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飛過少年你知否 第五章 得之,吾幸;不得,吾命(下)

作者 ︰ 琥珀兮兮

()冬去春來,轉眼便是煙花三月鶯飛草長之時了,這是蘇憶初一的第二個學期了,在這期間,蘇憶多了個新朋友——甘紫玲,甘紫玲原是蘇娟兒的閨蜜,自從蘇娟兒走後,她們那個以蘇娟兒為的小團體自然而然就日漸疏遠了。甘紫玲很會做人,給人的感覺也是熱情大方,很易相處,于是由蘇憶和邱雨蘿倆個人組成的小隊伍就此轉變為「劍客三人組」。三人經常是形影不離,那小日子倒是過得挺爽的,不過人啊,就是不能太瑟,那是會遭現世報的,蘇憶本以為三人的關系已如城牆般堅固不懼風雨了,可沒想到啊,命運總喜歡和蘇憶開玩笑,在蘇憶感嘆「在牛逼的時光也不如幾人一起犯二的歲月」時,變故恆生,蘇憶花了將近三年的時間去祭奠。「三人行,必有一傷」這句話同樣適合友情,話雖說這是三人黨,但實際上就是以蘇憶為紐帶的「二人幫」,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三人相處的倒也還不錯,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邱雨蘿與甘紫玲兩人間的矛盾就露出來了,由于性格原因,甘紫玲有一個很要命的缺點就是小氣、愛斤斤計較,而邱雨蘿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不自覺得遷怒身邊的人,蘇憶習慣能力比較強,所以也就比較無所謂了,但她們做不到啊,兩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主,一次兩次的也就算了,可時間長了,問題也就出來了,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的,這不,休眠火山開始頻的爆了,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蘇憶夾在中間真是快成漢堡了,左右不是人。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就是掏空了腦袋也得想出個辦法來,咱活人還得讓尿憋死啊,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啊。思來想去,蘇憶覺得這得從根源著手,咱政治老師不是說「透過現象看本質嘛」,思考了好一會,蘇憶決定從甘紫玲那入手,其實是覺得她比較好說話啦。在蘇憶的窮追猛打般的詢問下,甘紫玲說出了她真正看不慣也是最無法忍受邱雨蘿的原因——她擔心邱雨蘿的人氣會過她。好吧,听到這的時候,蘇憶差點噴了出來,她真心想撬開甘紫玲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和她的有啥不一樣,蘇憶面帶抽搐的扯出個笑來,然後又好好的開解了一番,直到甘紫玲保證說以後會好好的和邱雨蘿相處,蘇憶才喝了口水平復了下自己干澀的喉嚨,蘇憶想了很久還是無法理解甘紫玲的擔憂,話說,同樣是人,這想法咋就差了這麼多呢?甘紫玲和邱雨蘿兩人在蘇憶的雙管齊下後,兩人關系得到了一定的緩和,但由于性格的差異還是時不時的慪氣,蘇憶也仍舊做著一個和事老,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學期,在初二上學期時才驟然轉變。初二上學期時,蘇憶從甘紫玲口中得知邱雨蘿喜歡上了唐橋,而這個唐橋就是蘇憶的同桌,蘇憶平時和他也滿談得來,因此唐橋也是班上為數不多會與之交談的男生之一了,兩人曾經還被同學們打趣過「男女搭配,學習不累」。對這個「小道」消息,蘇憶心里是半信半疑的,相處的多了,蘇憶知道只要是從甘紫玲口里說出的話,事無大小都會被「夸張化」,不過無風不起浪,這里面恐怕是有幾分真啊!稍稍思考了一會,蘇憶偷偷一笑做出了個重大的決定,「嘿嘿,只要自己天天盯著她們,還怕會不知道?」蘇憶越想越覺的自豪,自己果然聰明啊,這都想的出來。說做就做,蘇憶一連盯了好幾天,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啊!還真被蘇憶看出了那麼點點蛛絲馬跡。說到這個蘇憶就覺得蛋疼(如果有的話),這幾天蘇憶現了只要自己和唐橋稍微親密點,比如說悄悄話,玩鬧啊什麼的,邱雨蘿就會看著自己,眼里的憤怒一目了然,放學後對自己也是忽冷忽熱的,讓人模不著頭腦,最另蘇憶驚訝的是邱雨蘿竟然和甘紫玲越走越近了,開始不覺得,這幾天蘇憶用心去觀察倒是看出了邱雨蘿的不少變化。