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r 的巡撫衙門已經不在,剩下的只是一些灰燼,兵丁們來回地搬運著一具具尸體。打听了一下,三點水的尸首被抬走了,轉了兩圈,卻不見了倩兒,但願吉人自有天相。
悲哀是難免的,十幾年前的一聲再見沒想到竟然會成了永別,呼……!如果不是那位女書生偷走了我的銀兩,如果我昨天晚上趕到了這里,這個地方是不是也會把我一塊兒埋葬?難道我還得謝謝那位姑娘?
我苦笑地搖了搖頭,一切都是天意,去京城找雞**!沒有了盤纏,怎麼去呢?就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我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身影,這麼熟悉呢?
緣分呢,大妹子,快走兩步,出現在了她的背後,一手抓住了她的發髻,女書生一聲驚呼,「你要干什麼?」
「我要干什麼?你猜呢?」
「我不認識你!」
「廢話少說,銀子!」
「什麼銀子?」
「裝,繼續裝!」
「你再不放手,我可喊‘非禮’了啊?」
「喊吧!大街上非禮小姑娘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那……那錢花光了!」姑娘低下了頭。
「這麼快?」
「手腳大方了點兒!」
「別人的錢花起來就是大方,對吧?」
「對!啊?不對!我以前從來不自己買東西的!」
「你是什麼人啊?」
「我……我是……」
「不說就算了!」我松開了姑娘的發髻,自語道︰「那我怎麼去京城啊?」
「你要去京城?」姑娘的表情很夸張。
「是啊!」
「我也是去京城啊!咱們一路吧!」
「哈!哈!哈!你也是啊?」
「你先別高興,你可得給我做飯啊!」姑娘的語音越來越低。
呼!「哈!哈!哈!我真是太他媽的幸福了!」
這口袋里沒有錢走江湖是寸步難行啊!去哪兒弄點兒呢?去藏ch n樓賒點兒?可能x ng不大,把身邊這位姑娘賣里面去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不過良心上有點兒說不過去。就在我和良心作思想斗爭的時候,瞅到了姑娘腕上的兩個手鐲,眼里一放光,騎驢找驢,這不就是銀子嘛!「喂!」
「現在走嗎?」
「走!咱們要去的是京城,幾百里地呢!你知道不?」
「知道!」
「幾百里地的路程,咱們需要走二十天,你明白不?」
「明白!」
「二十天里,咱們需要吃飯、住宿,需要盤纏,你理解不?」
「理解!」
「你把我的盤纏花光了,你記得不?」
「記得!」姑娘的聲音越來越低。
「所以咱們需要把身上一些值錢的東西,首飾、珠寶啥的,典當了換些銀子,你同意不?」
「同意!」姑娘瞪著大眼楮一直地點頭,
「我是一個窮光蛋,你可以看出來不?」
「你……你不是還有一把刀嗎?」
「你怎麼知道的?」
「偷……,拿你錢包時發現的!」
「你會不會武功啊?」
「不會!」
「路途遙遠,萬一遇上什麼強盜啦,s 魔啦,變態啦,禽獸啦……」
「你不要說了!」
「那你說這把刀有用嗎?」
「有用!有用!」
「所以只能依靠你了!」我提起了姑娘的玉手,利索地取下了一個手鐲。
「不行!那是我娘的遺物!」
「拜托,只是典當,r 後自然可以贖回來的!」
「你肯定嗎?」
看著姑娘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這樣跟你說吧!如果r 後我不幫你贖回來的話,就罰我變成一個小烏龜一輩子縮著頭!」
姑娘破涕為笑,「要罰就罰你做一個瘸了腿的小烏龜!」
突然發現眼前的姑娘笑起來挺美,趕緊轉過了頭,「你太殘忍了!咱們走吧!」
當鋪內。
我一拍桌子,茶碗震了兩下,「老板!」
一個佝僂老頭出現在了櫃台前,「這位爺,要當點兒什麼?」
手鐲扔在桌上,「開個價吧!「
「五十兩!」老頭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昨晚喝酒了嗎?」
「沒……沒有!」老頭有點兒像丈二和尚。
「那一定是睡得挺晚吧?」
「恩!」老頭繼續茫然著點了點頭。
「上了歲數嘛!晚上睡不好覺是難免的,你現在啊!把腦袋沖著桌子磕兩下,或者是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再仔細地看一下這個手鐲!」
老頭明白了過來,「哎呀!對不起,這位爺,剛才小的迷糊確實是看走了眼,這個最起碼得值五百兩!」
我拍了拍手,「算你還有點兒眼光,就不用我動手讓你清醒清醒了,拿錢吧!」
老板沖里面喊了一聲,「支五百兩銀子過來!」
一會兒的功夫,十個大元寶就端了上來,我眼里一放光,裝模作樣視錢財如糞土般地掃了一眼,「兩個少了三錢,其余的多多少少差了那麼一點兒,這些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多謝這位爺!」
