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音，就有一個侍女端著一盆東西走向了柳茗瑄。她不是普通的侍女，她神情冷靜，面容冷酷，像是經歷過無數這樣的場景。
柳茗瑄看到了那盆子上冷冰冰的東西，嚇的魂兒都要沒了，趕緊哀求道︰「不！凌，我求求你了，全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可沒人會听她說的話，兩個身強體壯的下人把柳茗瑄拉了出來，按住了她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
那個侍女就在柳茗瑄面前蹲下，拿出一個細細的泛著光的小刀，一看就鋒利無比。
「不要！」柳茗瑄失控的尖叫了起來，瘋狂的掙扎著，不要傷害她的孩子。
「停。」突然，凌抬手，制止道。
柳茗瑄馬上就冷靜了下來，眼里閃著期待的光芒看向他，虛弱的笑了笑，「凌，我就知道，你只是在跟我開玩笑的，你不會這樣對我和孩子的。」
「不，我要親自讓這孩子出世。」凌邪魅地揚唇一笑，一揮衣袖，大步走了下去。
「不…。」柳茗瑄看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凌，已經無力去接受這個事實了。那個曾經那麼寵溺自己、把自己抱在懷里溫柔細語的男人，怎麼會這樣對她？
「畢竟我是孩子的爹，應該由我來迎接孩子出世。」凌已經來到了柳茗瑄面前，接過了那把小刀，這樣對她說道。
他說著，蹲了下來，伸出手，輕輕的撫模著柳茗瑄那挺挺的大肚子，轉了轉手中的小刀。
或許是沖擊太大，柳茗瑄反而安靜了下來，只是眼里不斷涌出淚水，「凌，不管你在外人眼中是個怎麼樣恐怖的人，但我見過你那麼溫柔的一面，那不可能是假的，我那樣感受過，這不是夢一場，我不相信你會這樣殘害自己的親骨肉！」
凌努了努嘴，表情很是無辜，「你錯了，折磨孩子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
柳茗瑄一驚，看著他，這什麼意思？
「我只是負責接孩子出世，接下來，是由你來將他折磨致死。」凌平靜地對柳茗瑄宣布著這無比殘酷的決定。
柳茗瑄只覺得腦袋一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臉色刷白。這、不是真的吧？
「請你好好展現你的痛苦，讓我愉悅。」凌魅惑地笑著說了這句話，眼神變得嗜血，拿起小刀，要在柳茗瑄的肚子上剖。
「你錯了，這並不是極致痛苦的藝術。」這時，慕雪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凌的身後，臉色平淡的說道。
凌拿著小刀的手一頓，眼神冷漠，「那是什麼？」
慕雪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此時處于崩潰狀態、眼神空洞的柳茗瑄，說道︰「你如果只是想折磨愛你的女人，那有太多的選擇，為什麼偏偏是她？因為她與眾不同，她懷了你的骨肉。也就是說，你最在意的，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骨肉，他才是這個世界上與你最親近的人。」
凌听著，眼楮微微一眯，眼神深似海。
慕雪那雙似能看透人心的棕色眸子緊緊的盯著凌，「你試圖通過折磨這個與你最親近的孩子，來讓自己感到一絲痛苦。然而，這不是最佳選擇。因為，這個孩子他沒有人類的意識，即使他是你的血脈，繼承了你的強大，過早剖月復讓他出世他也不會夭折。但你尚且不記得你剛出生時發生的事，何況是他。對他來說，死亡和痛苦都只是一霎那的，所以，折磨他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你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凌終于有了一絲興趣，笑著問道。
慕雪就抬起了下巴，清傲的說道︰「讓他自然出生，放養他，從他懂事起就讓人告訴他，就在他出生那一日，他的風流爹殺了在懷孕期間曾紅杏出牆的娘。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愛他，他是不幸的存在，他本不該出生。且他的爹一直在追殺這個孽種，折磨他，殺光他身邊所有重要的人。如果他想結束這種生活，只能在18歲之前親手殺了自己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你。」
凌卻搖搖頭，冷淡的看了慕雪一眼，「太久了，比我為了這場戲等的一年還要久，我等不下去，而且，他殺不了我。」他說著，手拿著小刀，只輕輕一劃，柳茗瑄那雪白的大肚子上就有了一條血痕，涌出了血。
慕雪冷眼看著這一幕，眼神毫無波瀾，「可你忘了，就是這一年中的八個多月與孩子相處的時間，讓你積累了與孩子的感情。冷情如你，要愛人，太難。
但時間給了你愛的能力。如果你看著這個孩子成長十八年，我敢保證，你一定會不時感到痛苦。這十八年里，你看著他瘋、狂、悲……參與他的喜怒哀樂，他最恨的人卻是你。相信我，仇恨持續了十八年，力量難以想象。」
「你不會是想救我兒子吧。」突然，凌回過頭來，這樣看著她。
慕雪冷冷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過是親手給你制造些痛苦罷了。」她不知自己這樣是對是錯，她只是想保住他們的性命。
或許對于柳茗瑄來說，即使痛苦，她更願意讓孩子活著吧。
這時，柳茗瑄像突然清醒過來一樣，激動的看著慕雪，唇也咬出了血，咬牙切齒道︰「你不是人！」她又看著凌，祈求道︰「求求你了，現在把孩子殺了吧，不要讓他活在痛苦中，我不想他的一生都活在痛苦中，痛苦只需一時就夠了。」
听到了柳茗瑄的話，凌才完全做出了決定。
他笑了笑，伸手模了模柳茗瑄肚子上的血，然後放到自己嘴邊嘗了嘗，眼神邪魅，吩咐道︰「看好她，孩子沒出生之前，別讓她死了。」
沒再理柳茗瑄，站了起來，來到慕雪面前，曖昧的模了模她的秀發，挑一把在筆尖聞了聞，眼神笑意的看著她，「好可惜，不該那麼早決定孩子的娘，本來該由你生我的孩子。」
「抱歉，我不會愛上你。」慕雪看了他一眼，嫵媚一笑，就轉身離去。
凌眼里的笑意一窒，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回味著她剛才的話。
柳茗瑄躺在那里，看著那一抹離去的紅色身影，眼神依舊暗淡無光，但至少，沒有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