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擦了,是引香散,擦也沒有用,落情,你馬上讓人送我和落情去南霧山的寒潭。」
引香散是天底下最為厲害的春.藥,中了這種藥,如果不行芸雨之歡,只怕會血脈逆流而亡。青珂之下只希望南霧山的寒潭能夠起點作用。
「主子,」
落情和弄情皆是一驚,引香散她們自然是知道的,和其它春.藥不一樣,引香散只要接觸到人的肌膚,就會滲進血液里面,除了男女交.歡,無藥可解。
「沒事,大不了找個男人,落情,你再讓人去找兩個身子干淨的男人,一起帶到雲霧山去。」
最壞的打算不就是沒了那層膜嗎?她雲青珂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于所謂的楨襙,她真的沒有特別強烈的觀念,特別是當她的生命受到威脅之時,她更不會在乎所謂的清白。
待會如果寒潭里的水壓制不了她身上的毒性,就找個男人解決得了。
「雲青衿,」弄情狠狠地盯著那個摔倒在牆角下爬不起來的女人,她簡直是活膩了。
青珂看著弄情,冷聲道︰「弄情,先別管她,咱們先去南霧山。記住我的話,沒有什麼比生命更為重要,即便是你的清白,清楚沒有。」
弄情點點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青珂,「主子,我知道的,我還要陪在主子身邊一輩子呢,總不會那麼早就讓自己沒命的。」
青珂緩緩地笑了,看著落情和弄情,笑道︰「你們既然想一輩子跟著我,我當然護你們周全。走了,咱們去南霧山。」
南霧山的寒潭,是上次青珂無意間發現的,那一處寒潭並不是很大,可是潭水卻是徹骨的冰冷,就在南霧山里面。
京城這里,青珂能夠想到的地方,就是那一處寒潭。
火熱的身子泡在冰冷的潭水里,雖然得到一時的緩解,可是,當身體里的藥性越來越烈之時,青珂只覺得身體的每一處都像是被炙熱的火燒烤著一般。
睿王府里,燕璃本來正在院子里發呆,听到剛剛回來的冷剛說剛才在外面見到雲大小姐身邊的侍女去了小倌館之時,神色頓時一變,冷剛只見自家主子的身影一閃,人已經到了幾丈之外。
「王爺,」冷剛快速地追了上去,剛才的事他也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才會告訴王爺的,沒想到王爺听了之後,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去到雲府,得知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後,燕璃很快就查清楚青珂她們所在的位置。南霧山的寒潭他早就知道,可他也很清楚,中了引香散,別說只是南霧山的寒潭,就算是冰潭都沒有用。
不過這該死的小狐狸,竟然就讓人隨便娶小倌館找男人,難道小倌館的男人比他更好?
燕璃也不知道他在惱怒些什麼,只知道心里很不爽。
到了南霧山,他反而停了下來,寒潭就在山里面,那個小狐狸就在那里,可正是因為知道他就在里面,他反而有些怯步。
他就算看到她,又能怎麼樣?引香散是什麼,他很清楚,如果沒有芸雨之歡,她又怎麼承受得了?
「主子,」冷剛好不容易追上了燕璃,卻看到自己的主子盯著山峰在發呆,冷剛不由得納悶,剛才主子趕得那麼急,現在怎麼又不走了?
手中似乎還有那柔軟的觸感,胸口似乎還能感覺到那異樣的溫暖,燕璃的目光直直看向大山深處,給予他眷戀的溫暖的人,就在里面,她此時正遭受著異樣的痛苦。
可他此時卻在這里怯步不前,他燕璃什麼時候成了膽怯之人呢?
足尖輕點,燕璃的身子再次快速地離去,冷剛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又趕緊急急朝他家主子追上去。
主子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不過昨晚上回府之後,主子似乎就已經開始有些怪怪的,就像今天,他出府的時候,主子在發呆,他回府之時,主子應該也是在發呆。
冷剛很納悶,主子到底是怎麼了呢?昨晚如果他和主子在一起,或許就能知道原因了。
寒潭附近,早已部下不少青屏山莊的暗衛,早在五年前,冷逍遙就把青屏山莊的暗衛系數交給了青珂,經過幾年的訓練,青珂可以自信地說一句,天底下沒有誰的手下,能比得過青屏山莊這些暗衛的能耐。
當初冷逍遙之所以在雲青珂年紀小小,就把這些人都交給她,正是因為他看到了青珂不同于一般人的能力,事實證明,青珂做得很好!
