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栩覺得她這一輩子沒有這麼狼狽過,尤其身邊還坐著一個旁觀的樓軒寒。
滿桌子的殘羹剩碗,可以預見當時的吃相絕對不會好到哪里去。許栩輕撫了下吃得圓鼓鼓的肚子,開始在乎起臉面的問題了。
「吶,我知道我的吃相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風起雲涌了,絕對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也餓上一天試試看。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挨餓的滋味了,那絕對是人生中悲慘的事情之一。」
「挨餓的滋味嗎?」樓軒寒似自言自語般,頓了頓,「我……也知道的……」
怎麼會忘記呢?那一瞬間的生死徘徊,不得已的行為,雪白的刀光,鮮紅的血液,而那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的父親……
「你說什麼?」許栩沒有听清他的話。他的聲音很小,而她,沒有留意。
樓軒寒沒有回答,雙眼狠狠的盯著許栩,眼楮里,是深深的哀傷,濃厚的恨意。雙拳緊握,手指的關節被捏的‘咯咯’作響,殺意外顯。
許栩的頭皮發麻,不由得站起身來,想離他遠一點。
然而,退,卻不能退。
樓軒寒的手適時的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想逃離的舉動。
「樓……樓軒寒……」許栩的手腕被捏的很痛,但是,她卻不敢用力的掙月兌。天知道,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如果她刺激到他的話,會不會被他殺死。
「樓軒寒,你放開我的手,好不好?好痛哦。」許栩輕聲細語的打著商量。
這個時候,什麼面子,什麼尊嚴都可以拋棄,畢竟,小命比較重要,這才是一切的根本。命要是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嗯嗯,她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
樓軒寒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告訴自己不可以再繼續想下去了。否則,難保不會失手殺了她。這是他自己布的局,一切都在按照計劃在走,他不能打亂自己的計劃。
壓抑,再壓抑;控制,再控制。
手指僵硬的一點一點的放開,隨即即刻收回,垂放在身側依舊緊握成拳。
許栩馬上後退幾步,輕輕的揉著已經紅腫的手腕。神情戒備的看著樓軒寒,心里是這個郁悶啊!
她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啊,他怎麼會突然發瘋?
很明顯的,她和他之間,一定有著不宜開解的仇恨。
可恨的是,她完全是被動的那一個。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現在除了踫巧知道這具身體有著和她一樣的名字,出身不是很差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她沒有絲毫殘留的記憶,她不能問府中人她自己的情況,也無人可問。甚至,連蛛絲馬跡,都很難察覺。
可以想象,她以後的日子,像是這種莫名的責罰,應該,不會太少。
……
兩個人沉默許久,樓軒寒終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眼楮閉了閉,隨即又睜開。
再看向他,發現他又恢復到以前一副酷酷的模樣,眼中駭人的殺氣已經不再,許栩的心終于安然落地。
怎麼辦?
要怎麼辦,才可以讓她不再總是處于挨打的狀態?許栩不禁在心里問著自己。
她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中,根本不可能探得一絲一毫的信息。與其在他背後偷偷的搞著小動作,轉身就被人通知于他,讓他防範,折磨她,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能問多少,問多少。
但是,還不等她說話,樓軒寒卻忽然站起身來向她靠近。
「你……你要冷靜啊!」許栩連連退後,心悸得不得了。
他……他……他該不會改變主意,覺得留著她也沒有什麼作用,白白的浪費糧食,決定將她害死吧?
嗚嗚……雖然她也不想再這個封建的破社會呆下去,可是,她連怎麼來的都不知道,就這樣死掉的話,萬一回不去,那她不是白白犧牲了?
雖然老話說的好,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但是,這麼沒有把握的事情,她還是算了吧。
「養你,還真是浪費糧食呢。」樓軒寒不經意的瞟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餐桌,惋惜的搖了搖頭。
許栩連忙繞過桌子,站在他的對面。雖然沒感覺到他的殺氣,但是,他的話……
「那個,樓軒寒,我平時沒有吃那麼多的,真的,我……我很好養的,你……你別再靠近我了。」她會怕的好不好?
「原來,你也會怕呢?你不是總是在抗爭嗎?我以為,你這樣的人一直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呢。否則,那有悖倫常的《女戒》,又怎麼會出現在我手中?」
OO個XX的,她要詛咒他!
這是諷刺,**果的諷刺!人身攻擊!
「有什麼奇怪的?怕死是很正常的,誰要是說他不怕死,誰就去死死看啊!」一時激動,許栩不禁又忘記害怕了。
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今天,是我失控了。」樓軒寒停住腳步,不再逗弄她。「我不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許栩不禁翻了個白眼給他看。
開什麼玩笑?
這話說的,那是一點水平也沒有,純屬廢話!
「那就是說如果我不小心踩到你的雷區,死了也合該是我倒霉嗎?」
……
「什麼是雷區?。」半響,樓軒寒這麼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