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愛 第一章 簡單---諸葛

作者 ︰ 心心相守

人一生追求的什麼,我無從考究,但是我一直知曉,我一生只想得到一樣,一樣即可,那就是-愛。

只要有愛,我就可活下去,很卑微,很卑微的活下去,並且,為了它,我可以出賣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單單,我的女兒,只要簡簡單單就好。」「那當然,我們的單單是最好的,最乖的。」

我就成了成績優異的乖乖女,從未主動要過什麼,從未讓爸爸媽媽頭疼一分。

但是沒有注意到爸媽眼中的不滿足!

「單單,這是你弟弟-簡浩,單單要好好照顧弟弟啊」「單單,要記得孔融讓梨的故事,永遠向孔融學習。」

于是,弟弟成為我的責任,我的義務,而我悄無聲息從公主的寶座上,轉到王子背後的角色,飾演著我以為很神聖的角色。

沒有注意到自己開始退幕!

于是,我為了弟弟,選擇了任何可以照顧弟弟的學校,專業和興趣班,然後成為弟弟身邊的‘主力’。

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眾矢之的!

「單單,這公司是你父親嘔心瀝血的成果,不能讓外人得逞,你一定要保住啊。」

「單單,為了弟弟,你一定要見仁見智。」

于是,公司里一切老頑固,反動派消除干淨,而我獲得‘魔女’的稱號以及暗處無數的敵人。

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深淵和黑暗!

「單單,難道你從未想過,自己的結果嗎?你會黯然下台,無聲無息消失,不過,你放心,我永遠支持你。」

一個即時我冷面相對,也時常給我送咖啡,送衣服,送生日禮物,即時我從未主動聊過什麼,也時常和我聊天的古怪朋友,對,算是朋友吧,曾經這樣說過。

那時她異常嚴肅和堅定,眼中的璀璨,讓我心里微波漣漪,我應該相信我始終追求的那些,不對,是那一點,一點愛,不是嗎?自始至終支撐著我的…愛,不是嗎?

可是為何,我听見她的話,竟然首次感到了不悅,雖然只是輕微的不悅。

而後,像是要驗證她的話一般,我听從父母的話,為了弟弟,退出公司,自己以白領身份自居,結果……

「單單,我們簡家女子,應該听從家中安排,以家族為重。」

「單單,那男子是國內**集團獨子,他是我們公司重中之重,嫁給他是你的福氣。」

「簡單?!果然不辜負這名字,哼」「也不過如此,想當年的魔女也不過是依賴之鼠輩,就讓她苟活吧,自生自滅即可。」

為何,自己越來越感覺不到媽媽所說的那甜蜜的愛情?為何,隱隱約約感覺到爸爸媽媽的敷衍,不對,是拋棄,是無人在意的孤獨,是無人評論一句話的寂寞,是獨角戲?為何,那麼一點點愛,我不是抓的很牢嗎?我不是一直在努力的為愛拼搏嗎?

為何,爸爸媽媽不再親昵的說「單單,我的女兒……」為何,弟弟看我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奴隸,為何,那所謂的丈夫嗤之以鼻的態度,讓我感覺我自己一文不值?

「單單,你瘦了」「單單,你不要再想著你那爸媽和弟弟了,他們從未把你當成女兒,你只是他們的工具,一個為兒子所生的工具,你怎麼還不覺悟?」「單單,我愛你,我才是最關心你的人。」

我苦笑,我這一生,竟如此失敗,我到底為何如此,我是乖巧的嗎?是冷謙的嗎?是孤傲的嗎?不,我是乖張的,乖張的想讓爸爸媽媽知道她們的單單並不簡單,從而學習優異;我是驕傲的,驕傲的想告訴任何人我一個人足以保護我們一家,足以保護公司;我是從容的,從容的走出公司活出自己的一片天;我是高傲的,高傲我不屑魅惑丈夫,從而保護那麼一點可能僅存的愛;我是……