燕璃還沒到見到青珂,就已經被人攔了下來,他知道這些人是青珂的手下,是以並沒有與他們動手,只是讓落情來見他。
落情此時正陪伴在青珂和弄情身邊,雖然她因為當時的位置關系,雲青衿撒出來的引香散沒有沾到她的身上,可看到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此時竟然遭受那麼大的痛苦,落情就恨不得將雲青衿抓過來,一刀一刀地切下她的肉。
听到暗衛前來稟報,睿王要見她,落情不由得有些驚詫,睿王是怎麼知道她們在這里的?難道他知道主子中了引香散之事?
雖然擔心青珂和弄情,可是落情也知道,睿王這個時候既然要見她,定然是有事,如果自己不出去見他,只怕他會硬闖進來。
「睿王爺,」
「她現在怎麼樣了?身子可還受得了?」
沒等落情行禮,燕璃就急急開口,也不知道那小丫頭現在怎樣?雖然她武功不低,可是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就她那小身子骨,只怕撐不了多久。
落情沒想到睿王竟然會那麼擔心自家主子,想了想,還是如實把情況告訴了他。
「主子現在很不好,藥性太烈,即便有這寒潭里的水,只怕也壓制不了她身上的藥性。」
「帶我去見她!」不容置疑的話語,表明睿王不允許落情有拒絕的余地。
落情眉頭微微一蹙,主子現在這個情形,讓睿王見到她好嗎?而且她還沒弄清楚睿王是怎麼知道主子中了引香散這件事的。
「你想我動手?」燕璃冷冽的目光直直看著落情,俊逸的面容上,已聚了一層冷寒的殺氣。
「睿王爺,我家主子現在不方便見你。」盡管燕璃的氣勢冷肅強大,可落情還是擋在了他前面,在她還不清楚睿王前來的目的之前,她不能讓他去見主子。如果主子實在撐不下去,那主子找任何一個男人解去身上的藥性,都好過睿王。
睿王此時既然出現在這里,難保今日之事,不是他與雲青衿合謀的。
雖然睿王臉上的擔憂看著不像是假的,可是,落情卻不能大意。睿王的身份,讓她不得不懷疑。
燕璃冷冷地看著落情,僅有的耐心即將耗盡,冷聲道︰「我不會害她,更沒打算要利用青屏山莊,我會試著用內力幫她逼出體內的毒。你再不讓開,我不介意讓青珂醒過來之後,看到只剩半條命的你。」語罷,看也不在看落情一眼,越過她往前走。
如果青珂撐不下去了,他絕對不會讓別的男人踫她,雖然他不清楚在自己的心里,雲青珂到底有多重要,他又將她如何定位,可是他此時卻很清楚,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男人來踫她的。
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就讓他來幫她。
「蹭!蹭!蹭!蹭!」
看到燕璃走過來,暗衛紛紛抽出兵器,落情抬起雙眼,直直看著燕璃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堅定,如果睿王敢作出傷害主子的事,她就算死無葬身之地,也不會放過他。
現在,她且相信他的話,希望他真的能夠幫主子逼出體內的毒。
「讓他去見主子!」在暗衛差點就和燕璃動手之時,落情揮退了圍著燕璃的暗衛。
燕璃淡淡地看了眾暗衛一眼,直接往寒潭走去。
冰冷的潭水里,兩名女子此時正泡在里面,燕璃一眼就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此時她全身都已濕透,臉上的面紗已經除去,引入他眼中的,卻是一張滿是痛苦之色的小臉。
燕璃只覺得自己的心緊緊地扯著,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小人兒,他沒去注意那張臉上為何一點傷痕也沒有,也沒有注意那張臉到底是美還是丑,他只看到了她痛苦地皺著的雙眉,只看到了她的身體已經痛到了極致。
燕璃的身影快速地飛躍而起,落入寒潭里,雙手抵在青珂的後背上,將內力緩緩地注入她的身體。
青珂只覺得背後傳來一陣陣冰涼,讓她的身體不在像被炙火燃燒一般,痛到極致之後,這一陣陣冰涼讓她舒服得忍不住低吟出聲。
已有些模糊的意識中,只感覺一雙熟悉的大手抵著她的後背,一股淡淡的氣息襲入她的鼻息,令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個溫暖的胸膛。
「燕璃!」
無意識的低喃,自她漸漸有些血色的唇間傳出來,燕璃緊閉的雙眼微微一動,身體里的氣息差點控制不住,緊了緊心神,屏棄腦子里的雜念,燕璃繼續源源不斷地將體內的內力注入青珂的身體里。
一縷縷白色的霧氣自兩人頭頂升起,青珂的臉色漸漸紅潤,燕璃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當青珂的雙眼緩緩睜開之時,燕璃的臉上,已滿是疲憊。
身體上的不適已感覺不到之時,身後的那雙大手才緩緩收了回去。
