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桌子堵上缺口,看什麼看,就是你啊,快點!」
「哎呀,我的妹妹在三樓啊,怎麼辦,有人能去救救她嗎?」
「不行了,完蛋了,整個四樓都沒有聲音了,他們一定是全部都死了!馬上就輪到我們了。」
「去你媽的別廢話,趕快行動起來,救援電話也一直打不通,現在只有我們自己能救自己了!」
在這一片狼藉的教室中,所有人都望著窗外那恍若地獄般的亂象,不同程度地顫抖著。
徐超的身子緊緊靠在窗戶旁,雙手緊緊握著手中的螺絲刀,靜靜地看著周圍慌亂失措的同學,他們的表情或是緊張,或是絕望,空氣中彌散著濃厚的血腥氣息,而教學樓中時不時傳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更是讓所有人都極度惶恐。
外面那血腥的景象發生地實在太突然,徐超始終難以相信,原本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一,自己還沒有完全從清閑的周末中收回心思,而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清晨徹底改變。
隨著一聲地面崩裂地巨響,那本來蔚藍無雲的天空便瞬間陷入無盡黑暗,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發生了巨大的氣象變化時,大地崩裂了!
而徐超所在的教學樓也隨著地面的崩壞而左右晃動,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鐘擺,如果只認為這是一次單純的地震災害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後來發生的一切使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面的裂縫中,飛快地涌出成群的爬行生物,這群地底生物周身淡黃s ,身形類似人類,但面目極其猙獰,牙齒長而尖利,似乎是已等待這個時間太久,一涌上地面,便迫不及待地四處穿行,遇人便瘋狂撕咬,受害者不但被啖光血肉,就連骨頭也被咬碎吸髓,真可謂一場人肉的「盛宴」。
報j ng!這是眾人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可惜所有人的手機,都已經無法接收到信號波,災變一開始,這股未知的力量就已經阻斷了訊號的傳播。
最先的犧牲品,便是在c o場上體育課的師生們,在慘死在它們尖牙利爪之下的師生已是不計其數,那些爬行獸對血肉的渴望幾近瘋狂,隨後便沖破門窗,殺入了低樓層教室內的師生們。
好在徐超所在班級的教室位置較高,在教學樓的第五層,這些畜生們暫時還只是在下方肆虐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夾雜著爬行獸的嘶啞低吼,挑戰著教室內所有人的j ng神底線!
「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救我啊,爸爸,媽媽!」一個尖利的女聲在教室里回蕩開來,聲音的主人是張雨薇,班里的文娛委員,喜愛唱歌跳舞的她,高音卻是如此令人難以入耳,此刻她正含淚緊閉著雙目,肆意叫喊著。
災難來臨之際,尖叫似乎總是女人慣用的武器,可惜這種武器對拯救自己毫無幫助。
「笨蛋,在這種時候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只會吸引那些畜生的注意力,連累大家更早收到攻擊!」
徐超緊皺著眉頭,心中有些不快,他不喜歡愚笨的人,尤其是愚笨的女人,但至少有一點,這個笨女人還有幾分姿s ,不至讓他厭惡。
「別叫了!它們過來了,他們往上爬過來了,所有男生都來守衛窗戶,別讓他們攻進來啊!」說話的戴著金絲眼鏡的高個是班長趙一廣,此刻算是除了徐超最冷靜的一個了,他c o著一張斷腿兒的椅子,似乎準備用它來抵御這些嗜血的爬行怪物。
這倒是令徐超對趙一廣刮目相看,這個平r 里被認為是文弱書生的所謂班長,身體素質十分一般,但在危機面前,j ng神意志上的強大在或許更是顯得難能可貴。
「真的要上來了,就憑我手中這把工具刀,我又能對付幾只呢?」徐超的雙手掌心浸出細小的汗珠,對于將要到來的戰斗,他確實沒有太大的信心,但強烈的求生y ,仍然使他穩穩握著手中那略顯短小的螺絲刀。
就在徐超全神貫注,緊緊地盯著窗外那朝五樓爬上來的怪物時,一個陌生而又詭異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在這場災難中活下來!我已經選定你,在這末世後的世界作為我新的主人!」
「是誰?誰在說話?」徐超臉s 一變,豁然轉過身,凌厲的眼神迅速掃過四周,但除了熟知的同學,並沒有發現一個陌生人。
「喂,徐超,你被嚇得產生幻听了吧!膽兒真是夠小的,看來你是靠不住了。」同在窗戶邊的張岩看著身旁有些失態的徐超,鄙夷地說道。
這個張岩與徐超本身兩人x ng格有些抵觸,徐超平r 說話不是太多,屬于愛做不愛說那一型,而張岩則有些夸夸其談,屬于徐超不大待見的那類人。
徐超並沒有理會張岩那有些刺耳的言語,在確定自己身旁沒有陌生人之後,也輕輕擺了擺頭,心中暗道︰「不對,剛才明明有听到奇怪的聲音,而且感覺離自己還很近,莫非我真的是被嚇到這種程度了?」
「不要分散注意力!你現在看不見我,別人也听不見我說話,記住,在爬行獸的進攻中活下來,等你能離開這座高樓,我會引導你來找到我,主人!」陌生的怪音再一次在徐超的耳邊響起,這一次顯得更為鏗鏘有力。
原來這些怪物就叫爬行獸,但是所謂的災難、主人又是什麼意思?
此刻徐超心中可謂有大堆個問號,但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抵抗爬行獸的進攻,余下的問題,就如同怪音所說,活下來再說吧!
