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的氣場一下子就弱了下來,深藍色的眸閃躲著︰「%……(你,你亂說什麼?)」
「……」雲槿白震驚地望著自己的母親,原本想跟完寮墨對峙的話堵在了嗓子眼,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愨鵡曉
「啪!」
國王一巴掌就掄在了她的臉上,面色格外陰沉,像丟了多大的面子一樣。王後頗為委屈地半跪在地上,還一邊狡辯著,「%……(相信我,我沒有!)」
「不承認?很好。」完寮墨收斂起全身上下的陰冷,淡然地掏出電話,「喬城,進來。」
下一秒,只見大門被幾個人狠狠地踹開,喬城帶著幾個保鏢闖了進來。他站在前面,原地待命,「殿下。」
他玩轉著黑色手機,低眸,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道︰「不誠實的人,通常都要被教訓的。當然,‘尊貴’的王後也一樣。」
「屬下明白。」
喬城應道後,就帶著幾個強壯的保鏢圍住了王後。王後擔驚受怕地望著他們,顫巍巍地指著手指,用意大利語說這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換來他們無情的拳打腳踢。
雲槿白也顧不得母親有沒有叫人殺害末粒了,迫切地上前︰「你們都給我住手!」
然而,一只強有力的手卻狠狠地攔住了他。雲槿白下意識地去掰斷,但對方的伸手卻更加敏捷,扣住他的肩膀就將他狠狠一摔!
「嗯哼……」雲槿白悶哼一聲,他從來就沒這麼狼狽過!
完寮墨如勝利的鷹般傲睨著他,黑眸掠過一絲嘲諷的光芒。他單手玩轉著手機,另一只手閑逸地插進兜里,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出王者般的氣焰。
「啊——」王後慘叫著,接連不斷地喊著救命,「……%」
雲槿白從地上爬起來,見父親無動于衷,驀然雙眼猩紅地吼道,「她是你妻子,你在干什麼!」
「¥……(救命!)」
「*%%(我再也不做害人的事了!)」
完寮墨環胸,淡定地看著這一家人。听著王後的一聲聲慘叫,他不為所動容。雖然這個命令是他下的,但他卻平靜得異乎尋常,仿佛這樣做原本就理所應當。
——在他的世界里,「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一直都存在著。惹了他,無論誰,誰都別想好過!
「……」國王猶豫了半天,目光在完寮墨和王後的身上來回飄浮,最後還是蹙著眉,沒有阻止保鏢們的動作。
她確實不該傷害那個叫做末粒的丫頭!早就讓她別瞎在寮墨身上花心思,這下好了吧?
雲槿白直接就上去,一腳把保鏢們踢開。完寮墨也不阻止他,用眼神示意保鏢們,已經打得差不多了。
王後被雲槿白扶起,原本干淨的臉已經被揍得如豬頭般臃腫。她尖叫,她嗷啕大哭,她癱倒在兒子的懷里,卻換來國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我說過,我不需要一個笨蛋王後!」
「你M了個B!」雲槿白死死瞪了國王一眼,隨即握緊拳頭向完寮墨揮來。
完寮墨挑眉,接住他的拳頭,也不忘諷刺他︰「戰斗力下降了這麼多,還好意思對我出手?不、自、量、力!」
沖動是魔鬼。
此時的雲槿白盲目地攻擊,根本就忘記防御,趁機被完寮墨一腳踹到地上。他的手下暫時被國王抽走,除了他自己,身邊暫時無人能保護他。
——一瞬間,他風光全失。
「君潔,你多少號的生日?」末粒忽然就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君潔眸色一黯,苦澀地回道︰「還有十六天。」
「……」末粒握著她冰冰冷冷毫無溫度的手,默了半晌,然後強顏歡笑道,「你不會有事的,完寮墨一定會給你找到解藥。」
然而,她最終究竟會不會死,君潔自己清楚的很。完寮墨究竟會不會給她找解藥,她也心知肚明。
她已經盡力把死亡看得很淡,告訴自己,死亡是一種解月兌,她很快可以和哥哥再相遇了。
末粒是個比她好很多的姑娘,讓她來照顧墨哥哥,一定比她這個病秧子好的太多了。
「您好。」
兩個人沒有目的地向前走,僕人雖然不知道她們是誰,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打起招呼。
末粒覺得這樣實在沒意思,就拽過一個僕人問道︰「你好。請問,你們這里有可以打發時間的地方嗎?」
——這外國的宮殿這麼大,總不見得都跟中國古代的皇宮一樣,完全沒什麼娛樂場所吧?
