憂。
「無非就是發個燒。你又不是不知道,任何毒用在我的身上都只會有百分之八的作用。」
他從小不僅練習槍擊,還要每天嘗試一種毒藥。無論是注射的還是親口吞下的,他都要自己**完成。假如找不到解藥,那他就要持續飽受毒藥的痛苦。
——他就是這樣一天一天都過來的。于是,對毒藥有了很強的抵抗力。
「好了,忙你的去。」說完,他決然地掛掉電話,然後扔到一邊,閉目養神,眉毛微蹙。
末粒在外面十分焦急,左盼右顧的,仿佛在尋找什麼能打開門的東西一樣。公寓太大,指不定有沒有備用鑰匙,又指不定藏在了哪里。
末粒沖屋里後,完寮墨不理他。
給屋里的完寮墨打電話,他也不接,最後干脆關機。
她各種咬牙切齒。
最後她靈光一閃,翻騰出了電話本,在上面查到了白顯森的電話號碼。
原以為白顯森認識完寮墨那麼多年了,他的手里一定有他房間的備用鑰匙。
然而——
她想得太簡單了。
「嫂子,你說我跟墨哥都十幾年的兄弟了……」為此,白顯森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別說把備用鑰匙給我了。就是我想在他的公寓里住個幾天,都得看他的臉色。一般住夠了五天,他就會不顧情分地叫人把我丟出去。」
「話說嫂子,墨哥是把你關在房外了嗎?媽的,這個禽獸!」
「呃,嗯……沒有。」末粒的思維明顯拐了好幾個彎。含含糊糊地回答之後,她一副焦愁的樣子,「我先掛了,沒時間跟你聊太多。」
之後,她跑去廚房切了一盤水果,然後坐在完寮墨的房間的對面牆前,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白皙而誘惑人心。原本裙子就不是很長,她的這個不顧形象的動作不禁讓人想入非非。
她將左右支在腿上,腦袋歪著杵在上面,蹙眉盯著那扇緊閉的門,一副犯愁的樣子。
——這家伙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天,她又沒有喬城的號碼,剛才他又去送君潔了。
……等等。
送君潔?完寮墨都喝下毒酒了,他居然還乖乖地去送人?
思來想去,末粒漂亮的美眸瞬間一亮,「太好了,他肯定沒事。」
吱呀——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完寮墨出來就看到末粒以一個讓人喉嚨燥熱的姿勢坐在那里,笑盈盈的樣子美麗猶如一朵盛開正旺的鮮花,美麗至極。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隨後斂好幽愫,聲音格外寒涼,「你在干什麼?!」目光凌厲地射向她,仿佛要將她大卸八塊一樣。
***,這女人如此不顧自己的形象,那在其他男人的面前怎麼辦才好?
他抿唇。自己現在的心情真是……
「去換睡衣!」他怒吼一聲,隨即煩躁地理了理衣服,不好的心情讓他更加難受,英氣的眉皺得更緊。
完寮墨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滲著亮晶晶的細小的汗液。他穿厚了些,但冷汗還是源源不斷地滲出來。
「你別動。」末粒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異常,倏忽間從地上坐起來,抬起腳尖將溫暖的手輕放在他的額頭上。
全都是冷汗。他發燒了。
完寮墨垂眸盯著這個面色嚴肅的女人,抿唇,不動聲色地進行著復雜的心理活動。他由她把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幾秒,之後狠狠地拍下它,「滾。」
「……」末粒咬唇,她都已經放下面子了,這男人還要怎樣?于是,她清秀的臉瞬間一繃,生氣似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完寮墨目光凜然,緊盯了末粒的房門幾秒,然後下樓去接熱水。
既然已經僵到這份兒上了,那就,繼續僵吧。他剛剛拿著手機,看著寮斷的電話號碼沉思了許久,還是決定為了他讓自己痛苦一點。
完寮墨就是這樣的人,喜歡把事情都轉化為千斤重的山,然後毫不猶豫地扛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實際上,如若他為了完寮斷而放棄自己和末粒的愛情,那麼……痛苦的怎麼會是一個人?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末粒簡單地處理了自己的黑眼圈,心中卻依然悶悶的。昨晚,她不知道是在氣自己還是在氣完寮墨,一個晚上都沒睡覺,有一種肺部險些氣炸的沖動。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完寮墨也一樣。
他一會兒看看新合同,一會兒眯眸思考些什麼,一會兒又在床上輾轉反側。
完寮墨一晚上都沒吃藥,但燒正是因為他的這種不理睬政策才褪去的。凌晨的時候,喬城給他打了個緊急電話,說是有個應酬要在早上參加。
于是,末粒是女伴的不二人選。
末粒只做了自己的那份兒早餐,從他下樓那一刻起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完寮墨抿唇,黑眸浮上一絲不爽,但他最後還是收斂了起來,將幾張合同在餐桌上一攤,「簽了它。」
「又是什麼東西?」末粒將吃到嘴里的半個荷包蛋放下,柳眉蹙著,兩腮氣鼓鼓的。
她用縴手拿起合同,完寮墨不客氣地夾起她的半個荷包蛋就吃了起來,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你……」她剛要不滿地說話,突然因為合同上的第一條款怔住了——
不可以愛上完寮墨。
「我不簽!」她咬了咬自己水靈靈的紅唇,將合同胡亂扔到地上就想跑,眼圈微泛紅。
她已經愛上他了,難道你叫她把愛給收回去嗎?
叫她愛上他的人是他,現在叫她不能愛上他的人,還是他!
然而完寮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把淡漠留在臉上,冷聲命令道,「必須簽!」眸中的復雜的光芒迅速掠過。
「那如果我,已經……愛上你了呢?」末粒第一次感覺到這般委屈,濃厚又無法形容。
她低眸,倔強地咬著唇,不停地眨著睫毛,仿佛是不想讓淚珠流淌出來。倔強得讓人憐惜。
完寮墨默了半晌,然後勾唇,滿不在乎地將碳素筆扔給她,「那就收起來。」
「你憑什麼叫我愛上你,又叫我……」
「從一開始就是我說了算。我說過的吧,一切由不得你。」
「……」她許久都沒說話,然後,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淒涼刺眼的微笑,「好,我簽。」在合同簽好了的那一剎那,笑容瞬間消失匿跡,她臉色發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主人,你現在有什麼指示嗎?」
完寮墨不喜歡她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因為他知道,她是個倔強的人,是個放不下面子的人。
每次她丟掉面子貶低自己的時候,她難受,他同樣也是。
可他終究沒說什麼,目光被她眸里的自嘲刺得瞬間收回,他伸出修長的手揉了揉太陽穴,「去參加應酬。」
她佯裝笑盈盈的,心中卻在滴血︰「是,主人。」
在去參加應酬的路上,末粒不知怎麼的,心中的淒涼漸漸轉化為憤怒。
還是那種憋在心里,想發泄又發不出來的難言的憤怒。
「好了嗎?」
「沒有好!」
于是在換禮服的時候,她將那款保守的禮物扔到一邊,就自己偷偷拿進來的暴露的超短裙套上了。
*
今天發一萬二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