「它們上來了!」
嘶——呀
隨著一聲綿長而沉悶的低吼,一只爬行獸猛地從教室窗戶的外框躍起,揮動著剃刀般尖利的黑爪,猛力錘擊著防護欄,口中垂著那沾滿鮮血與惡心唾液的長舌,外加那上大下下小極不協調的腦袋瓜子,簡直猶如叫命的修羅一般。
「哎呀,媽呀!」張岩在近距離見到那爬行獸的可怖面容之後,瞬間崩潰,簡直可以說是嚇得大小便失禁,立馬丟掉手中當作武器的鐵棍,轉過身,頭也沒回就往教室外逃走了。
「呸!他媽的,被這種熊人說靠不住。」
徐超砸了砸嘴,吐了口唾沫,老實說,他也被這畜生的嘴臉嚇得不輕,先前在遠處觀察這些行凶的爬行獸時,自己也在腦中描繪了它們的具體面容,但都遠沒有現在見到的這副「尊容」令人恐怖與厭惡。
只三兩下功夫,爬行獸就順利拆卸掉金屬護窗,隨之就是一爪擊碎玻璃,腦袋向前一伸,準備登堂入室了。
哪有那麼容易,徐超等的就是這一刻,在其他人都被爬行獸的力量震驚,而怯戰後退之時,他一馬當先,沖著剛剛伸入室內的那顆丑陋的怪頭,全力刺出自己右手中的螺絲刀,那刁鑽的角度,徑直瞄準了怪頭的右眼!
「啪嘰!」這突如其來的猛力一刺,令爬行獸猝不及防,不僅直接刺爆了那可大而無神的淡綠s 眼球,爆出一大堆綠s 的漿液,還穿過眼球,扎入這畜生的大腦皮層。
吼——嗚!
受此重擊的爬行獸發出狂怒的低吼,之後松開那緊扣在窗沿的一對黑爪,高舉過頭頂,猛力揮擊,妄圖撕碎眼前那敢于攻擊自己的徐超。
徐超反應速度極快,一擊得中就立刻回身抽出螺絲刀,他可不準備把這玩意兒當成一次x ng武器,緊跟著又是對準那僅剩一只眼楮的腦袋,一腳狠狠踹出。
失去雙爪在窗沿的支撐,又受到徐超的一腳猛踹,獨眼的爬行獸如同一只木偶般,生生從五樓的窗邊斜向掉了下去。
成功了!擊殺了第一只爬行獸!
徐超已顧不上自己右臂上被濺滿的惡心漿汁,望著自己右手中那顫抖的螺絲刀,努力著抑制心中的激動。
「徐超,你可真行,剛才我的表現……實在是對不住自己先前的豪言壯語。」趙一廣對自己剛才和眾人一起退縮的表現有些慚愧,瞪大了眼楮,拍著徐超的肩膀激動地說道。
「可以理解,不過,下一次不一定這麼幸運了,我希望大家能一起同心協力,抵抗這些怪物,這樣勝算更大一些。」徐超側過腦袋,正眼看著趙一廣,盡量平穩地說道。
對于趙一廣這樣真誠而又有幾分膽氣的人,徐超內心並不討厭,並暗暗覺得,或許他將在這次逃生的路上發揮不小的作用。
「嗯,我會努力克制恐懼,雖然可能無法表現地你那麼勇敢果斷,但在這樣危機關頭,我希望至少能為大家做一些事!」趙一廣的聲音並不高,但听得出其中滿滿的真誠,這年頭,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徐超也默許地點了點頭,但此刻他的眼楮卻一直注視著窗外,成群結隊的爬行獸,整座樓層幾乎都布滿了這些畜生,不斷有被攻破的教室中傳來淒厲的叫喊聲。
而剛才殺死的那只,不過是這群怪物中的九牛一毛而已,要想逃生,談何容易。
「殺死一只又怎麼樣?它們終究會攻進來的啊,我們現在這座教室就是一個大甕,我們就是甕中之鱉,等著被捉而已。」跪坐在角落里的張雨薇死氣沉沉說道。
這個長相出眾、家境優越的女孩,此刻的內心已經完全被絕望佔據,那張被飄逸長發所遮掩著的俏臉,早已滿是淚痕。
趙一廣听了這話顯得非常生氣,昂起頭厲聲喝道︰「張雨薇,你不能這麼說話,現在全班六十多個人都命懸一線,你不激勵大家也就算了,怎麼能公然打擊士氣呢,剛才徐超不是做得很好嗎?這些東西也是可以殺死的,我們一定能活下來!」
徐超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自想道︰「她這話雖然令人生氣,但卻也不是沒有道理,在窗戶防守,只能是坐以待斃,現在整座校園幾乎都被爬行獸攻擊,即使能防守一時,但終究會被爬行獸大軍淹沒,這座教學樓已經成為了死地,只有離開方能生存!」
「趙一廣,我覺得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徐超望了一眼張雨薇,緩緩說道。
「怎麼連你也……」趙一廣沒有想到徐超會這樣說,臉s 微微一變,立馬插嘴準備又一套長篇大論。
「不是這個意思。」徐超擺了擺手,正s 道︰「我是說我們不應該死守著這間教室,現在外面爬行獸那麼多,死守是沒有活路的,我們要沖出去!」
趙一廣低頭一想,覺得似乎也有道理,追問道︰「可是我們要逃出去就要下樓,大家都知道下面的樓層已經被那伙怪物給霸佔了,怎麼逃得出去?」
「緊急安全通道!」徐超兩眼望著樓道的盡頭,淡淡說道。
「可是我們沒有……」趙一廣正y 說出「鑰匙」兩字時,卻陡然發現,徐超的手中正掛著那只緊急通道的特制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