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股念頭的產生,寧釋身上的傷盡數恢復,口舌生津,無數芬芳在他的身旁縈繞,梵音天籟,花雨漫漫。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身體之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現出來。
轟隆隆!
就在寧釋困倦到了極點,感覺念頭隨時可能消散的時候,整個神魂突然猛地一躍,原本的星空天地,頓時全無蹤影!
小屋內,鶴腳燈微微搖曳,朝牆上看去,自己竟然沒有影子,而在不遠處,一個手抱書卷的少年呼吸均勻地坐在原地,看似如睡著一般,正是自己的肉身!
出竅了!莫非真的成功了?
「果然和母親說的一樣,神魂並沒有實體。」寧釋不敢相信地朝地上看去,燈下確實沒有自己的影子。
寧釋還是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自己,這樣的感覺有些奇怪,同鏡里見到的不同,眼前的自己看起來更加真切,而且立體。
被母親梳理得一絲不亂的發髻下,是一張略帶嬰兒肥的臉,因為整r 練劍,皮膚被太陽曬得染了一層小麥s ,看著很是健壯。額頭光潔,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再加上一對濃密的虎眉,整張臉顯現出了些小男子漢的英氣。
寧釋不禁拿自己跟寧天做了一番比較,比來比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唉,我連長相都比不過他。」
寧釋得出這個結論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的背後,似乎有一塊突起,這塊小肉疙瘩,平時他總是愛伸手抓幾下,給父母看,父母也只說是塊胎記,沒什麼異樣。
今天寧釋能夠自己看了,頓時興奮的繞到肉身背後。
不必掀開衣服,寧釋已經看到了這塊胎記。
胎記位于後脖頸下方,呈淡紅s ,近乎標準的圓形,不大,因為長在脊梁骨上的原因,使得這塊皮肉凸了出來。九條流韻般的火紅s 印紋,均勻地分布在周圍。
「看起來像太陽。」出竅的寧釋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見到自己的胎記非但不丑,而且還比較好看,寧釋也就放下心來。又在屋子里轉了幾圈之後,想到外面溜達溜達。
「小時候听故事,說魂魄都能夠穿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寧釋徑直走到門口,伸出手朝著大門按去。
魂魄的手掌竟然滲入到了木門之中,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手浸泡在了水里一般,不過這木質更像是凍住的蜂蜜,粘稠之極。好在木門里面紋路頗多,順著這些紋路前進就少了許多阻力。
手才沉進去一半,寧釋便覺著身體虛弱了不少,「不行,還是太吃力了。不如試試穿牆吧。」他將手從木門中收了回來,走到牆前,依舊跟先前一樣,伸出手微微觸模。
「嗯?又涼又硬,好刺骨!」寧釋的身體猛然一顫。
感受到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堅硬,滲進去的也只有指甲大小深度。
「如果神魂足夠強大,穿牆可能也不是問題。不過我確實明白了,為什麼道士都是使用桃木劍驅鬼,而不是使用更加堅硬的鐵劍。我想應該就是因為樹木里面的紋路跟人體之中的經脈一樣,能夠容納魂魄吧。」
正想著,突然木門吱呀一聲被風吹開了!
吹進來的y n風恐怖之極,寧釋只覺自己像枚要被駭浪拍到岸上的貝殼,身不由己地向後退去。
神魂幾乎崩潰!
晚風可怕得猶如大海上的巨浪,悄無聲息地就要把出體的神魂拉入黑暗。
刺骨的寒冷仿佛將人卷進了冰層下面的水里,寧釋覺著自己的神體越來越涼,越來越虛弱,冰冷的「海水」仿佛在吸收他神魂之中的能量。
「要……要回到**里!」寧釋此刻就像被扼住脖子的野雞,呼吸困難,拼命掙扎。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意識越來越微弱,神魂也已經開始分解。
就在寧釋的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刻,隱約傳來一聲鶴唳。緊接著,他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股驕陽撫照般的暖意。
這股暖意不但給他帶來了力量,而且還驅散了黑暗……搖曳的鶴腳燈背上,仿佛馱著一尊火熱的太陽,不斷地把溫暖輸送出來……
黑暗之中,端木婉看著神魂慢慢強壯的寧釋,喃喃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端木婉的肩頭,渾身冒著黑煙的赤炎魔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本王行事,全憑喜好,用不著跟你匯報。」
看著寧釋的神魂不但恢復如初,而且更加強大了幾分,端木婉屈指一彈,一道輕飄飄的光芒飛了出去,托起倒在地上的寧釋神魂,送回了他的體內。
神識歸體之後,寧釋身子一歪,栽倒在了床邊沉沉地睡去。
端木婉搖了搖頭,從暗處走出來,拉著被子給寧釋蓋好,將書卷放到了茶幾上,然後直起身來,攏了攏頭發,抓起鶴腳燈向肩頭的赤炎魔君遞去,「謝謝,還你。」
「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習慣,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赤炎魔君說完這句後,冒著滾滾濃煙,轉身鑽回了端木婉體內。
看著鶴腳燈里恢復如常的金黃s 火焰,端木婉不由得微微一笑。俯子輕輕一吹,整個屋子便陷入了黑暗……第二章送上,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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