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是想問她們可清楚太子中的是什麼毒,那臣女只怕要讓皇上失望了,我這兩名侍女武功不錯,對一般的毒也知道一些,畢竟習武之人,對于一般的刀劍之傷自不會陌生,一般的毒,也有可能會有所了解,可如果是那些連御醫也查不出來的毒,她們是絕對不了解的。」
乾德帝還真是陰險,如果他是想問落情她們知不知道太子所中的是什麼毒,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問,可他這樣拐彎抹角,只怕是想要試探,太子中毒之事,與自己是否有關?是否是她雲青珂指使手下的人給太子下毒的。
若是落情對毒術了解,那麼她雲青珂的嫌疑就更大了。
只怕他不管太子中毒之事,是否是她雲青珂所為,他都打算將下毒的罪名,坐實在她身上。
乾德帝听了青珂的話,眼底的幽光微微一閃,目光深幽地看著青珂,道︰「原來如此。如今太子還未醒過來,下毒之人也未查清楚,在找到謀害太子的人之前,還要委屈雲小姐暫時居住在這落霞殿了。什麼時候謀害太子的人找到,雲小姐也就可以隨意離開。」
「皇上的意思是,在找出給太子下毒的凶手之前,臣女都要被軟禁在這落霞殿嗎?」青珂微微眯起雙眼,清淡的目光微微一閃,眼瞳中瞬間凝聚出一道凌厲的幽芒,直直射向乾德帝那雙深幽冷鶩的眼。
找到下毒之人她才可以離開?如果十天找不到,她就要被軟禁十天,如果一個月找不到,她就要被軟禁一個月,如果一年找不到,兩年找不到呢?
青珂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冷嘲,對她這個青屏山莊未來的繼承人,這位大燕國的皇上不敢輕易下手,所以,就打算利用這樣的方式,先禁錮了她的自有,在慢慢的侵蝕嗎?
乾德帝冷冷一笑,看著青珂那雙凌厲的眼,那幽深的眼瞳更是劃過一抹森冷嗜血的陰寒,冷聲道︰「太子身中劇毒,如今連御醫也診不出是河中毒藥,雲小姐既然在太子毒發之時在場,朕這樣做,並不為過,難道雲小姐覺得不對?今日侍候太子,與太子有過任何接觸的人,除了雲小姐之外,其他的都已經被下入大牢,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他們都有下毒的嫌疑。」
青珂的雙眼直直迎視乾德帝,幽幽道︰「如此說來,皇上不過是將臣女囚禁在此。已是對臣女格外開恩了的,那麼,皇上認為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查清楚太子中毒一事?臣女需要在這落霞殿囚禁多久呢?」
乾德帝淡淡道︰「謀害太子,當株連九族,此事朕必然會嚴令追查,雲小姐且放寬心便是,只要不是雲小姐所為,朕必然不會冤枉雲小姐。」
青珂淡淡地笑了,只是眼中卻無半點笑意,只有幽幽的寒芒,邪肆的聲音緩緩在這大殿里暈染開︰「如此說來,皇上是無法給臣女一個大概的準信了,也就是說,臣女被囚禁在這落霞殿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會是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皇上,臣女說的對麼?」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朕?」乾德帝一掌拍在案幾上,案幾上的茶杯從案幾上直直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滿大殿的人都一臉的冷凝蕭肅,容妃看向青珂的眼中,極快地劃過一絲暗芒。
青珂神色淡定地站著,心里不由得想著,如果燕璃這家伙也在這里,是不是還會軟歪歪地歪在椅子里看戲呢?
