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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時間到了。
熱饅頭特有的香味飄了過來,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向門口聚攏。
張少雲也掙扎著走過去。他身體現在是虛弱不堪,加之無處不在的空間壓力場,每走一步感到艱難。
雖然所有人**和精神都十分疲憊,可饅頭扔進來,所爆發的爭搶激烈程度絲毫不比剛來時差。
張少雲金剛還有鐵黑三人緊緊靠在一起,一邊防著混亂中被他人誤傷,一邊眼楮死死盯著不斷往里面飛來的饅頭。
今天投擲的饅頭只有一筐,很快就扔完了。張少雲自己搶到了兩個,金剛也有一個,鐵黑卻一無所獲。
張少雲扔了一個給鐵黑,三人退到自己的位置,沒兩口就將饅頭吃完,胃里反而餓的更難受,只得將嘴貼在那些濕答答的岩壁上,吸吮上面細小的水流借來充饑。
旁邊有兩伙人因為爭饅頭打的昏天暗地。只見一個人倒在地上,已經被活生生打死,手里兀自死死手抓著一個被血染紅的饅頭。
張少雲餓的頭昏眼花,在這里體能消耗驚人,卻無法得到充兄的食物來補充體力,他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帶著憔悴不堪的神色。
鐵黑霍地站了起來,道︰「不行,這樣下去遲早會餓死。我們必須殺光其它人,才有機會活下命來。」在饑餓的折磨下,他終于冒出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張少雲︰「冷靜。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
金剛道︰「沒錯,現在所有人都開始接近瘋狂的狀態了,再要不了多久,最先開始受不了精神上壓力的人會發瘋地去殺人。一旦爆發了大規模的廝殺,我們一定要保持冷靜的頭腦,躲在一邊靜觀其變,保存自身的實力,千萬不能熱血上腦跟著他們硬拼。」
鐵黑拳頭握的緊緊的,拼命壓制心底殺人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煉獄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很多受了傷的人由于一些大傷口開始腐爛潰膿,發出一陣陣慘烈的申吟聲,幸好煉獄里沒有蒼蠅,否則這些人身上都要長滿蛆蟲。
那種**腐爛的怪味越來越重,張少雲幾次忍受不住劇烈的嘔吐起來,吐的搜脹刮肚,連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他只覺得自己陷入一種半眩暈狀態,人都開始恍恍惚惚起來,四肢有時麻的像是通了電,有時卻又冰冷如鐵,過一會兒卻如烈火焚身。
他知道,自己這是精神正在崩潰的預兆。飽受摧殘的**和時刻都崩的像一根弦的神經,終于一點一點要垮掉了。
煉獄里慢慢只剩兩種人,一種是瘋子,一種是快要死的人。
第五天的時候,三人間鐵黑最先發了狂,嚎叫著撲向一個蜷縮在地上哀嚎的家伙,將對方的腦袋一拳擊爆,白粥一樣的腦漿混和著暗紅的血濺了他滿頭滿臉。殺人後,鐵黑發出人的呵呵怪笑聲,臉上帶著一種猙獰的快感。
他被逼瘋了,只想著去殺人來釋放心里的壓力。
金剛定定看著鐵黑殺完那個家伙後,還殘忍地將他的肚子剖開,把他的內髒掏出來四處亂扔。
這些冒著熱氣的心肝肺髒一落在地上,立時就有幾個兩眼冒著綠光的家伙撲過去,像野狗爭食一樣,嘶吼著去搶食這些內髒。
鐵黑越掏越興奮,聞著濃烈的血腥味,發出滿足的呼喝聲,最後一用力,從尸體上扯下一條手臂,大嘴一張,用力嘶嚼起來。
金剛瞪大的雙眼里布滿了血絲,閃著怖人的光澤。他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鐵黑旁邊,嗷的大吼一聲,像一頭饑餓的猛虎撲了上去,抱起一條腿啃了起來。
正在搶食內髒的幾個家伙听到他們二人嚼肉啃骨發出的聲音,終于回過神來,棄下被搶的七零八碎的內髒,向那具尸體撲了過去,爭先恐後嘶咬起來。
張少雲望著眼前的一切,只覺整個人像是突然墜入冰窟里,冰的刺骨,心髒更是冰的縮成一團。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流了出來,在他頹廢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淚痕。
他慘慘地一笑,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吞了吞牙床分泌的津水,只覺牙齒癢的難受,涌起一股強烈的想去嘶咬東西的感覺。胃中更是疼的像刀刮一樣,讓他兩眼泛綠,看到什麼都想吞進肚子里。
眼中的淚,更多了。
他拄著膝蓋慢慢站直身子,只覺意識正在迅速模糊,眼楮里只有那一具被四分五裂差不多只剩一堆骨架的尸體。
他閉上了眼楮,淚水順著嘴角涌進嘴里,澀澀的,帶著一絲淒涼。
權當,只是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