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忽然又一本正經起來,看他擺出的架勢,難道是要和她認真談判?
余錦年被他影響,自覺地坐直了身子。愨鵡曉
想了一秒,然後微笑著開口︰「秦師兄,請講。」
他邪邪一笑,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撫著下顎,深邃的眸子卻是異樣認真地盯著她︰「第一,每次睡覺前默念一遍我的名字。第二,每次醒來之後,再把我的名字默念一遍,第三,不準再開口,要回那件奇怪的法寶。」
余錦年瞬間瞪直了眼楮,反駁︰「這是什麼鬼條件,我又不是那些凡人,根本不需要天天睡覺!」
她就是再白痴,也知道這不是普通朋友之間該做的事。
就算是心里記掛著爹爹娘親,也不至于每天晚上睡覺,每天早上醒來,會把他們想一遍。
他說的法寶,不就是小心故意扔出天心鐲的,不就是那把mp5式純黑色沖鋒槍?
真要命,她沖頭上拍了一巴掌。這幾天忙來忙去,她一直沒時間找他討回。也更沒條件進天心鐲,她還沒收拾小心,膽大包天,什麼都東西都敢故意往外扔?是不是不把她害死,不把她的老底掀光,那小壞蛋就老實不下來?
「我也說了不是每天,是每次,不答應那就作罷,你走吧,去別的地方找肉。」他斂起笑容,開口趕人。
形勢比人強,現在的無極大陸到處一團糟,方圓千里恐怕都找不到新鮮的肉。
回趟太玄門,來回得大半個月多天,路上誰知道會出什麼事,雪狼嗷嗷待哺,能忍得住麼?
它們認她為主,對她寄予厚望,她卻連塊肉都讓它們吃不上,這主人當的夠悲催。各種利弊權衡,不就是念叨名字,她不念叨他還听得見?
只能暫時低頭︰「好吧,我答應了。」
「小年兒,咱們修仙者答應人的事,最好不要輕易反悔食言,否則後果你知道……」他豎起一根修長的食指,指了指頭頂,面帶微笑地補充了一句。
頭頂自然是屋頂。
可屋頂之外——是天!
天道法則的約束,相當于變相的小小心魔誓言,倒是不會影響進階,但是很麻煩。該死的混球,這下她想糊弄過去,隨便應付都不行了,還真的每次睡覺,醒來都得念叨他的名字。
「快把狼後交給我,還有肉一樣都不能少。」她的臉色變黑,騰地站起身道。
這貨一步一步的佔她的便宜,她還無法反抗了?
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吞麼?
他但笑不語,就想不通了,這小家伙,怎麼比他還喜歡生氣?
要是沒那天火壓制,恐怕那脾氣更沖……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眸底的不滿逐步堆積︰「還愣什麼,到底給還是不給,再敢耍我,大不了不要了,割了我自己身上的肉,喂狼去。」
「你說什麼?」他眯起黑瞳,危險萬分地盯著她。
「我說,狗急了還會跳牆,你食言而肥,要真是見死不救,把我逼急了只能舍了自己身上的肉去喂狼,更何況我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居然說話不算數。」
她果然是他的魔障,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她美貌無雙,笑靨如花,嘴里卻說著無比殘忍的語言,直直戳中他的心扉。
他霍然起身,一掌拍在桌面,一道火紅色的靈光從他掌心蔓延開來,整張桌子被氣浪席卷,所有的木塊頃刻間碎裂成沫,最後連渣子都沒剩下。
「少不了你的,你給我記住了,不許自殘身子,這是我生平最厭惡的一件事,要是你少了一根頭發絲,我都跟你沒完,不信的話你就現在試一試,動手吧!」
膽子夠大,大概在這個世上,能把他氣死的人,她余錦年估計是頭一個。
也是,最後一個。
「行了,別黑著一張臉,這樣看起來都不是個美人了,你那些師妹看見了又得怪我了。」余錦年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生生毀了一張桌子,整個人驚駭失色,連忙道。
「你耍我?」他的兩只劍眉向眉心逐漸靠攏,這種事也能用來開玩笑?
真當他是好惹的?
「我還不是被你逼的,快點,我這靈活機動人員,得隨時趕去撲火救援。」
忽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被一股無形的引力牽引著,往他的方向慢慢靠近。
距離他一尺遠時,他伸出雙手,一把抓住她的縴腰。
大步走到那張美人榻旁,把她輕巧地翻了個過,身子朝下朝上爬在了美人榻上。
她那隔著道袍的,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縴細的腰肢,盡情的現入他的眼眸。
掌下柔軟的觸感與熱度,讓他身子一震,心口緊了緊。
「哎呦,你個混賬,要干什麼?」余錦年的上半身,只能被動地趴在美人榻上。
本來就挺翹的,現在被他弄的挺的老高,姿勢屈辱,絲毫動彈不得。
每次遇事時,她都會下意識地咬緊了唇瓣思考,他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怎麼禁錮住她的?
要是遇到敵人,別人也來這一手,她不都得死個千八百回了?
好歹前世跟著隊友看過那些東西,他還敢站在她的身後,這個姿勢太不對勁了,他不會是想對她那個發泄獸*了?