「這個手鐲,你們一定要給我保管好了,否則……」我看了一下桌上,舉起一個茶碗,使勁地摔在了地上,「這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當鋪內瞬間鴉雀無聲,我暗贊了一聲「效果不錯」,拿起一個元寶,用力掰了一下,還挺硬,一張嘴咬下了米粒大小的一塊,他媽的牙疼,一個元寶丟在了桌子上,「去幫我換點兒散碎的銀子。」
「還不快去?」老頭這時候挺威風的。
「看什麼看?我是怕銀子掰碎了不好拿!」
「是!是!爺,您慢走!」老頭作揖著說道。
片刻後,收拾了一下銀兩,我和姑娘揚長走出了當鋪,看著有些發呆的她,「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問我?」
「我知道你摔個茶碗是在恐嚇他們!」
「你不傻啊?」
「不過,我听別人說故事的時候,人家都是用手捏碎的啊?」
這到底是哪門子冒出來的菜鳥啊?「我要是用手能捏得碎的話,這還用你教啊?」
「奧!那剛才的幾個元寶,你是怎麼看出來少了三錢?」
「你看出來了嗎?」
「沒有!」
「這就對了啊!你們都看不出來,我說它少了多少它就少多少嘛!」
「切!蒙人!我還以為你多厲害!」
「蒙人?哼,能蒙的住人,那就叫厲害!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姑娘兩手一掐腰,頭一揚,月兌口說道︰「本姑娘乃是……」
瞧你那趾高氣昂的勁兒,我偏偏不讓你得瑟,搶過她的話頭,「打住,我不想听!」
姑娘的話憋在了肚子里,「不想听,還問我干嘛?」
「我樂意啊!」
「哼!」姑娘賭氣地把腦袋扭到了一邊。
「隨便買點兒東西,咱們準備上路吧!」
「是坐車,還是坐轎?」
「還用不用再找兩個丫鬟?」
「好啊!」
我突然覺得頭很大,一把銀子丟給了她,「去叫輛馬車!順便給我捎個大餅雞蛋,或者是煎餅果子!」
「你為什麼不去?」
「剛才典當手鐲的時候,我寫的是我的名字!」
「你!」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我叫蘇圓圓,你現在知道了吧?」
「恩!知道了,你現在可以去叫一輛馬車了!」
「死瘸子!」姑n in i一跺腳,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盼著我死的人,你不是第一個!」圓圓?蛋蛋?我和她倒是挺有緣的。
城內的熱鬧和孤島的清靜,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當寧靜的生活持續了十六年之後,你會覺得小攤小販的吆喝也透露出一種親熱。
悠閑地走在鬧市,觀望著路人的舉手投足,感受著久違了的世間百態。一個賣花的小攤子前駐足了一會兒,花的名字我倒是說不出幾種,只是感覺挺好看。如果島上種植一些,是不是也能變成世外桃源?晴兒、曉倩在花叢中追逐的情景一閃而逝,回家的r 子一定要記得買上一些花籽。
「大哥哥,來串糖葫蘆吧?」就在我遐思的時候,一個扎著倆小辮子的姑娘招呼了我。
遇著我是你的福氣,一把碎銀子模了出來,塞在了她的小手,「謝謝!牙疼!」
「大哥哥,你真好,你一定會娶個漂亮媳婦兒的!」
這小姑娘挺有趣,「我孩子比你大了!」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謝謝大叔!」
小姑娘一笑,轉身離開,隱隱覺得剛才她的笑容暗含著一絲詭異,我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少許的疑慮也被今天高興的心情揮去。
「嗨!」
听聲音就知道蘇大姐回來了,我轉過了身,眼前一亮,她已經換上了女兒裝,女人美在百變,此話果然不假,她讓我想起了晴兒年輕時候的樣子,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瞧著她我竟然有些發呆。
「嗨!」蘇圓圓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趕緊定了定神,看了一下她牽著的馬車,「車夫呢?」
「雇一個車夫趕往京城,要花很多錢的,所以我就買下了一輛馬車,咱們自己趕!」
「你太有才了!我的餅呢?」
「買了一輛馬車,換了一身衣服,你給我的錢就只剩下買一張餅的了,我也有點兒餓,所以……」
我一揮手,提起了韁繩,「不用說了,咱們在街上湊合著買點兒,趕緊上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