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頭自然是他最貴重的東西,問他借人頭,她豈不是在耍著他玩?那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天民教教主眼神嗜血陰沉,定定地看著青珂,冷冷地開口︰「姑娘要借的另外一樣是什麼東西?本教主不喜歡開玩笑,姑娘還是莫要像剛才那般,說出這種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
青珂靜靜地佇立,她那漆黑如子夜寒星的寒瞳中,是深沉如海的詭異,像蔓延無邊的天際,讓人望不到底。
「教主還說不喜歡開玩笑,教主剛剛不也在開玩笑嗎?本姑娘要向教主借人頭不假,更不是玩笑,如果教主不願意借出另一樣東西,那本姑娘是一定要借走教主的人頭的。這是給教主的選擇,而不是和教主在開玩笑。」她的聲音很輕,也有點冷,更多的是不容置疑。
「姑娘是本教主平生所見最狂妄囂張的女子。」天民教教主眼瞳浮起一閃而過的寒光,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生平最想殺的女子。
青珂淡淡地笑了,清淺的笑聲,在這小小的園子里響起回蕩,張揚倨傲,「本姑娘有囂張狂妄的資本,不是嗎?」
沒有人敢反駁,也無從反駁。就算知道她不少底細的燕璃,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那樣的資本。
不是嗎?輕輕的三個字,卻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莫說是在他這個小小的教主面前,只怕就算是面對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她也能這般無所顧忌地說出「她有囂張狂妄的資本」這麼一句話。
「姑娘卻是有那資本。」天民教教主深深地看了青珂一眼,道︰「姑娘要借的另一樣,到底是什麼?」
「本姑娘想向教主借蛛絲毒,宮主身上所中的同一種蛛絲毒。」青珂的聲音,說得很慢,卻暗藏威脅之意。
天民教教主一怔,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燕璃,笑道︰「本教主還以為宮主的身體無恙,沒想到身上的蛛絲毒竟然還沒有解開。宮主身中劇毒,竟然還前來與本教主相見,真是讓本教主萬分的意外。」
只要燕璃身上的蛛絲毒沒有解開,那他手里的解藥,或者蛛絲毒,就是他最大的籌碼,怪不得剛才那一刀,沒有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燕璃眸光淡淡地看著天民教教主,冷嘲道︰「本宮主今日既然能出現在這里,教主就不用擔心本宮主身上的毒是否存在了。教主還是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借出哪一樣東西,時候也不早,教主還是早做決定,到底是想要享受美食,還是享受香火。」
「你,」天民教教主赤紅的雙眼染上層層殺氣,緊緊地盯著燕璃,燕璃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
「我還等著教主的答案呢,教主決定了沒有,借人頭還是借蛛絲毒,我這人沒什麼耐心,希望教主不要讓我等那麼久。」
天民教教主剛被燕璃氣得恨不得將他的肉一片一片剝下來,此時听到青珂的話,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蛛絲毒那麼珍貴的東西,本教主哪里會有。至于本教主的命,姑娘你不會天真的認為,是那麼容易取的吧。」
這兩個人,實在可恨,天民教教主的手輕輕地摁了一上的傷口,那里依然疼痛,可是他現在卻不能娶包扎,更不能好好調戲體內的氣息,他必須將這兩個人的命,留在這小島上。
青珂冷冷一笑,冷戾的目光森寒刺骨,「容易不容易,教主應該很清楚,如果教主是以為你暗地里埋下的人手能夠牽制我們,更甚是留下我們的性命,那教主不妨試試看。」
天民教教主一驚,驚詫的目光看了青珂和燕璃一眼,又看向四周,卻發現四面突然出現了不少人,而那些人,很明顯,根本就不是他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的人呢?