「有的。您是要去打撲克還是听音樂?呃,還有練槍室,不過我覺得這可能不大適合您……」
末粒的眸中浮起一絲亮麗的光芒,顯得有些過分激動︰「練槍室!」
「粒粒,我不能去那里的。」
「……」是啊,她怎麼忘了君潔有心髒病了?末粒頓時掃興地撇了撇嘴,「好吧,那我們去听音樂好了。」
電光火石間,一道聲音驟然穿插——
「你想練習槍嗎?好啊,我教你。」
末粒轉頭,只見雲槿白微挑眉,正笑望著自己。他白色的襯衣上還留有一些土跡,亞麻色的碎發微微上翹,顯然是還沒來得及整理。
哪用的著他教?
「我……」末粒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雲槿白就一臉鄙夷地掠過嬌滴滴的君潔,譏笑道,「這位弱不禁風的大小姐看起來就很沒用。不如你還是去醫院里睡一覺吧,這不適合你。」
君潔淚光閃爍地攢捏著自己的衣角,臉色蒼白,「……」
「你說話別那麼難听好嗎?!」末粒開始打抱不平,昂頭,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眸子,「我用得著你教我?對了……你出來了,完寮墨在哪呢?」
雲槿白抿唇︰「你就只知道想他?末粒,你不覺得你自己有些賤嗎!他那樣對你,你居然還總是想著他,還能心平氣和的同小三和平共處?」
末粒有種自己的人格被狠狠侮辱了的感覺,忍不住一巴掌掄了過去︰「啪——」
「我最討厭別人侮辱我!」
在附近的僕人錯愕地瞪大眼楮,根本不敢相信自家殿下就這麼被打了。一秒後,他們想要一哄而上,雲槿白卻模了模自己泛紅的腮幫子,示意他們不要走上來。
雲槿白臉色很不好︰「末粒……」
「怎樣?」哼,她想好了,有本事雲槿白就把她綁了啊,反正死就死了,她怕什麼?
然而,雲槿白卻出乎意料地放下在臉上的手,「對不起。」
「……」末粒原本的話倏地退回了肚子里。
她一直認為擁有雲槿白這種家世的人,一旦被打了,就會帶著那一大幫子的人那人于死地。
當然,完寮墨似乎也是這樣吧?不知道王後究竟怎麼樣了,當末粒想到前不久完寮墨的那副淡然的樣子時,竟不禁有些同情她。
——完寮墨折磨人的力度向來不輕。
就在這時,冰冷的指肚突然附上了她的手背,讓她不禁縮了一下。
「好好記著,你到底是誰的。」完寮墨差不多比她高了一個腦袋,左手攤在她的肩頭上,並親昵地挽著她的脖子,仿佛在霸道地宣布著自己的所有權。
他領口微開,此時正眯眸仇視著雲槿白,黑眸暴露出警告的意味。
「你這麼快?」末粒對他的出現感到驚喜,眸光一閃,完全棄雲槿白不顧,「我還以為你要很久呢。」
听到這句話,完寮墨低眸,聲音磁性道,「等急了嗎?」
瞳中的情愫如夢似幻,讓人淪陷,亦讓某些人痛徹心扉。
雲槿白攥了攥拳,有些失控地「提醒」著末粒︰「酒許殿下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末粒,你別被他的外表給困惑了。他對你有沒有感情,自己心知肚明得很。」
「……」末粒向來不怎麼願意對上完寮墨的目光,因為那目光幽邃深遠,總能第一時間蠱惑了她的靈魂。
經雲槿白憤慨激昂地這麼一說,末粒忙將目光撇開,月兌離完寮墨的手,以清秀的側臉對著他。
「末粒。」他不悅地蹙了蹙眉,黑眸驟冷,仿佛在提醒著些什麼。
她是他的女人,不能被他人左右!
這女人,以前不是無論他怎麼傷她,也會跟他站在同一戰線的嗎?!
完寮墨對她實際上是沒有感覺的,這一點,他親自承認過。
末粒心里苦苦的,覺得將上面這個事實說出來會很難堪,便找了個很好的借口道︰「君潔還在這呢,她心髒不好。再說了,我們沒什麼時間了,要先給她找到解藥。」
「給她找解藥,你他媽著什麼急!」他不喜歡她替無關緊要的人著想。
末粒故意加重了語氣,倔強地對上他的眸,「她是我的‘朋友’。」若說她敢英勇地對上他的眼楮,也就只有他在生悶氣和冷漠想事的時候了。
「朋友?」君潔的心髒忽然一刺,用微乎其微的聲音重復了一下。雖然知道這會兒末粒是在故意氣墨哥哥,但她的心髒還是不由得因為這兩個字,跳動得更加紊亂。
有這麼一剎那,她想——如果她只是個普通的孩子,能永遠被末粒這樣的閨蜜保護,有心愛的人照顧自己,能和哥哥過上並不富裕但卻充實的生活,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