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凡猛喝了兩口茶,抿了抿唇,努力坐直身體,裝作自若的笑著,「落夕,你和厲安現在是做正式的,男女關系的朋友了嗎?算是確定關系了?」
顏落夕這些日子跟厲安相處融洽,濃情蜜意,听何雨凡這麼問,不自覺的點點頭,順便露出一個微笑。
「你們的緣份終于到了,幸好彼此都沒有錯過。」何雨凡故作輕松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看著何雨凡的樣子,顏落夕心里一疼,「雨凡,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如果……如果我當初不那樣撒潑放刁的,不斤斤計較,如果我可以大方的放手,你現在就可以跟廣濤哥……」
「別跟我提他!」何雨凡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聲音徒然的拔高。
顏落夕被驚了一下,納悶地眨巴眨巴眼,「我……我沒有惡意的……」
何雨凡勉力的將神色鎮定下來,苦澀的傾傾嘴角,她要跟顏落夕說幾句道別的話,馬上的結束這場令她尷尬又失落的邂逅。
她推開面前的茶杯,「落夕,你也該回去了吧,離開太久,厲安會不會找你啊!」
顏落夕听出何雨凡這是要送客了,她只能有些不舍的站起身,往門外走去,其實她是真的有些不舍得跟何雨凡分開。
何雨凡出了茶館,腳步微微放慢,深深的看了顏落夕一眼,「落夕,再見了!」
顏落夕是真的舍不得何雨凡了,她看著何雨凡往前走,張嘴叫了一聲,「雨凡!」她想告訴何雨凡,她想她了,非常想,非常想,可是又覺得這句話很矯情很蒼白。
何雨凡此時心里也不好受,僵便的回過頭,表情有點糾結,她站在那里,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轉身向前走了。
此時大街上的行人好像更多了,顏落夕身體單薄,被行人刮撞的踉蹌了幾步,她仿佛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自己身在何方,滿腦子都是何雨凡做了方江海情人的事實。
雨凡,雨凡,雨凡……她口中重復念著這個名字,突然立在路邊,一動不動,淚如雨下。
只有她知道何雨凡曾經有多麼的心高氣傲,只有她知道何雨凡曾經是多麼的唯美樂觀!
大學四年,那麼多男人追求她,比方江海有錢的,年輕的,帥氣的無數,可是她都沒有動心,一直潔身自愛,現在她卻跟了一個比她大那麼多的,腦滿腸肥的老男人!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到處是喜氣洋洋,只有顏落夕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馬路邊,哭的天昏地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都徹底的黑下來了,顏落夕才緩過神來,想起醫院里的厲安,才想起要馬上回去了,不然厲安或許會惦記自己的。
她想給厲安往回打個電話,一模出手機,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了,她轉身想往醫院走,才發現自己此時已經不知道站在哪個路口,根本找不到回醫院的路了。
顏落夕只得一邊詢問著路邊的行人,一邊往醫院走,走回醫院時累的腿都疼了。
還沒等進厲安的病房,顏落夕就透過門玻璃發現里面燈火通明,照著以往的時間推算,厲安這個時候都已經躺下了,只會開著床頭的小燈。
顏落夕想到厲安這麼晚還沒睡,一定是在等她了,急忙加快腳步,房門一打開,「顏落夕!」邵美卓的的身影第一個出現在她的眼前,跟幽靈似的,一閃就出現了。
「你沒跑啊?」這是明子璽的驚叫。
「跑?」這是什麼話啊,顏落夕有些發傻的問道︰「我跑什麼啊?」
「你不知道啊,厲家少爺以為你又跑了呢,那臉色難看的,把他這屋能摔的東西都摔了,把跟著你的,最後把你弄丟了的兩個保鏢罵的狗血噴頭,如果不是我們攔著,他就自己到大街上找你去了,這火爆脾氣,沒把我們幾個生吃了……」明子璽嘰里呱啦的向顏落夕翻譯著。
「你哪里那麼多的廢話啊,把嘴閉上,趕緊走人!」厲安在里面的病床的上,大聲嚷嚷著。
明子璽一听厲安吆喝,立即招呼著他的小分隊成員,「兄弟們,罪魁禍首回來了,咱們終于可以不必在此受苦受難了,趕緊撤吧!」
他們這些人呼呼啦啦往外走,邵君赫走到顏落夕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輕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這些人一走,屋內仿佛一下子空了,顏落夕往前走了兩步,終于發現了屋內的遍地狼藉。
破碎的杯子,藥瓶子,摔的汁液崩流的水果,被踩的稀巴爛的鮮花,甚至連她睡的那床被子,她穿過的病號服,她月兌下來的裙子,都被摔在地上,並且帶著幾個清晰的泄憤的大腳印!
顏落夕本來心里就不痛快,看著這滿地的瘡痍,擱在身邊的手不由自主攥成了拳,抬頭猛然怒視厲安,「你這是要干什麼啊?憑什麼把我東西都摔在地上?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厲安此時也是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都在一根根的聳動,「你說我為什麼?你不是就上街溜達一圈嗎?結果走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顏落夕心里是很憤怒,但想想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也不想再跟厲安吵了,他還有病在身呢,于是她用力的舒了口氣,招呼著門外的特護進來,跟她一起收拾被厲安破壞的一切。
厲安重重地喘著氣,胸膛急促地起伏,不肯善罷甘休的繼續嚷嚷著︰「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你這麼長時間到哪里去了?」
「我死去了。」顏落夕想起厲安剛剛說過的話,悶悶的回答。
厲安自從顏落夕走了之後,就開始惦記她,不住的看表,明子璽那些人跟他說話,他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應付。
他手里捏著電話,一邊看時間,一邊琢磨著要不要給顏落夕打個電話,後來想著顏落夕的小脾氣,自己電話打早了怕她煩,于是千忍萬忍,終于熬過來兩個小時,算計著顏落夕該回來,開始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