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不容易到了，等人們都匆匆下車後，我才扶著老女乃女乃下車，本來就痛的腳更有些痛了。「老女乃女乃，你要去哪兒啊？」下了車，我問老女乃女乃，她慈祥地笑著︰「我在這兒等我孫子就行了，謝謝你啊，這年頭你這樣的好心人不多了。」她拍了拍我的手，我盡量地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因為我實在不擅長笑。瘋了幾分鐘後，老女乃女乃的孫子來了，怎麼又是他！我和他基本上是同時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兒？」老女乃女乃看看我們倆︰「你們認識啊？」楊星成解釋說︰「同學而已。」老女乃女乃笑著點點頭。楊星成又看著我︰」不是腳受傷了嗎，怎麼會和我女乃女乃在一起？」「我沒事了，出來逛逛，再說我又不知道她是你女乃女乃，我只是看她一個人幫幫她而已。倒是你，哪有讓老人家等你的道理？」他好笑地問我︰「我不過問你一句，你回了我幾句啊？」我轉過頭不去看他。這時老女乃女乃發話了︰「小姑娘，你腳受傷了啊？怎麼不多休息呢，還幫我。」我還沒說話，老女乃女乃就讓楊星成扶我坐下︰「星成，還不扶人家坐下！」我連忙拒絕︰「哦不，不用了，我先走了。」剛想離開，老女乃女乃就拉著我︰「誒，我還沒謝你呢，那麼慌做什麼？」「真的不用了。」「星成你看吧，你把人家惹氣了！還不快道歉！」老女乃女乃把矛頭指向楊星成，楊星成用手指著自己︰「我？」「女乃女乃，不關他的事，我是真的有事。」老女乃女乃瞪著我︰「年輕人能有什麼事！難不成你去和男朋友約會！？那你去吧，別管我了！」我連忙擺手︰「不不是的，我……」「那就是了嘛，那你就陪著我。」我徹底無語，這老女乃女乃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就陪陪我女乃女乃吧。」我第一次覺得助人並非為樂。我只得答應了。
原來楊星成是帶他女乃女乃出來買東西的，老女乃女乃一邊拉著我看，一邊說著楊星成的事，我只得在旁邊陪笑著，楊星成跟在我們後面，手里提著女乃女乃買的東西，一手揣在兜里。有這麼個帥哥跟著我們，自然吸引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就像明星一樣，他卻毫無知覺一樣，或者說，他習慣了。听到別人的陣陣議論聲，女乃女乃回頭看著他，嗔怪著︰「你沒事兒長那麼帥干嘛，上個街都麻煩！」「這能怪我嗎，這得怪你兒子沒事兒把我生的那麼帥干嘛！」我有點驚訝地望著他，原來在學校酷酷的人在家里人面前也會耍寶。突然發現他也戴著眼鏡，原因和我一樣嗎？不過倒比平時多了幾分文藝氣質。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急忙轉開視線，怎麼我也變這樣了，被上官美櫻傳染的，嗯，沒錯，就是這樣的。
感到我的異常，楊星成挑眉問我︰「你怎麼了，腳很痛嗎？」「還好。」女乃女乃停止了和楊星成的理論走過來扶著我︰「看我，都忘了你腳有傷了。」「我沒關系的。」女乃女乃又開始「炮轟」楊星成︰「還不開車去，沒看到人家累了嗎！」楊星成只好拎著一堆東西乖乖去開車。女乃女乃又轉頭看著我笑，和剛才對楊星成的態度完全不同，我不禁疑惑︰是老年人都這樣嗎？忽然想起女乃女乃，如果她在，會不會也像這樣拉著我逛街，和我聊些以前的事。可是，女乃女乃已經不在了……看到我在想事情，女乃女乃搖了搖我︰「想什麼呢？」「哦，沒什麼，我們走吧。」
出了百貨大廈，楊星成已經在等我們了，我把女乃女乃扶到他面前︰「買完東西了，那我先走了。」女乃女乃連忙阻止我︰「你就走啦，不多陪陪我？」「不是有楊星成陪你嗎？」「我和他哪有什麼共同語言呢！」楊星成看著女乃女乃，很是無奈︰「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卻沒理他。無論我怎麼說女乃女乃就是不肯放我走，「你走了就不要叫我女乃女乃了，你肯定是去見男朋友！」「女乃女乃，我沒有~~」「那你就陪我！」怎麼又來這招？我只好被女乃女乃硬拉著上車。和女乃女乃坐在後座，女乃女乃拉著我的手，問我︰「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呢？」「您叫我梓若就行了。」「嗯，好名字。你和星成是同學啊？」「嗯。」「那你有沒有男朋友？」這話題怎麼變得這麼快！楊星成看著後視鏡︰「女乃女乃！」「沒有。」「那你……」女乃女乃還沒說完，就被楊星成打斷了︰「女乃女乃！」「我還沒死你喊什麼喊！」「你就別問那麼多了！」「我問人家關你什麼事！」楊星成無語地開著車。