你們都錯了,你們都不了解我,這唯一的朋友也是不了解我的,我即時孤獨終老,也不會選擇依靠女朋友不正常的愛情維持自己的熱情。

原來,我僅剩下自己那麼一點自尊,不對,還有一份同性的愛情,

可笑,既然追求的東西已蕩然無存,那麼我就讓你們看看我全新的自己,不再為了爸爸媽媽弟弟而活的自己。

可是,我好像真的是個悲劇,好像真的像那個我最討厭的丈夫所說,

我是個玩偶,一個自己把自己弄成玩偶的玩偶,一個自己將自己弄成悲劇的悲劇,

可是為什麼這最後一刻,我竟然感覺,他的眼神才是對我最徹骨的眼神,難道,原來我自己騙了自己,一直騙著,原來如此,

我笑了。

于是,就在我將要全然放松自己的時候,我,被自己的仇家-當初為了弟弟強硬扳倒的叔叔雇來的黑道,假造成意外車禍,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了,我真的消失了,我真的毫無意義的活了一生,

于是,眾人見到,一臉笑容的我,更加相信,這簡家長女之死是意外中的意外。

呼嘯的風聲,冰冷的氣溫,一個看似寧靜的村莊里,卻在最東北的一個房屋內上演著殘忍的一幕。

「廢物,生為嫡出小姐又怎樣,連最基本的石玉都認不好,不僅這樣,最基本的國學也是馬馬虎虎,還說什麼堂堂諸葛家大小姐,做夢」女子邊說邊用腳使勁的踹著地上昏睡過去的女子。

女子累了,又半蹲下,掐著那人的脖子,

「你說娘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在琢玉上我比你有天賦,在國學上我比你有見解,在醫學上,我也比你高出一籌,娘卻仍是關心你這個吃喝嫖賭的廢物呢,還有啊,你死了,娘還會看不到我嗎?」

眼見著地上女子那愈見青紫的臉,昭示著死亡,地上另一個身影慢慢動起來,卻是一個男子,醒來看見這一幕,用力撲過去,

女子看見,嘴角冷笑,一巴掌就將那男子給扇的好遠,

男子瞬間嘴角溢血,

「她是你姐姐,你怎麼能如此歹毒?!」邊說邊爬向那里,痛苦的表情讓人不禁想要落淚!

「姐姐?她也配?!」語畢,手勁竟加大幾分。

「不,諸葛小姐,求求你,饒了妻主,饒了妻主,讓我死都行!」秦子衿邊搖頭邊爬著,自己不能讓妻主死,縱使妻主不喜歡自己,縱使妻主打罵自己,縱使折磨自己,自己也不要妻主死,妻主……

「你?!勾欄院的賤人也配我動手!」女子話剛說完,就進來一個小廝,向那個男子走過去,那狠戾的表情,讓人不禁憐憫,這男子恐怕活不了了!

這時,突變發生,只見那被女子掐著脖子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楮,生生止住了那小廝的腳步,臉痛苦的扭曲著,最後竟是穿過那掐她脖子的女子,好似看到了什麼,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淚水頃刻而出。

最後閉眼,竟笑了,「諸葛簡芷,我死了,就饒過其他人吧。」

說完使出最後的力氣,看向那爬向這邊的男子,那眼神是那麼復雜,有後悔,有抱歉,有遺憾,有疼愛,有不甘,有……

微微一笑,竟閉眼而去,那表情是那麼的怪異,不知到底死時是快樂還是痛苦!

男子的淚水決堤,「妻主」竟是無聲的凝噎!

是誰,是誰一直在我耳邊哭泣,是誰一直說話,‘妻主’?‘子衿’又是誰?‘死’誰死了?我嗎?‘我陪你死’誰?陪我嗎?我沒死啊!不用死,你也不用死!

