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栩栩,去把柴劈了!」李嬸坐在椅子上,趾高氣揚的吩咐。
「什麼?劈柴?」許栩大叫,「有沒有搞錯?我為什麼要劈柴?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工作範圍!」太欺負人了!就算是報復,也不用報復的這麼明顯吧?!根本就屬于跨區域了!
「我管這是不是你的工作!一句話,做,還是不做?」李嬸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個月……」對許栩近乎咆哮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杵,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吃定了許栩。
「你……」許栩用手指著李嬸的鼻子,氣得渾身顫抖。該死的!該死的!
「還不快去!」李嬸笑容滿面,和許栩怒氣攻心的模樣,成了很明顯的對比。
「哼!」許栩恨恨別過頭,怨氣沖天的出去劈柴。
「丫丫的!我就不該可憐你!我劈死你!劈死你!劈死!你!」拿著厚重的砍柴刀,許栩一邊費力的劈柴,一邊奮力的責罵李嬸好泄憤。隨著最後一句話的尾音,大腿粗細般的木頭應聲被劈成兩半。許栩因為用力過猛,被力的相互作用反彈,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
「啊……」許栩禁不住煩躁的大叫一聲,生氣的扔下手中的柴刀。
她是誰?她可是不肯吃虧的許栩啊!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受這明顯的刁難?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因為,她被人抓住了把柄!
而這一切,追根溯源,都是因為一餐飯!一餐被她拋在腦後,而引發嚴重後遺癥的早飯!
那一日……
許栩垂頭喪氣的回到現在她和李嬸共同的房間里,由于她現在的心情很差,自然也就沒有胃口。所以,她很自然的把吃飯的問題拋在了腦後,直到,李嬸憤怒的聲音響起。
「樓栩栩!你是存心羞辱我是吧!」啊呸!虧她以為這丫頭片子是真心的對她好,卻原來,不過是在戲耍她這個現今受傷臥床的人。
「啊?……喂!你又發什麼瘋?誰有那心情羞辱你啊!」許栩沒好氣的開口。現在的她一門的心思都在怎麼和李嬸接觸這個害人的連帶關系的問題上,壓根就沒搞清楚狀況。
「你剛剛不是去取飯了嗎?可你現在卻是空手而歸,你這還不是看著我現在不能下床,存心羞怒我嗎?」李嬸近乎咬牙切齒的說出原因。哼哼……看你還怎麼和我裝糊涂!
許栩眨眨眼,呃……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個……我忘了……」許栩干笑著,自知理虧,自動把煩心事拋在腦後,屁顛屁顛的湊到李嬸身邊,坐在床沿上。
「忘了?」李嬸的聲音倏然提高一倍,「你會把吃飯忘了?樓栩栩!你長沒長心啊!啊?說誰忘記吃飯都好,說你樓栩栩忘記吃飯,你騙鬼呢吧你!我看你就是存心在報復我!你想在這一段時間調轉過來欺負我?我告訴你!你妄想!不就是一餐飯嗎?不……不……或許,你不僅僅想餓我這一頓,可是沒關系,不過幾餐飯而已,餓不死人的!只要我還沒斷氣,我就可以活下去!我告你樓栩栩,你別想就這樣騎在我頭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呼呼……一口氣說完……好累……
許栩皺著眉頭,拂去臉上不小心被濺上的唾沫星子。好家伙嘛!完全一自編自導的苦情大戲!她李嬸就是一堅韌不拔,面對惡勢力決不妥協,受盡折磨的苦人兒。而她許栩,就是一壞人,一個虐待老人的不良之人……這人……該不會……是有被害妄想癥吧!
「累了吧!喝口水歇歇!」許栩倒了一杯水給李嬸。瞧,她多貼心哦!
李嬸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許栩手中的水杯。哼哼……量她也不敢對她下毒!別扭的一把搶過,‘咕嘟咕嘟……’幾口下肚。唉……找個水飽也是好的啊……
「還要!」杯子送還,李嬸理直氣壯的再次開口。
……
許栩沉默,乖乖的再次送上一杯,然後奪門而出。她可不想給她喂水喂飽了,待會還得侍候她去上廁所。嗚嗚……不敢想象啊……不行,她得去廚房找找,看看還有什麼剩下的東西可吃。
李嬸一口氣連干兩杯水,終于稍稍緩解了月復中饑餓的感覺。想到已經多年沒有受到這種待遇,卻在一個小丫頭身上連連吃癟,心中那是大大的惱火。不行……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她得想想……偏過頭,視線不經意的掃過許栩做過的地方。
咦……這是什麼?