她臉色巨變,陣陣發白,腦袋變得異常的清醒。
更是頭一回清清楚楚地意識到,練氣期與築基期,她和他之間的實力差距之大?
一種慌亂的無力感,讓她恐懼起來,他也不過是快築基中期而已,又不是金丹元嬰修士,更不是化神修士,為什麼會這樣,肯定偷學了不少秘術,而且那些秘術絕對不是太玄門的。
她咬牙發誓,今日他要是真敢趁人之危,那樣對她,將來他一定會死的很慘很慘,日子過的永無天日。
啪,啪,啪,上的痛意陣陣襲來!
長舒了口氣,他不是要做那個,不過接著同樣是難堪的要命,嚷道︰「藍孔雀,你放開我,你這個小人。」
從來都是她欺負人,打人,活了兩世還沒人打過她的,她經常就是這麼對待小心的,那小家伙要是在天心鐲中看見,她的臉往哪兒擱?
他憑什麼這麼對她?
要打架打架就正兒八經的打,光明正大地打,她即便輸了也甘心。
她的女性意識終于全然覺醒了,終于有了久違的羞恥感。
憋紅了一張俏生生的小臉,急的吼了出來︰「秦少天,你敢非禮我的,這已經的第二次了,你這個混賬,流氓,做修士的那有你這樣的,你無恥。」
「我就是無恥,非禮的就是你。」他語氣不善,冷冷回道。
本來已經打算給她了,結果怒火生生被她燃起,還用自殘嚇唬他,這不都是被她撩撥的,就該受著。不教訓教訓,還不知道她再折騰出什麼ど蛾子,真以為他現在多有空閑,陪她玩下去?
他那大掌上的寒意,穿透她的道袍,那冰冷的寒意從的位置,往全身蔓延。
她牙齒開始咯咯打架,真冷,冷的要命。
眸中精光一轉,只能想法轉移話題︰「別打了,我認輸,冷,外面有陰尸了。」
「有沒有陰尸,我早分出神識關注了,有了自然會知道,不是你嘴巴說說就是了。」他又拍了幾巴掌,氣消的差不多了,撤掉秘術終于放開了她。
余錦年感覺自己能動了,好像沒想象中的那麼行動不便。
揉了揉的位置,接著快速地翻身下地,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一只只火球夾雜著她聚集的水箭,不要錢似的扔了過去。
他靈巧的閃了幾閃,輕而易舉地躲過火球,水箭的襲擊,還順帶的撲滅了隨時會燒了房子的烈火。
她儲存的符全都扔光了,這里本來就缺水,水系術法根本發揮不了大的作用,很快就敗下了陣來。
緊接著,他取下腰間的靈獸袋中,張開袋口,一只只活生生的獵物麋鹿,羚羊,牛羊等動物,陸陸續續出現在房間內。
余錦年瞪大眼楮數了數,大約有十來只。
最後出現的是一只,看起來十分高貴,同狼王身形大小差不多的雪狼,也比狼王好看稍顯的溫馴了些。
它一定是狼後,它的出現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余錦年的視線,她的唇角翹起,再也移不開。
「再鬧下去,我就收回了。」他長眉一挑,笑的很愉悅。
想跟他斗,她還得再修煉些年才是。
「我選擇休戰,可惜你給的數目太少了,不夠。」余錦年盯著狼後,嘴里的話卻是對秦羿說的。總之,今日的羞辱她記著了,總有一天,她要把受的屈辱通通還回來。
「夠它們食用十日左右,完了你再來找我要。」他怎麼可能一次給太多,那樣她只會逃的遠遠的,不主動過來,想想都不可能。
收了那些動物和狼後,全部投放進靈獸袋中,余錦年的上帶著還沒完全消失的痛意,氣憤地離開。
真是丟臉那,吃虧吃大發了!
嘴巴斗不過,實力也打不過這混賬,心眼也斗不過這混賬,她這是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捂臉,蒼天,讓她去「死」吧!
「主人,我今晚心情好得很哦!」天心鐲里,小天眉飛色舞,樂呵呵道。
「嗯?」他不明所以,淡淡地問。
「就是因為那小女人被主人揍了呀,真是活該,她以為能斗得過主人,結果還不是吃虧了,啊哈哈哈,真開心啊,這是這些天來,我遇到小心之外最開心的事了。」小天在他的小床上,滾來滾去,樂不可支。
「你幸災樂禍,她是你的女主人,只有我能教訓,訓練雪狼去。」他秦羿的女人,誰都不能笑話,小甜甜也不行。
小天注意到秦羿的表情,並不是很開心。
撇撇小嘴,不樂意道︰「主人還在一廂情願,那女人現在還不是我的主人呢,咦,主人怎麼不高興了,難道是打在她身,痛在你心?」
他小天是真不甘心哪,瞧主人中了邪的模樣,難道還真得接受了那個小女人?