「臣女並無質疑皇上之意,只不過臣女身為青屏山莊的繼承人,不像一般的閨閣千金,整日里閑得繡繡花喝喝茶,臣女雖不說日理萬機,可每日要處理的事情也是很多的。臣女在宮里住了幾天,早已積壓下不是事務,若是在繼續在這宮里逍遙下去,只怕臣女的青屏山莊就要不存在了。
皇上也知道,青屏山莊商號眾多,底下有不少的掌櫃伙計,若是青屏山莊出了什麼意外,這些掌櫃伙計甚至是他們的家人,就生活維艱了。
臣女心里擔心著他們,是以才會想要問清楚皇上,臣女到底要被囚禁在這青屏山莊多久,若是有個大約的準信,臣女也好早作安排。臣女的外公對臣女有重于泰山之情,更是對臣女寄予了厚望。可就像臣女剛才多言,若是臣女這一輩子都要被囚禁于此,那臣女也只好令外公失望,趁著臣女的外公身體還算硬朗之時,讓他另外選一位青屏山莊的繼承人,不然,臣女在這皇宮里面,便是有心也無力處理青屏山莊的事。」
所有的人面色各異地看著青珂,皇上,皇後,皇貴妃,容妃,以及幾位王爺,他們都是極其聰明的人,豈會听不出雲青珂話語中的威脅之意。
青屏山莊商號遍及天下,在青屏山莊就業的百姓不計其數,青屏山莊的強大,青屏山莊的勢力,他們不完全清除,卻也知道絕對不容小覷。
雲青珂此時搬出她外公青屏山莊的莊主冷逍遙,絕對不是為了真的讓他重新選擇一名繼承人,她不過是提醒,或者說是警告皇上,青屏山莊在她雲青珂的手里,如今青屏山莊的一切,她都有權調配號令,她的外公冷逍遙只有她這麼一個血脈至親之人,雖說容妃是他的女兒,可數年前,冷逍遙就昭告天下,與容妃斷絕父女關系,冷逍遙一諾千金是天下人皆知的,既然與容妃斷絕了父女關系,就不可能再有修補的可能。
所以,青屏山莊只會有雲青珂這個繼承人,若是皇帝將雲青珂軟禁在此,即便是雲青珂身有毒殺太子的嫌疑,軟禁在此也是合理合法至此,卻只怕冷逍遙也不會善罷甘休。
冷逍遙為人儒雅謙和,可很多人都知道,他如果動怒,那後果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是大燕國的皇帝,只怕以青屏山莊的勢力,冷逍遙也不會有所壓制,甚至是忌憚。
乾德帝臉色清白交錯,陰鶩的雙眼泛著血紅,登基數十年,他何曾有過今日這般,被一名未及笄的女子威脅?
青屏山莊是他從身為皇子之時,心里便存在的一根刺,這根刺不拔除,他心里永遠不會舒坦。可想要拔除這一根刺,卻太難,即便他幾十年時時謀劃,也不曾成功過,反而讓這根刺在他心底越扎越深。
這幾年青屏山莊的發展與壯大,他很清楚,他甚至不敢想像,青屏山莊這些年的強大,僅是他所了解的那些而已嗎?
大燕國的經濟命脈,被緊緊地扼在青屏山莊的手中,在冷逍遙的女兒一個成為他的妃子,一個紅顏早逝之時,他以為,青屏山莊必然會逐漸衰落,卻不曾想,冷逍遙竟得了這麼個好外甥女。
乾德帝此時不可能還會以為雲青珂只是一個柔弱千金,如果她不過和一般閨閣小姐一樣,她不可能有那麼犀利的眼神,她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之下,還能這般的鎮定沉穩,甚至是威脅他這個帝皇。
也許,當初同意雲青珂與太子解除婚約,就錯了,太子身邊若是有這麼一個女子輔佐,何愁日後江山不穩?容貌傾國的女子不難求,可像雲青珂這般,擁有無數財富,還有極深的心計城府,極為聰明的頭腦的女子,只怕天底下也找不出一個。
當初,他們都大意了,沒有好好地調查清楚她。
乾德帝眼底幽芒一閃,只怕當初解除婚約一事,也是雲青珂有意而為之。容顏有損不過是她的一個借口,這樣的女子,有著全天下的女子所沒有的光華,這樣的女子,又豈會因為自己的容貌而自卑?
乾德帝此時所想的,也是這大殿中所有人此時心里正在思量著的事情,眾人落在青珂身上的目光,更加的復雜了。
今日過後,他們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如何面對這一位青屏山莊的繼承人了。
「青珂,青屏山莊再富有,再強大,父親再愛你,也不可能由著你胡來。太子身中劇毒,此事關乎我大燕國的未來,關乎著大燕國所有百姓的未來,若是讓百姓們知道太子被人下毒,他們定然會憤慨不平。你若是作出偏激之事,到時候引起百姓眾怒,只會讓青屏山莊至于危險之中。我冷家數倍人的心血,青珂你真要罔顧嗎?」
容妃神色復雜地看著青珂,眼中是慢慢的不贊同,那雙妖媚的眼,此時在青珂看來,里面凝閃著千以萬計的毒蛇淬出來的毒,陰狠的恨不得將她雲青珂瞬間湮滅。
青屏山莊再大,人再多,又豈是大得過大燕國,多得過大燕國的百姓?容妃這是在提醒皇上,皇上才是一國之君,皇上擁有的是整個大燕國,是整個大燕國百姓的支持。
青屏山莊,何足為懼?
容妃倒是有點急于冒進了,她就這麼想要除去自己麼?青珂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容妃臉上,眼中閃著不知名的邪肆笑意。
青屏山莊,便是大不過大燕國,人數多不過大燕國的百姓,可是,它若想大燕國亂起來,它若想顛覆整個大燕國,卻不是什麼難事。
容妃她,自小在青屏山莊長大,難道她對青屏山莊的了解,就這麼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