紙團?……
打開看看……
許栩跑到廚房,發現廚房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了。收拾的那叫一個干干淨淨,整整齊齊的,那叫一個有序。就是……找不到一點可以吃的食物。她這才想起,這古代的大戶人家,都是有飯禁的。就好像門禁一樣,有規定的時間。時間一過,那麼……抱歉!除了天王老子,誰也不行!
嗚嗚……哪怕找到一點殘羹剩菜也好啊!至少,這樣她可以回去和李嬸交差,省的她懷疑她存心餓著她!哎呀……都怪她自己,沒事威脅人家什麼不好?居然說不給人家飯吃!結果哩?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啊!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空手而回。
她翻!她翻!她再翻!
哇!她翻到了!
……
呃……
一根胡蘿卜……
嗯……
很好很好了,畢竟,還有得吃,不是嗎?
帶著這根唯一的戰利品——胡蘿卜一根,許栩踏上歸途。哪知,麻煩卻是在恭候她的光臨……
「這是什麼?」李嬸看著眼前那根還算大根的胡蘿卜,耐著脾氣開口問道。
……
許栩很想指著李嬸的鼻子,大罵‘你是白痴嗎?居然連胡蘿卜都不認識?’可是,她還是乖乖的賠上笑臉。「胡蘿卜啊!」
「廢話!我還不知道它是胡蘿卜?!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打算要給我這個當早飯嗎?」
「怎麼了?胡蘿卜有什麼不好的?你知不知道胡蘿卜富含多種維生素,很有營養價值的!」真是的,她自己還不是沒有吃!找到一根胡蘿卜給她裹月復已經很不容易了,她還挑三揀四的!真該讓她穿到兩萬五千里長征的時候,讓她體驗一下啃樹皮的感覺,或許,她立刻就知道一根胡蘿卜是多麼的誘人了!
「維生素?什麼?營養價值?你在說什麼?」李嬸很迷惑。什麼亂七八糟的?
「呃……你就當我在犯病好了……」許栩尷尬的模糊事實。
「我看你也不是很正常!」
「你……」
「先別說我……這是什麼?」李嬸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手中揚著一張半大的紙張。
「什麼?」許栩皺眉,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裝糊涂是吧?!沒關系,我念給你听。」李嬸不以為意,以為許栩揣著明白裝糊涂。不怕,反正她有證據在手。「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沒事念詩給我听?」許栩雖然不明所以,心中卻直覺,這件事,和她有關,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情。
「裝什麼糊涂?這是我剛剛在你坐過的地方發現的。這兩句,明明就是一首情詩,在暗示你夜晚相見。這麼粗淺的句子連我都懂,可別告訴我你听不懂,否則……我就將它上交到少爺手中。」雖然們口中這樣說著,李嬸心中卻是有著她的小九九。樓軒寒可是發過話,不論她們兩個誰犯錯,責任都在她,責罰由她一人承擔。如果此事上報,怕她所受到責難的比這個小丫頭的要多得多啊……
「我的?……」許栩茫然了。是誰?是誰什麼時候放在她身上的?還是,是她在冤枉自己?如果確有其事,又是誰要見她?
人,有一種天性。名為——好奇。即使知道可能會有未知的東西在等待她,卻還是試探著去探索。
許栩當然是人,所以,無可避免的,即使知道這樣也許會惹麻煩上身,卻還是好奇,還是想探索答案。
反復思量了李嬸的話,許栩覺得,李嬸的話,還是有些松動的,想來,李嬸是怕因此而受到更大的責罰,不能終了,卻又不甘心有人可以如此待她。
那麼……
賭了!
「如果,我要你手中的紙條,和你心中的這件事情,你要什麼條件?」許栩直接開門見山。
「兩件事。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
「其一……我暫時還沒想。」
「你耍我啊?!」
「急什麼?不過其二,還是很簡單的,任我差遣!」
「開什麼玩笑?任你差遣?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還有沒想到的事,你萬一說的事違背道義,傷害無辜,傷害到我自己,怎麼辦?不行不行!如果是這樣,你還不如直接將你這所謂的情況反映給樓軒寒算了!反正我只是好奇而已!」許栩連忙擺手拒絕,她瘋了才會答應這見鬼的條件!
李嬸看著許栩一副堅持的模樣,思慮半響。
「好,我第一件事絕不違背道義,不傷害無辜,更不會讓你傷害到你自己。至于第二個嘛……為期三個月!」嗯嗯,三個月也行。
「三天!」許栩搖頭,開始討價還價。
「兩個月!」
「一天!」
「一個月,就一個月!不然一拍兩散!」
「好吧!成交!」
兩個人擊掌為誓!
于是……
有了以上一幕……
開始了她為期一個月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