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蒼老的臉上帶著久違的笑容,伸手拉住兄弟倆的手,點了點頭,「阿強,阿輝,爸這輩子沒有別的心願,就希望你們兄弟能和睦的相處。я思路客я」
「爸,兒子不孝,讓您老c o心了。」薛國強看了薛國輝一眼,帶著歉疚的道。
薛國輝也想說什麼,卻被薛老伸手打斷,扭頭看了抽著煙的楊帆一眼,「小楊,你的這個情老頭子記下了。」
楊帆笑眯眯的將煙頭彈開,看著已經被摔成一堆破爛的手機,半開玩笑的道,「反正你們得陪我的手機。」
一句玩笑,將薛家父子三人都逗笑了,相對于兄弟的和睦,一個手機又算得了什麼呢。
其實說起這件事和楊帆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當初不過是有種猜測罷了,而且向薛老提及也是為了讓他增強求生的y 望,像薛老這種倒床十年之久的病人,心理作用尤其的重要,縱然楊帆有辦法將他治好,可要是沒有他自身的配合,不然治療起來會更麻煩。
薛國輝會狠下心來買通他治死薛老,說句實話,最開始的時候真沒有想過,但隨著事態的發展他也逐漸融入了那個角s 中,和薛老爺子一起自導自演這一場戲對薛家兄弟進行考驗。
但不論怎麼樣,薛國強在楊帆心中的印象遠在薛國輝之上,今天事情被捅破,薛國輝有了悔過的一面,他心中是不是真心悔過了還是一個未知數,不過這些事楊帆才不去關心,薛老的病已經沒有多大問題了,接下來只需要花時間慢慢調理。
「爸,我們先回家再說吧。」薛國強說道,然後看著地上那些被楊帆弄混過去的打手,皺了一下眉頭,「老二,這些人你自己處理吧。」
「嗯!我知道,大哥。」
當楊帆三人走近薛家大門的時候,王悅榕的臉s 明顯不對了,老爺子不是倒在病床上不行了嘛,這是怎麼回事。
薛國強為人忠實卻也不是傻瓜,兄弟薛國輝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這個弟媳在中間慫恿,今天還出了這樣的事,若不是楊帆事先就和老爺子商量好了,或者說真的是見錢眼開的人,恐怕事情就完全不同了,看著這女人,心里全是怒火。
王悅榕很快就反應過來,慌張的跑過來將老爺子扶住,「爸,您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看著王悅榕虛假的一面,楊帆稍稍的翹起了嘴角,薛國強的臉s 卻沉了下來,剛想說什麼薛老卻拉了他一下,才沒有將火發出來。
「還好有小楊在,我算命大。」薛老笑著道,「悅榕,趕快讓人倒茶。」
王悅榕深意的在楊帆臉上看了一眼,繼而才道,「我這就去。」
等王悅榕走後,薛國強蹙眉道,「爸,這女人太過分了,不給一點教訓恐怕以後也不知道悔改。」
薛老搖了搖頭,「阿強,她始終是你弟媳,既然你都能原諒阿輝,又何必計較這些呢,如果經過了這件事他們兩口子還不能看透,也算老頭子我白費了一番苦心。」
「可是••••••」
不等薛國強說完,楊帆卻笑著將他打斷,「薛大哥,老爺子說得沒錯,如果薛二哥是真心悔過了,很多事就不用你c o心了,倘若一切都是裝的,你再做什麼又什麼意義呢。」
看了楊帆一眼,薛國強怔了怔,最後才點頭,身後在楊帆的肩膀上拍了拍,「兄弟,謝了!」
「汗,你們這一家子真是,老說謝謝,都不給點實際的。」楊帆翻了白眼,沒好氣的道,看著他這樣子,薛老父子卻哈哈大笑起來。
回來之後楊帆又系統的為薛老的檢查了一番,對自己這次治療楊帆還是挺滿意的,雖然是第一次為人治病,卻達到了預期了效果。
「兄弟,怎麼樣?」薛國強急切的道。
「將剩下的幾副藥服用完就沒事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是多走動走動,飲食上清淡一點,需要慢慢調理。」
「這下我就放心了。」薛老也慧心的大笑起來,「小楊,你真別說,我都已經放棄了,活了這把歲數也差不多了,多虧了你才重新站起來。」
「楊帆,這輩子你這兄弟我認定了。」薛國強也朗聲大笑,倒是一旁的薛國輝夫婦,尤其是王悅榕的表情很不自然,當然,此時誰也沒有提及這些事。
王悅榕悄悄的搗了薛國輝一下,後者立即反應過來,「楊兄弟,我爸的病讓你費心了,這個診金你看怎麼收。」
楊帆愣了一下,彭海沒有插話,薛老和薛國強都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意思就等著他開口。
思量了片刻,楊帆卻看著彭海,「彭老哥,診金薛二哥已經付過了,我看這樣,晚一點我給你轉賬。」
哪知彭海卻急忙擺了擺手,「楊兄弟,你可別這麼說,薛老的病都是你治好的,我一點辦法也沒有,診金的事你就別提了。」
「彭老哥,咱們事先可是說好的。」一百萬對于薛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楊帆也不是一個見錢眼開之人,沒有另外要錢的打算,而且要不是彭海,怎麼可能得到這筆錢,于情于理都該讓出一部分。
「楊兄弟,你不是打我臉嘛。」
楊帆還想說什麼,卻被薛國強打斷,「彭醫生,兄弟,你們別爭了,听我的。」
在楊帆和彭海相互推辭的時候,薛國強已經分別開了兩張支票,走過來塞進了兩人的包里,「我爸能好起來,兩位都費心了,這是我的一點意思,什麼都別說了。」
「薛大哥,這可不行。」楊帆急忙將支票掏出來卻被薛國強按住,帶著埋怨道,「兄弟,你是不當我這大哥?」
「不是,薛大哥,我已經••••••」
薛國輝也走過來,「楊兄弟,收下吧,算是我們薛家的心意,別說了,今晚我們好好喝一杯。」
「那我收下了!」楊帆也不再堅持,見他收下了,彭海也沒再說什麼,將支票收了起來,兩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支票上填寫的是多少,不過薛國強出手絕對不少。