我趕緊努力睜開那沉重的雙眼,繼而看見一個人影,臉色焦急,面容蒼黃,嘴角有著斑斑血跡,那人由沉痛轉為不可置信、驚喜的表情,想說什麼,

我腦袋里卻‘轟’一聲,再次暈過去,伴著錐心的痛,還想著「這次是真要死了嗎?」

等我再次醒來,那個男子依舊那個姿勢抱著我,摟著我,嘴里不停的說著「妻主,你醒醒啊,妻主,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你醒醒啊!你是子衿的妻主啊,子衿的……妻主啊」

我慢慢睜開雙眼,眼楮愈見清明,兩個字輕聲響起「子衿!」

兩個字卻讓男子瞬間僵硬了身體,睜大的驚喜的雙眼,淚水盈眶,「妻主,妻主,你醒了,你醒了……」

竟是只會說這三個字了。

我不禁扶額。

準備起身,男子趕緊松開雙手,「妻主,對不起,子衿不是有意冒犯!」低頭下跪,瑟瑟發抖的身體,妻主不讓自己抱的。

我一笑,「子衿,我餓了。」

一句話讓秦子矜猛然抬頭,妻主竟然沒有…罰自己,

「子衿」叫著呆愣的人,

子衿卻是欣喜起身,「妻主稍等,子衿馬上去!」

看著那不顧自己一身傷痕,在小小的破爛廚房做飯的嘴角依舊帶笑,眼淚依舊滑落的男子,我笑了,有夫如此,簡單,你還奢求什麼,以前,當真糊涂了!

「簡單,他們不疼愛你,唾棄你,謀害你,放下,不要理會,不值得,你還有子衿,這個眼中只有妻主的子衿,放心,以後,我們好好的!我以後就是簡單,我還是簡單。」如此心胸堵悶的情況消失,我全然成為了簡單!

不錯,我從現代的簡單變成了如今的簡單,只不過前者本就姓簡,後者則是姓諸葛,雖然如此,以後也不打算帶上姓氏,以後就是簡單,就簡單二字。

「妻主,好了!」秦子矜將做好的飯菜,稀粥青葉菜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恭敬的垂手站立一旁,自己剛才只顧著高興,全然忘記,妻主醒了,就意味著自己又要回到那種地獄般的生活,不過還好,自己不用一個人!

正想著,卻看見自己腳前一雙鞋,順著鞋子慢慢抬頭,看見一臉微笑的妻主,「妻主?!」

秦子矜呆了,妻主以前從未對自己這樣笑過,、

回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坐在妻主旁邊,而妻主正看著自己。

「妻主,對不起,子衿不是有意的……」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拉住,還是被一向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的妻主拉住。

「子衿,坐」平靜的說著。

「妻主……」秦子矜以為這是暴風雨前來的預兆,惶恐不安。

卻是听到了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子衿,我很高興有你在身邊陪我,以前我不懂你的好,以後定會百般疼愛與你,定不會辜負子衿的一番心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以後我們好好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看著自己被妻主放在她心房的手,看著妻主那溫暖的笑容,听著那溫和的話語,即便是假的,自己也願意陷進去,

「妻主……」

我卻是笑出聲,自我醒來,子衿只會兩個字‘妻主’。

「子衿,我的心」說著來回動了動那自己攥在心上的手。

秦子矜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紅透,猛然抽回手,不言一語。

我笑了,「子衿,吃飯。」

于是這第一頓飯就這樣在簡單的微笑和秦子矜的羞澀中度過。

可是等安靜回神了,秦子衿還是很惶恐的,妻主不會將自己……賣了吧,看著安然躺下睡覺的妻主,秦子衿害怕了,

妻主一般不會…沖自己笑的,那種笑容,那種溫柔從來都是屬于那個人的,

妻主說過,她只喜歡那個人,不準自己和那個人交談,不準自己提那個人的名字,不準自己踫觸妻主,不準……因為自己不配,要不是岳母當年的命令,妻主也不會買下自己,

自己是可有…。可無的!

對自己這樣,除非……缺錢?!

還是又要去賭?

那個人沒在,妻主會不會為了討好那個人,要將自己賣了嗎?

