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到會由自己親手制造。
非也,他或許不會死,只要繩子沒斷。
原來,有些事,沒試過真的不知道。
他輕輕地閉上了眼楮,慢慢地張開了雙臂,感覺到了自己的起飛之勢,不由自主的,想要嘗試飛翔。
再睜眼,他腳輕輕一蹬,就從懸崖上飛躍而下。
如果說慕雪是美麗翩翩的蝴蝶,那凌就是展翅翱翔的雄鷹,他有矯健的身姿,目光如炬,是一種逆我者亡的陰冷霸氣。他是真正的飛翔,可以掌控一切。
莫說從懸崖跳下無安全措施必死無疑,我們有任何理由相信,他即使墜亡,閻王也不敢收他。強大如他,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因他的墜落,連霧霾都散開了。
在繩子用盡快要見崖底時,他一個回旋翻身,腳蹬在懸崖壁上,用輕功騰飛而起,呈勢破如竹之勢,從底下升起,傲然出現了在慕雪面前。
慕雪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他,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眼里的笑意很濃。
「這就是你的選擇。」凌降落在地上,拍了拍黑色華服上不存在的塵埃,刀刻般俊美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冰冷。
一雙清眸流盼,紅唇微啟,飄出一句︰「你把性命托付給我,我定不負你所望。」其實答案,在一開始就已注定。
他看著她,愣住了,那句冷然的話語回蕩在他的腦海,太過美好,仿若在夢中,讓他有種想要一輩子珍惜的**。而眼前的她,一襲紅裳似血,墨發在清風中飄揚,眉間那朵血蓮仿若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如此唯美,也那麼不真實。
多少年後,他想起這個畫面,耳邊還仿佛能听到這句話,心中仍隱隱作痛。現在的他不知道,這將是深刻在他靈魂深處永遠揮之不去的畫面。
「你是個瘋子,這種自我折磨的方法,你竟說是個游戲,並沉溺于此。」凌解下了身上的繩子,如深潭般幽深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灰霧。無人可見他拿著繩子的手微微顫抖著,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
「所以,你別想讓我的人生更黑暗,更無法令我痛苦,因為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慕雪瞥了他一眼,雙手放在身後,站在懸崖上看著眼前宏偉的景色,傲然屹立于清風中,道︰「當這種游戲你做過千次萬次,也能淡然處之。」
「本座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凌揚起了壞壞的迷人笑意,眸子深處那股魔怔蠢蠢欲動想要吞噬她。
「還想再來一次蹦極嗎?不過我沒興趣陪你。」慕雪轉過頭,冷淡地看著他,側頭說道。
「那就回去吧。」他抱起了她,俊臉靠近她,迷人的眼楮笑意的看著她,親昵得像相愛已久的愛人。他深深地懷疑他的脾氣是不是變好了,怎麼她對他如此無禮他卻不生氣,反而還很高興呢?
他就抱著她,腳一蹬,用輕功飛離,穿梭在深山樹林中。
「不用蒙眼?」她看著他問道。他不是怕她發現他的巢穴在哪里,所以才兩次帶她進出都用黑布蒙住她的眼楮?
「三日期限快過,本座希望你認得路,以後常來看望。」凌幽黑的眸子看著前方,薄唇抿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慕雪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然後說道︰「那你可得給我帶點禮物回去,才有下次。」
……
凌的府邸坐落在一座山頂邊上,那是獨立的一座山,名曰一指山,四周都是萬丈深淵,與最近的一座山都相隔百里,可謂天險,易守難攻。
唯一的出路就是兩山頂之間橫著的一條一掌寬的鐵鎖,凌抱著慕雪,用他的絕世輕功,腳尖一路輕點鐵鎖飛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踏鎖飛燕吧。
凌越過深淵,到達山頂時卻停下了,幽冷的眼楮盯著眼前大門緊閉的氣派府邸,聲音像從冰雪里滲出︰「有不速之客。」
慕雪也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氛圍,微微皺起了眉︰「那我們先躲在暗處看一下情況再行動吧。」如此天險之地也有不速之客,說明此次非同尋常,還是小心為妙。
「本座從不躲避。」凌那雙氣勢駭人的眼楮看了前面一眼,說出低沉而震撼人心的話。從來只有別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的詞典里沒有躲避二字!
慕雪驚詫地看著他那刀刻般的英俊側臉,他的那句話縈繞在心頭讓她震撼。明知前路驚險,為何還能目空一切,這該要有多霸氣的氣場才能做到。
「你要逃的話,趁現在。」凌瞥了她一眼,發出冷漠的聲音。
慕雪別過頭去,不買他的賬,淡漠道︰「三日期限沒到,我不會食言離開。」
「這是你的選擇。」凌的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說著,身體一躍而起,就從上空飛過,在自己府邸院子里停下。
濃濃的血腥味!
慕雪回過神來,發現他們已經身處院內,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她驚得睜大了眼楮。只見院子內,尸首遍地,慘不忍睹,目光所及之處,都被血染成了紅色,像是修羅的屠宰場,是誰在這里大開殺戒?
而自己和凌,站在院中間,被一群身著統一黑色鐵甲的士兵給里三層外三層圍住了,他們手中拔出的劍上,還滴著血,一把把劍像冰冷刺骨的荊棘,觸目驚心。
這種情況何止驚險,簡直就是甕中捉鱉了。
凌面對著這種狀況,依舊面不改色,高傲地抬起頭,斜睨一切,仿佛他才是掌控一切的王者。
這時,圍著他們的士兵讓出了一條道,只見一匹矯健壯碩的黑馬出現了,而它身上坐的男人,一身耀眼的黃金盔甲,霸氣凌人的氣場,只露出了一雙犀利有神的眼楮和刀削般的劍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就像是命運的主宰者。
他手上拿著的劍,細而薄,如蟬翼,冰雪藍色,沒有一絲雜質,在日光的照耀下,發出幽幽藍光。劍上沒有一絲血跡,那說明他還未出手,而凌在這里的人就已經被殺光。
他伸出了手,把護頭的盔摘下,露出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讓多少女人為之瘋狂的臉,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楮冷酷而霸氣,散發著幽光,一般人不敢直視。劍眉擰起,渾身氣勢駭氣凌人,那充滿力量的身姿馳騁沙場,戰無不勝,如此年輕,已是日耀之國的戰王。
他就是南榮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