晚上沒有去別處,就在薛家吃飯,一頓酒下來楊帆已經暈暈乎乎,飯後彭海率先離去,楊帆卻被薛老留了下來。
房間內,沒有他人,只有楊帆和薛老。
喝了一口參茶,薛老示意楊帆坐下,「小楊,這茶不錯,你嘗嘗。」
「您老都說不錯的茶,我可得好好嘗嘗。」楊帆裝模作樣的品嘗起來,其實對于茶什麼的,他一點也不在行。
薛老將他留下來估計是有什麼話要說,楊帆自顧喝著茶,也不點破,就看這老頭兒唱的是哪一出。
終于,過了幾分鐘薛老開口了,「小楊,你覺得老頭子今天做得對嗎?」
「那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楊帆笑眯眯的反問。
聞言,薛老愣了一愣,笑著伸手指了指楊帆,「你這小子,夠j ng!」
「哪里哪里。」楊帆將茶杯放下,臉上的笑容緩緩的笑容,「老爺子,既然您老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去在乎以後呢,他們兄弟是不是真心和好得看他們自己。」
薛老蹙了一下花白的眉毛,嘆氣道,「是啊,老大為人忠實,我倒是希望老二真心能夠悔過,我已經八十多了,再活也活不了幾年了。」
楊帆點點頭,笑道,「您老這輩子夠c o心了,現在身體好了就享享清福吧。」
「嗯!只是••••••」薛老y 言又止,表情忽然凝重,遲疑了一會兒才認真的看著楊帆道,「小楊,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答應。」
「哦?」楊帆來興趣了。
「假如老二還有其他心思,你幫我看著點,我活不了幾年了,在的時候估計不會有事,等我死了,以老二的x ng格就難說了。」薛老帶著惆悵道,一把年紀的人,看事情自然更深一些。
薛老的話讓楊帆很詫異,敢情留他下來就是為了這事,笑了一聲,「薛老,您老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一個小青年能做什麼,再說了,這畢竟是你的家事,這次我攪和進來都覺得不合適了。」
「小楊!」薛老抬頭直視著楊帆,「算是老頭子求你!」
「這個••••••老爺子,不是我不答應,我真無能無力。」楊帆依然拒絕,真不想攙和進來。
「我活了八十幾年,和不少人打過交道。」說著,薛老的目光變得犀利,緊盯著楊帆,「小楊,你不一般。」
楊帆樂了,平靜的看著薛老,「老爺子,恐怕你這次看走眼了,我除了會治點病,有什麼不一般的。」
薛老哈哈哈大笑兩聲,指著楊帆,「你小子啊,還給我裝,那好!你不承認我就說說。」
「那您說說看。」
「最初我的確不信你,你應該知道,來治我病的太多了,中西都有,中外醫生比比皆是,可我還是躺在病床十年,最後連語言功能都失去了,我對來治病的人都很排斥,何況你還是一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楊帆微微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薛老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第一次你給我治療時我心里就震驚了,你知道為什麼嗎?」笑了一聲,薛老帶著激動之s ,「因為我感覺到了體內有股熱流,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當時我就大膽的猜測,那是傳說中的真氣,我說的對嗎?」
楊帆依然不做聲,薛老繼續道,「你別否認,老頭子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還是听說過一些傳聞的。」
「今天你輕易的打倒了老二安排的打手,不急不喘,讓我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你不是一般人,似乎我還從你身上看到了軍人的影子,沒錯吧。」薛老微笑著道。
這次楊帆點燃了一支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默起來,靜靜的吸著煙。
「雖然老頭子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剛說的也只是猜測,但我能夠感覺到,你的人生會不平凡。」
猛吸了一口,楊帆靠在椅子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帶著自嘲的笑容,「不平凡?呵呵,怎麼個不平凡?我從沒有想過干什麼大事,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娶妻生子。」
這自嘲的笑容和平靜的話語在薛老看來,差不多算是承認了之前的判斷,至于楊帆這樣的態度,薛老不相信就真的如願,人的命有著定數,很多時候不是自己想干什麼或許不想干什麼就真的能那樣做。
「小楊,人一輩子會經歷很多,跟著自己的心走吧,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薛老很認真,算是一個老人對一個後背的提點。
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楊帆將煙頭掐滅,他明白薛老的意思,盡管算不上深交,卻能感覺出來這個老人的真心。
「謝謝您,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