天民教教主快速地發出一枚信號,可是靜等了半響,卻是沒有一點回應。
他身邊的那些人,卻是目光鄙視地看著他,像是他就是那戲台上小丑一般。
「我想,教主現在應該有了答案。」清冷的聲音,嗜血蕭殺,咄咄逼人。
「如果本教主把蛛絲毒給你,你保證不會要本教主的命?」
只要逃過今日這一劫,他就不信,將來的某一天他殺不了這兩個人,更何況他大業未成,所以骨氣尊嚴算得了什麼?沒有什麼比保住性命更重要。天民教教眾數萬,他保住了性命,一切都有希望。
「本姑娘對教主的命,沒什麼興趣。」至于其他人,她就不得而知了,青珂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淺笑,一雙漆黑的眼,像一口蔓延無邊的深井。
天民教教主看向燕璃,燕璃的目光卻是落在別處,像是不知道他在看他,半點回應也沒有。
「本教主把蛛絲毒給姑娘,姑娘得保證本教主安全離開仙湖島。」能夠有這麼一個殺了他的機會,天狼宮的宮主只怕在他交出蛛絲毒之時,就會殺了他。他如今身受重傷,如果這些人攔著,他絕對走不了。
「好啊,本姑娘保證,只要你把本姑娘要的蛛絲毒給了本姑娘,你可以安全離開仙湖島。」
離開仙湖島而已,又不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佣兵閣想要找到他,自然不用擔心找不出來。
青珂這麼爽快地答應他的要求,倒是讓天民教教主起疑,青珂眸光含笑地看著他,話語嘲諷道︰「本姑娘既然答應了教主,就一定會做到,再者,現在這個時候,教主覺得你還有別的選擇的機會嗎?殺了教主,繃著也能從教主身上得到蛛絲毒,甚至連解藥也能得到。」
天民教教主不傻,他很清楚青珂說的話是事實,殺了他,她也一樣能從他身上得到蛛絲毒。
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瓷瓶,天民教教主遞給青珂,道︰「這就是蛛絲毒,希望姑娘說話算話。」
落情接過天民教教主手里的瓷瓶,將瓷瓶打開,看了一眼之後,再拿給青珂,青珂也看了一眼,就交給燕璃。
燕璃朝青珂點點頭,這瓶子里裝著的確實是蛛絲毒。
青珂又從燕璃手里拿回瓶子,看這里面拿湛藍色的毒液,將瓶子塞好,看著天民教教主,邪肆地笑道︰「蛛絲毒劇毒無比,拿在手上都讓人心驚,教主不妨干脆把解藥也送給我吧,免得我一不小心,沾到了這蛛絲毒,就一命嗚呼了。」
天民教教主心里堵了一口氣,她剛才還不如直接問他把毒和解藥都要了,反正她這和搶也沒什麼區別。
「這白色瓶子里的東西就是解藥。」盡管心里很不滿,天民教教主還是很干脆地拿出了解藥,他現在必須得盡快離開這里,所以就沒必要為了一瓶解藥,和她磨蹭太多,反正到最後,解藥就算他不想給,也不得不給。
青珂眼中的邪肆又深了幾分,把解藥放好,笑道︰「教主真是干脆爽快,早知道這樣,剛才咱們也不用打了,我一看到教主,直接問教主要解藥就好了。」
天民教教主冷哼一聲,轉過身直接往那鮮花拱門走去,園子里僅剩的兩名天民教弟子看到他們教主走了,趕緊跟上。
每走一步,天民教教主就覺得身上的疼痛加深一分,他很想好好地躺著,想包扎傷口,想讓手下的人攙扶,可是在那兩道邪肆冷嘲的目光下,他只能挺直身體,在他們的目光下,往前走去。
「教主,出了仙島湖,教主可要好好保證,本姑娘只是答應教主,保證教主安全離開仙島湖而已哦!」
身後傳來的清悅聲音,令天民教教主的牙齦又緊咬了幾分,他們莫不是要在自己出了仙島湖之後,就會對他下手?
雖然在仙島湖外還有不少他的人,可天民教教主心里完全沒有把握,如果這些人真的不放他走,他真能全身而退嗎?
青珂和燕璃真沒打算出了仙島湖之後,不為難天民教教主,只是沒想到,出了仙島湖,暗一暗二兩組的人和燕璃手下的人都沒能攔住那位教主,一位突然出現的灰發老者突然出現,將那位天民教教主就走。
那名灰發老者的武功極高,青珂和燕璃當時並沒有在場,沒能親眼看見那位灰發老者,只是既然能夠那麼快就從暗一暗二和燕璃的人手下將人救走,其武功自然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夠與之相比的。
不過此次青珂和燕璃也並非一定要殺了天民教教主,此次與之交手,不管是佣兵閣還是天狼宮,都掌握了不少那位教主的信息,日後想要查他,就不像之前那般難。
那位天民教教主背後的勢力,才是他們需要打擊摧毀的。
回到別院,青珂將蛛絲毒和解藥都交給了孔老,驗明解藥無誤之後,很快就給燕璃服用下去。
也幸好能夠那麼快清除體內的毒,不然燕璃恐怕還不能那麼快趕回京城。此次祁仙節,乾德帝竟然將迎接安置各國使臣之事,交給了睿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