身體雖然很疲憊,可是青珂知道,她身上所中的引香散已經解了。
剛想要謝謝身後的人,卻听到落情一聲驚呼,「弄情!」
水波涌動,青珂心里一急,剛側過頭,就看到弄情的身子沉入了水里。
青珂一驚,顧不得渾身無力的身子,奮力地朝落情撲過去,只是她的身子剛一動,就軟了下來,身上竟是一絲的力氣也使不出來。剛清醒過來的意識,再次陷入昏迷當中。
柔軟的身子再次摟進懷里,卻沒能感覺到當初的溫暖,燕璃眼中劃過一抹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心疼,快速地將青珂抱上岸邊,把她交給落情,沉聲道︰「馬上去給她換上干淨的衣服擦干她的頭發,把準備好的姜糖給她喝下去。」
語罷朝正在抱著弄情的暗衛看了一眼,沉聲道︰「把她放回寒潭里面。」
看到燕璃救了自家主子,落情和青屏山莊的暗衛也不在防備燕璃,此時听到燕璃的話,便知道他會救弄情的。
燕璃看了已經被落情抱著離開的青珂一眼,雙手抵上弄情的後背。
看到自家主子的舉動,冷剛滿是擔憂地看著他,蹙著眉道︰「主子,你已剩下不到四成的內力,如果你再救她,內力一定會消耗殆盡的。」
燕璃卻是沒有開口,救她,是因為他很清楚,小狐狸對她身邊的兩名侍女,比對雲家任何一個人都好,在她心里,她們早已不是屬下而已,而是她的家人,她最在乎的人。
他救這名侍女,只是希望她不會因為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了傷害而難過。
「主子,讓屬下來吧,您先歇一會。」
主子的內力如果消耗盡了,沒有三個月絕對恢復不過來,而且三個月之內還不能動武,不然這一身修為,只怕就沒了。
就雲小姐也就罷了,現在那名女子只是雲小姐的一名侍女,主子沒必要為她冒險。
燕璃平日里會遇到的危險又多少,沒有誰比冷剛更為清楚,如果他沒有內力,就算身邊保護的人再多,也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本王修習的是寒冰心法,所以才能逼出她體內的引香散的毒素,如果是你來綁她逼毒,只會讓她死得更快。」
听到自家主子的話,冷剛的腳步頓了下來,主子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主子修習的是寒冰心法,又怎能抵擋得了引香散這般烈性的春.藥。
周圍看著燕璃的暗衛,目光中都露出敬佩和感激,耗盡一身內力意味著什麼,他們這些習武之人自然是清楚的。睿王為了救他們主子,願意耗去近六成的內力,已經讓他們很感激,現在為了救一命侍女,不惜耗盡一身內力,這樣的氣度又豈能不令他們敬佩。
更何況,他還是身份尊貴的睿王。
在那些身份尊貴的人眼中,那些下屬的性命又能干重要到哪里去?特別是身邊侍候的奴才,就算他們丟了性命,主子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們青屏山莊這些暗衛,是因為他們有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也只有他們的主子會在意著他們每一個人的性命。如果是其他人家里的暗衛,就算他們死了,也只會怨他們辦事不利。
睿王並不知道此時青屏山莊這些暗衛對他的敬佩,他身體的內力正一絲一絲地消耗,他的身體也越來越疲憊,當最後一絲內力耗盡之時,他已經暈了過去。
青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月上枝頭,落情在青珂醒過來之時,就急急走過來,目光擔憂地看著她。
「主子,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的?」
青珂搖搖頭,「我沒事,弄情呢?怎麼樣了?她是不是,」
「弄情也沒事,睿王爺也救了她,不過她沒有主子醒過來得早,此時還在睡著呢。」
青珂松了一口氣,她之前雖然和弄情說過,清白和命相比,算不得什麼,可是弄情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在現代生活過,所以就算她知道命比清白重要,可清白如果毀了,只怕這會成為她生命中一道永遠也跨不去的坎。
「睿王呢?他怎麼樣了?沒事吧?」青珂動了動身子,雖然中了引香散,又在寒潭了泡了那麼久,可她的身體卻沒覺得有多疲憊,興許是剛剛睡了好幾個時辰,身體恢復了不少。
听到睿王,落情的臉上有些暗了下來,看著青珂,輕聲道︰「睿王爺內力耗盡,此時還昏睡不醒,剛才孔老給他看過,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內力耗盡,身體過于疲憊,大概三天後才能醒來。」
「內力耗盡?」青珂驚詫地看著落情,燕璃耗盡一身的內力去救她們?為什麼?