到了他們的家，我真的不想進入看到他更多的家人，只好再次推月兌︰「女乃女乃，我……」知道我要逃月兌，女乃女乃瞪了我一眼，拉著我的手更緊了︰「不許走，听到沒！」完了！我只好想一個很幼稚的理由來離開︰「女乃女乃，我作業還沒做完呢，我先走了，拜！」連忙掙月兌掉女乃女乃牽著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跑開了，還差點撞到後面提著大堆東西的楊星成，女乃女乃吼了他一聲︰「還不快去追！」他只好放下袋子跑出來追我。因為腳傷，我並不能跑多遠，跑了一會兒就停下休息。所以以楊星成的速度追上我不足為奇。「跑什麼？」我氣喘吁吁的回答道︰「不跑，你女乃女乃會讓我走嗎？」「那你也得說一聲啊。」「說了，你以為她會讓我走？」他走到我身邊坐下︰「其實我家里人平時很忙，所以沒人陪女乃女乃，只有我，才能偶爾陪陪她。她大概也是想和別人多接觸、認識。更何況你幫了她，她很喜歡你。」「和你女乃女乃相處，會讓我想起我的女乃女乃，如果她還在，是不是也會這樣拉著我逛街，和我說笑。」「你女乃女乃她……」「她死了，就在七年前，因為我……〞說到這兒，我低下了頭，眼里有不盡的傷感，「對不起，我不知道……」「都過去了，只是想起來，還是會心痛。」我釋然地笑了笑。他轉移了話題︰「腳還痛嗎？」「嗯。」「去我家休息會兒吧。」「不用了，這點兒傷，死不了人。」我剛想站起來走，腳踝上的疼痛卻不允許我逞強，我又摔倒了，還是摔倒在楊星成的懷里。他扶著我︰「走吧，沒事的。」我只得任由他扶著我往他家的方向去。
到了他家，女乃女乃見他扶著我，剛才的生氣一晃全無︰「哎呦呦，這是怎麼了？」「沒事。」「叫你不要走吧！看不是，腳更痛吧？張梅，拿冰塊來。」女乃女乃讓我把鞋月兌了，我剛開口拒絕，就看到女乃女乃的眼神，只好乖乖月兌了鞋。經過這一折騰，腳踝更腫了，女乃女乃寵溺地罵我︰「看吧，弄成這樣！別動！」剛拿過冰袋要幫我敷腳，我連忙阻止，哪有讓老人為晚輩干這事兒的，「女乃女乃，還是我自己來吧，哪有讓您幫我敷冰袋的。」「誒，那怎麼行！這樣吧，星成，你來！」女乃女乃指著楊星成，「哦。」他接過冰袋，坐在我對面，抬起我的腳，看了看我受傷的地方，輕輕地用冰袋幫我敷著傷口，他沒有抬頭，說︰「都腫那麼大了，還說沒事！是不想要你這只腳了嗎？！」他的語氣中有一絲責怪，我理虧，也不好說什麼。「 ~」沒注意他有些加大了力度，所以有點疼，女乃女乃拍了他一下︰「臭小子，不知道輕一點啊！」他漸漸放輕了，抬眼看了看我︰「好點沒有？」「嗯。」「下次小心點。」「嗯。」「怎麼只知道‘嗯’？」「不然你要我說什麼？」「……」他沒再說什麼，倒是女乃女乃坐在沙發上笑嘻嘻地看著我們。
這時，他家里有人回來了，楊星成看了一眼，開口說︰「媽，你回來了？」「嗯，這位是？」她就是楊星成的母親了，看到自己的兒子在給別的女孩子敷腳，自然要問清楚了，「哦，同學。」我抽回了腳，連忙穿上鞋，站起來禮貌地說︰「阿姨，你好。」她點點頭︰「你好。同學是嗎？你的腳……」楊星成搶在我前面回答︰「媽，她受傷了。」「怎麼搞的受傷了？是不是你干的？」她又問楊星成，「不是的，阿姨，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我穿好鞋，就想走了︰「女乃女乃，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我打開門走了出去，女乃女乃向楊星成努努嘴︰「去送送人家啊！」楊星成只得跟出來。我見他出來，問︰「你怎麼出來了？」「送你回學校。」「不用了，你陪女乃女乃吧。」他不由分說地拉我到車前，打開車門把我塞了進去，坐在駕駛座上，看了我一眼，又伸手過來幫我系好安全帶，我不自在地轉頭看向窗外，他開車了。
「媽，那個女孩是誰？」「梓若，星成的朋友。」「她為什麼會在我們家？」「她是個好人，今天還幫我。我喜歡她，就把她帶到家里了。」「那她和星成……」「暫時只是朋友。」楊母皺了皺眉︰「暫時？」「我說了我很喜歡她，我會讓星成和她在一起的。」「媽，這……」「就這樣，我很累了，先去休息了」女乃女乃擺擺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