越想越害怕,不,自己不能被賣了,錢,對,錢,只要自己還能掙錢,妻主就不會賣掉自己。

然後,只見秦子衿,顫顫巍巍的拿著已經鈍的不行的鐮刀,緊張的趕往村莊南邊趕去。

「啊,還以為你今天不能出來了呢」一個人和秦子衿打著招呼。

結果秦子衿好像沒有听見一般,直沖沖進入麥地就開始收割,不管已經劃破的手指,不理已經被割破的臉,只顧著收割收割,速度越快割的越多,掙得錢越多。

「管事,四列已經好了……」

「管事,好了……」

「管事……」

「秦子衿,你怎麼了,是不是你家的哪位又給你要錢了?」

「子衿,你家的哪位也真是,什麼惡都做了,還會有你這樣的夫郎」

剛開始和秦子衿打招呼的男人,則是快速走到秦子衿前面,拉住秦子衿就往外走,

走到地邊重重的甩開他的手,

「秦子衿,你不要命了,還是你妻主又揍你了,走,找她去!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女子。」說完就打算拉著秦子衿回去算賬!

「我來了,不用找了!」

「喲,誰啊,吃喝懶做的家伙,什麼也不做,就指望子衿和你賣命……」

「刑玉,不是這樣的……」

醒來不見子衿,就知道肯定來這里了,諸葛簡單……還真是廢物一個。

不過,現在成了簡單!我定不會讓我的子衿受苦受累!

我再不會成為上一世那樣,我不會再隱藏,我要綻放屬于自己的一切!

我要綻放,要涅槃!「子衿,我不是說了,我會好好珍惜的,以後你不用做這些,我的人我養!」

我的人我養,我的人我養,我的人我養……。我的人嗎?不是說……自己不配嗎?!

「說的好听,你的人你養,你還知道他是你的人,看看他的手,他的腳,都成什麼樣了,你養,拿什麼養?」

「子衿,對不起,是我不好」

刑玉呆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從來不會由女子說給男子,這人竟然對著他……

對不起,是她不好?!刑玉沉默了。

「妻主,不是,是我不好,不要這樣,不要丟下我,不要賣掉我,我會掙錢的,你打我也沒事,罵我也沒事……」

「子衿」

「妻主,真的,不要賣掉我,不要……」

「唔」「啊」

刑玉驚叫一聲,轉身,這人怎麼這麼不知羞?!竟敢這樣對子衿,縱使自己羞惱不已,不能不管子衿,

「你……」你這不要臉的家伙,本想這樣說的,結果被打斷,那溫柔的聲音…

「子衿,看著我,我永遠不會賣掉你,你是我的夫郎,我是你的妻主,永遠是,誰也改變不了,剛才是我的印記,子衿可還滿意,不滿意的話,就再印一次」

秦子衿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滿滿的都是那個印記,溫柔的,永遠的印記。

看子衿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又是思緒遠走了!

小心的背著子衿就要回家,看到刑玉還在,「刑玉,麻煩你和管事的說一聲,子衿以後不會來了」說完就要轉身走開,突然停下,「刑玉」

「啊」刑玉受驚般轉身應道,

「謝謝」謝謝你對子衿的照顧。

「不用」

等子衿和簡單離開好久了,刑玉才反應過來,「莫非遇邪了不成……」低喃著向地間走去。

「啊,妻主,子衿自己可以走,放…我下來吧」秦子衿不好意思的說著,妻主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呢?!

「子衿,接下來的話,你听好,我只說一遍」

「妻主」子衿不禁身體開始瑟瑟發抖,終于來了嗎?是最後的溫柔嗎?

「子衿,我們是共過生死的夫妻,共過生死,知道嗎?那是刻骨銘心的,重新活過來,我已經明白,子衿才是我至生的追求,原來子衿才是我的好夫郎,我說要好好珍惜你,就會那麼做,子衿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好好做我的子衿,我們兩個相濡以沫。」

「我們…兩個?」子衿驚呼。

「我們兩個」我笑著回道。

「那……」那個人呢?想問,可是妻主說過不準自己提那個人的名字,否則就是休書一封。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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