秦羿身子微微一頓,還真被小甜甜說中了,就是這麼個道理,打在她身,痛在他心。嘴里卻道︰「快去訓練雪狼,讓它們加緊陣法排演,或許這幾日還要用上它們。」
「嗚嗚嗚,人家這就去。」不去訓練那些家伙也不行,沒人陪他玩啊,好孤單。
要是什麼時候,能把心心留在這只天心鐲里,一直陪著他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
「姐姐,你還疼不疼,要不我出來幫你揉揉,或者你進來也行?」小心撅起小嘴,盯著天心鐲外面的余錦年道。
黑心樹那混賬,下手好狠,不知道女人的就是女人的第二張臉,是要好好呵護的嗎?可惜她不能出去啊,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姐姐被打,那個壞人。
「這麼晚了,你還沒去睡覺?」余錦年頓住腳,沒好氣地在心底問。
「你們兩人鬧出的動靜那麼大,符都用上了,恨不得掀翻了屋頂,我在天心鐲里頭听的清清楚楚,怎麼睡的著呢?」她翻翻小白眼道。
天兒那家伙,此時肯定也在偷偷樂呢。他對姐姐一直不滿意,有偏見,姐姐被打最高興的人,估計就是他了。他也跟著他那黑心的主人學壞了,沒原來討喜了。
余錦年沒臉提這事,干脆不語。
剛打開門,往房中一看,又嚇了一大跳!
那個睡了好幾天的小女孩,居然好端端地坐在了床上,在黑暗中抹著淚,無聲哭泣。
收起所有負面的情緒,她走了進去。
修士即便不用燈照明,在黑夜中照樣能視物,但是凡人就不一樣了。
她模到火折子,吹了吹點亮了室內的油燈,如豆的燈光逐漸照亮了室內。
踱步到床邊,她彎下腰微微一笑,表現出友好的善意︰「小妹妹,你醒了?」
「你是誰呀!」惜雁看著余錦年,小拳頭抓緊了被子,有些膽怯的問。
「我是帶你回來的姐姐呀,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你的家人呢,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嗎?」她笑著問,已經伸手拉過惜雁的胳膊模了模,脈象平穩了許多。
她十分驚喜,看來那造化之水對疫癥還是有作用的,不過需要的時間長一些。
再好的東西,也暫時無法拿出去,難道眼睜睜地看著被隔離的那幾千人,要麼最後變成陰尸,要麼無辜地被卷入一小部分人的陰謀之中,死去麼?
惜雁看著余錦年燦爛的笑容,害怕的情緒逐漸淡去︰「我是惜雁,六歲,爹爹和娘親,跑了,不要我,養不活,餓。」她確實睡了好幾天,就靠靈泉支撐著,中途余錦年也喂過兩回稀粥給她,也喝的不多,該餓了。
「我給你弄吃的,你別著急,等一小會兒啊!」她模模惜雁的頭道。
很快又傳音給小心︰「你快去廚房里熬粥,越快越好,到時叫我。」
天心鐲中的現代化廚房,自從到了無極大陸,到目前為止還沒發揮過作用呢。
小心基本上也不太會做飯,每天就靠喝靈泉,吃靈果度日,不過讓她熬個粥還不是難事,看著又一個被拋棄的,還是個可愛水靈的小女孩,好可憐,她都心疼了,看不過眼了。
姐姐也是這麼大點時,被那可惡的父母拋棄的,她更能體會到姐姐的心情,感同身受。憤怒地握著小拳頭想著,讓天下那些無良的,拋棄兒女的渣爹渣娘全都去死吧!
于是,她乖巧的應了︰「好的,姐姐,我這就去熬粥,不著急,很快的哦。」
余錦年抱著惜雁去過淨房,讓她重新坐回床上,陪她說話。
直到小心熬好的粥,被她用神念移出天心鐲,一口一口的喂給她。
一小碗粥,惜雁吃了個精光,她身體剛好又是夜里,恐積了食,余錦年不敢再讓她吃了。
畢竟惜雁年紀小,身體剛恢復,她沒用多少時間就哄她再次入睡。
悄悄帶上門,她掐了輕身術瞬間上了屋頂,抬眸望著天空那輪越來越圓,越來越發紅的詭異的月。
她再用神識打量那些被關押的人們,到底該怎麼辦?
偷偷給他們喂靈泉,肯定不行,藍孔雀雖然沒現身,但是她知道他時時刻刻都在看守他們的,還在想法子解除疫癥的問題。就算把他借故支走,她偷偷使用了造化之泉,要是幾天之內他們全好了,那麼好的太過莫名其妙,她也逃月兌不了嫌疑?
造化之水太過逆天,得來的途徑也是匪夷所思,還牽扯到元寶,她的靈田。
如果是幫人的同時,暴露了她的秘密,那恐怕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本來這一世,她沒有什麼宏圖大志,只想有足夠的實力,能護住家人時,安安穩穩在一起過平凡的日子就夠了。雖然暫時不能達成所願,但是只要努力,希望總是有的,總有實現的一天。
她曾經想過,是不想再管這些事了,可是命運偏偏喜歡同她開玩笑,見不得她獨善其身,逼著她兼濟天下。
垂眸低嘆息一聲,給她些時間,明天,就到明天吧!
那些郎中,還有藍孔雀魏師爺他們,如果真的再想不出辦法,她再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