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拾有些眼呆,眼前被劫持的兩個女孩,其中一個自己認識。那是他兒時為數不多的玩伴,也是現在的「朋友」。好吧,其實是暗戀對象。
「小妞長得不錯,給小爺幾個樂呵樂呵?」其中一個帶著黑色帽衫的劫匪比劃著刀子,威脅著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想要從她身上揩油。
女孩不以為然,把臉撇過去,沒看他。
「這小妞有點意思,讓你不給小爺好臉色!」劫匪一拍手掌,清脆的響聲響徹在整個街道上。
並沒有人拍手叫好,因為觀眾除了打人這邊的,還有被打的,以及遠處觀看的。
「對著女孩比刀子,在顯示你耀武揚威嗎?」夏初拾從漆黑的角落走了出來,本來他是想報警的,但是他站了出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像是他家樓下的徐老太爺,年紀大了沒有任何期盼的那種表情吧。
另一個身體略微肥胖的劫匪走出來,他的外號是胖子,事實也是這樣。「英雄救美嗎?就你一個人啊?」他瞥了一眼夏初拾的身後,但是天黑,什麼也看不清。
「不是啊,除了哥哥還有我呢。」夏若生一只手啃著驢肉火燒,另一只手緊緊的抓住夏初拾,像是生怕他跑掉。
胖子不屑的看了夏若生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夏初拾。在他眼里,不成熟的小屁孩頂個屁事,要緊的還是這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少年,但是自己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讓人心生恐懼的感覺。「你是一個人上嗎?」
「都說了不是!還有我!」夏若生有些生氣,低吼道。
夏初拾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地走向前去,五指並成拳頭,手上青筋跳躍。
「靠近一點,靠近我一點。」夏初拾淡淡地說。
他疾步走到胖子前邊,手里的拳頭正要舉起,卻被旁邊的一個人狠狠的握住。「你答應我,沒經過我同意,不會再打人的。」
那只手縴細素白,沒有施加任何點綴,只是修長細白。但是抓住夏初拾的拳頭時,縴細的手卻沒有讓其再動一毫。
「是啊,我曾經答應過你,不過現在毀約了!」夏初拾鄭重的宣布。
一只拳頭狠狠的送到了胖子的臉上,將他打退了數米遠。並非是胖子不想還手,而是不能還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只要一盯著夏初拾的那雙黑漆無光的眼楮,全身上下就會不停的顫抖。按照胖子以往的戰斗經驗,一個看起來像是玉米桿一樣脆弱的少年怎麼會近到他的身,但是這次夏初拾做到了。這是本能的威懾,夏初拾一貫用的招數。
一開始拿刀比劃的劫匪也是同樣,即使是漆黑,也能透過路燈的些許亮光看見夏初拾的眼楮,他也被震懾了,躲在一旁不敢動彈。剛才還拿來耀武揚威的刀被甩在一旁,像是沒用的廢品。
「還有一個哦,哥哥。」夏若生提醒。
還剩的一個人,他處在街道的另一旁。這並非是他懼怕夏初拾,而是他一開始就站在那里。他與另外兩個人不同,他是領袖,領袖就應該站在最高處,享受到手的勝利品。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則,領袖們的規則。
「你不應該來這里,壞我的事。」站在黑暗中的人也走出來,兩人站在一盞路燈下,彼此看著對方。夏初拾的威懾對他沒用,因為他也是有著同樣目光的男人,這是獅王與公獅的區別。「別用你的眼楮表演了,太爛俗太惡心,顯示你的力量吧。」
在被淺淺的燈光照著,夏初拾微微仰頭。他慢慢的月兌下外套,里面是一件半袖,他並沒有肌肉,所以寬大的半袖套在他身上顯得有些不相稱。這是一個難得的暑假,也是等待錄取之前愉悅的假期,沒有功課沒有煩躁的復習,他本應該待在家中玩那被稱為毀情一生的游戲,卻莫名其妙進了派出所。他討厭那里他不想再進去一次,但是在女孩面前不應該展現自己最威風的一面嗎?即使這個女孩對此沒什麼感覺。
「你可以停止了嗎?」一個柔弱的女聲。
夏初拾聞聲回頭,接著就是眼前一黑。
在一旁的夏若生清楚的看清了剛才生的一幕,卻是覺得有些好笑。
打倒夏初拾的並不是劫匪的頭頭,而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揮拳一擊到底。這樣身手的少女看起來卻還是文文弱弱的?
「你是他弟弟?我怎麼沒听他說過有你這個弟弟。」女孩淡淡地說。
「我剛剛找到哥哥啊,我找了他許多年。」夏若生平淡的回答。
女孩拖起昏倒在地的夏初拾,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另一個女孩出手幫忙,于是兩人一前一後抬著夏初拾慢慢的走出街道,向著喧鬧的夜市前進。夏初拾的家就在夜市的另一頭。
「我了解你哥哥,他暫時沒有打倒那個胖子的實力。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不過這里就拜托你啦。你知道他的家在哪吧,等會來找我們哦。」女孩臨走時路過夏若生的身旁,悄悄對他說。
夏若生點點頭,目送她們離去。
等到三個人全都離開了這條街道,夏若生才說話︰「你們做錯了一件事,你們不應該用對待弱者的眼神看著我哥哥,那樣我會很生氣。而現在我生氣了,你們就要付出代價了。」
劫匪頭頭不屑地看著他,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刀。這是他的殺器,專等人不備時給上一刀。現在對上這個少年也沒必要偷襲了,這是他認為的。
「王冠世界,你們這些沒有權力的弱者,都消失吧。」夏若生一臉興奮,他慢慢的高聲吟誦︰
「世界都在迷路,
我們這些追求夢影的人啊,舉起手中的權杖,
指點那些弱者吧,頌……」
這並不是歌,因為沒有一點能稱之為旋律的地方。不過卻有著魔力,剛剛躺下的兩個劫匪以及那個劫匪頭頭都站起來,然後再跪在地上,眼楮木訥的看著天空,像是在看著什麼。
「信仰吧,也許在以後你們會很高興我為你們吟誦這些,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啊。」
夏若生轉身離開了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