落情不知道青珂心里的疑問,听到她的話,點點頭道︰「是的,救了弄情之後,睿王就直接暈倒在寒潭里面了。主子,屬下覺得睿王救主子和弄情,並不是沖著青屏山莊來的。」
落情對睿王雖然不了解,可她覺得睿王對主子的緊張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而且睿王說他不會利用青屏山莊,落情覺得他既然那樣說,就一定不會打青屏山莊的主意。
「我知道,睿王現在在哪里?」
她和燕璃認識雖然不深,可是她卻知道,燕璃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如果他想要得到什麼,就會光明正大去爭取,不會做出那般,為了得到青屏山莊,而耗盡自己的內力去救她們,騙取她們信任這種事。
「就在隔壁的院子里。」
這里是青屏山莊在京郊的一處別院,離南霧山並不是很遠別院並不是很大,只有幾處小院子。
青珂穿好衣服,也沒梳發髻,只是隨意地用一根絲帶將頭發扎起,就和落情一起去燕璃休息的院子。
院子里很安靜,燕璃的屋子里只有冷剛一個人守著,青珂見過冷剛兩次,知道他是燕璃的心月復。
「雲小姐!」
看到青珂,冷剛臉上並沒有半分埋怨,雖然是因為她們,主子才會耗盡內力昏睡在床上。可她既然是主子願意去救的人,在主子心里,自然是不一般的。
青珂點點頭,走到床邊,床上的男子面色有些蒼白,那雙平日里時時噙著邪肆的笑意的眸子此時緊緊地閉著,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像是有什麼在睡夢中困擾著他一般。
青珂把他身上蓋著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被角掖緊,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郊區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的。
看到青珂的舉動,落情倒是沒有什麼,平時她和弄情受傷或者身體不適之時,主子也這樣關心過她們。
倒是冷剛看到青珂的舉動,眸光微微跳躍了一下,看著青珂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思量。如果雲大小姐能夠成為他們的王妃,那王爺這一次就算耗盡內力,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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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璃的身體底子很好,本來以為要昏睡三天才會醒過來的,他卻在睡了兩天之後,就醒了。
雖然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到底是消耗太嚴重,所以還是有些虛弱的。
青珂早已讓人準備了不少補品,落情和弄情兩個丫頭更是恨不得把全世界最補的東西都搬到燕璃的房里,對他的關心,都要超過她這個做主子的了。
燕璃醒過來之後,青珂去看過他兩次,一次是早上剛剛醒過來之時,一次是中午吃午膳的時候。
晚膳的時候,青珂本來不打算去他的院子的,落情和弄情這兩個丫頭卻逼著她去,說人家睿王爺是為了她才弄得這般虛弱的,所以她得多關心關心他。
青珂過去的時候,燕璃正躺在軟榻上看書,青珂倒是沒想到他喜歡看書,不過看到他所看的書是兵書之後,青珂倒也沒什麼意外了。
看到青珂,燕璃沒有特意起身和她打招呼,只是懶洋洋地斜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手里的書上。
青珂也沒在意,反正她中午過來看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然後就閉目養神。
看到晚膳的食盒正放在桌子上,青珂不由得挑了挑眉,不解地看著冷剛,「怎麼還不給你家王爺擺膳?」
「王爺說一個人用膳沒胃口,所以這晚膳才沒有擺上。」冷剛很郁悶,他家王爺想要人家雲小姐陪他吃飯,就只說嘛,人家過來了又不熱情一點,沒得人家姑娘還以為他給她臉色瞧呢。
一個人吃不下飯?青珂疑惑地看了燕璃一眼,轉過眼看著冷剛,不解地開口︰「你們家王爺平日里不是自己一個人吃飯的嗎?還是身邊沒有丫鬟時候?要不我讓人去王府把府中的夫人們接來侍候王爺?」
「砰!」的一聲,燕璃手里的兵書被他扔在一旁的茶幾上,看都沒看青珂一眼,直接閉上雙眼,只是呼出的氣息,有些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