了解情況後,蘇憶有點擔心,她看的出來這完全是邱雨蘿在單相思啊,喜歡一個人、尤其是單戀的感覺蘇憶也正在嘗著,個中滋味除了苦便是酸,就算偶爾飄來一縷甜卻也無法蔓延,如流星般轉瞬即逝,正是因為懂得,蘇憶才不想自己的死黨也嘗一遍。為了避免生誤會,蘇憶還是很認真的問了唐橋「用你的心告訴我,你對邱雨蘿有感覺麼?」話剛落,唐橋便瞪大了眼楮,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蘇憶說「怎麼會?你開什麼玩笑,你明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唉,真是傷心啊!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好歹咱也同桌一年多了,我每天都在你面前念著她,你還問我這樣的問題,你以為啊,我可是個感情堅定、專情並且英俊帥氣……」「stop」為了阻止他繼續摧殘自己的耳朵,蘇憶趕忙打斷了他。唐橋的破事蘇憶自是知曉。「我就是問問,你好好的回答就是了,正經點」,唐橋本來還想好好的戲弄一番,可看到蘇憶的表情舌頭在嘴里打了個彎便很認真的回答了句「沒感覺,一點點都沒有」。唐橋的回答早已在蘇憶的意料之中,但蘇憶還是忍不住心里的那一點失望,唐橋看著垂頭喪氣的蘇憶也明白了蘇憶的擔憂,男生嘛,腦袋轉的還是挺快的,分分鐘就有了個主意,雖然是餿主意,唐橋告訴蘇憶他可以寫封夸張點的情書讓蘇憶轉交給他喜歡的那人,借此機會,蘇憶可以把情書「不小心」拿出來給邱雨蘿看,邱雨蘿最後肯定會知難而退的。「哈哈,還是我聰明吧,和我這麼聰明的人同桌那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啊,怎麼樣,是不是很崇拜哥啊!哈哈哈」,蘇憶翻了個白眼懶的理他,這種人就是越理他越瑟。最後蘇憶覺得這個辦法可以一試,對于沒有希望的感情,長痛不如短痛,趁邱雨蘿對唐橋還未投入過多的感情之前就把真相刨開,現在難過流淚總比以後的欲哭無淚的好。拿著那封情書,蘇憶突然有點佩服唐橋,唐橋瘋狂的喜歡著他的青梅,一個禮拜一封情書從未間斷過,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完全全的肺腑之言,字里行間無不透露出對女孩的喜歡,有時候看著那一封封情書就連蘇憶這個局外人都會覺得感動,可那個女孩卻從未看過一封,總是馬上就原封不動的送回來,就這樣唐橋都還在堅持,嘖嘖,果然是只打不死的小強啊!到了晚上,蘇憶把情書拿給邱雨蘿看,邱雨蘿看了後立刻就紅了眼眶,她什麼都沒問,只是拿著情書拼命的掉眼淚,這場景有點不對勁,依蘇憶對邱雨蘿的了解,她看完情書的反應絕對不可能如此,在蘇憶看來,照邱雨蘿的性子,她一定會先憤怒的撕了情書,還會大聲的質問蘇憶,最後才會流淚。可現在的一幕是怎麼回事,而且,現在的邱雨蘿讓蘇憶感到陌生,右眼皮狂跳,蘇憶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邱雨蘿傷痛至極的模樣,蘇憶開始懷疑自己了,時不時自己做錯了?邱雨蘿還在哽咽著,蘇憶走進想給予些安慰,「不要過來,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蘇憶頓時就愣在了那里,自己是听錯了吧,肯定是,那是幻覺。「雨蘿」「不要叫我,我真是後悔認識你,我喜歡唐橋怎麼就礙著你了,你憑什麼來插一腳,就因為你是我朋友?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人,可別冠冕堂皇的告訴我這是為我好,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你還不是暗戀傅辰啊,還真是可惜喲,喜歡了人家這麼久,可人家壓根就不知道,呵呵,這是不是報應啊,呵呵」「我……」「我什麼我,蘇憶,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邱雨蘿扔下這句話就走了,蘇憶獨自站在夜空中良久,或許是黑夜的寂靜渲染了蘇憶的悲傷,月光仍在,只是心中的那片光明已漸漸被烏雲遮蓋,蘇憶驀然驚覺自己竟並未落一點淚,可心中的空洞卻在無限擴大,悲傷到了一定程度是不會流淚的,而是麻木。蘇憶知道邱雨蘿這次是認真了,她的倔強,蘇憶一直都清楚,這次兩人的友情是真的被埋葬了。我們都是被寵壞了的孩子,狂妄自大,不知道人心是會傷的,天真的有些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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