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瑞琪眉頭蹙了一下,神色更加冷凝嚴峻,睿王怕是分明就不相信柳氏的說詞。睿王是什麼人?當年能夠打敗東戎人,除了他武功高強之外,他的兵法智謀都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只怕柳氏一開口,他就知道柳氏所言是真是假。
老太太則是仗著自己的輩分年歲,所以目光就稍微放肆了一些,盯著睿王看了好會兒,在心底揣度過睿王那一句話之後,卻也模不清睿王的話,是不是真心覺得青衿也是個有福的。
青珂對老太太和柳氏實在無語了,如果她們知道雲青衿的事,完全是燕璃一手所為,還能不能把剛才的話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來。
冷逍遙則是坐在一旁悠然自在地喝茶,睿王來了之後,他就沒在開口,只是偶爾看睿王一眼,目光頗有深意。在得知他救過青珂,今日又在皇宮那般護著青珂之後,冷逍遙倒是對這位睿王起了幾分興趣。
「王爺前來,可是皇上有什麼事要吩咐下官的?」雲瑞琪也不知道青衿的事和睿王有關,柳氏剛剛那些話雲瑞琪雖然清楚睿王打心底兒不相信,可這件事,他們這樣說,也是有苦衷的,都是為了雲府,為了青衿著想,所以相信睿王即便心里不信,也不會多說什麼。
再說睿王前來,定然不是因為青衿之事,而是因為青珂,就是不能肯定睿王是私自來的,還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如果是他私自前來,那皇上或許不會再繼續追究青珂之事,如果是奉皇上旨意來的,那今日青珂的事,怕是皇上好沒打算就這樣揭過。
青珂目光朝燕璃看去,今兒個離開皇宮之時,燕璃還沒走,也不知道後來他父皇有沒有對他怎樣。青珂倒是不擔心乾德帝會殺了燕璃,既然乾德帝已經殺不了她雲青珂,就沒必要再殺了他這個兒子。
燕璃低著頭喝了半杯茶,才抬起雙眼看著雲瑞琪,笑道︰「本王不過是閑著無事,所以才到雲尚書這里來討杯茶喝,雲大人多慮了。不過本王很是好奇,雲尚書打算給本王的父皇一個什麼樣的交待?雲家老太太,你覺得該給本王的父皇一個什麼樣的交待才是最合適的呢?」
對睿王,雲瑞琪從來就不敢看輕過他,甚至比起太子,這位睿王更讓雲瑞琪覺得高深莫測。此時听到睿王又提起剛才的話題,心里不由得有些惱怒老太太亂說話,如果老太太沒有那樣說,他現在也就不會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皇上的意思他根本就沒來得及探清楚,如果皇上不在追究,他自然不會傻得在把事情鬧大,可如果皇上還在對青珂今日所為耿耿于懷,那他肯定要做些什麼,才能讓皇上網開一面。
「睿王爺覺得咱們雲家應該怎麼做,才算是給皇上最好的交待?」老太太有些諂媚地看著睿王,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不過睿王是皇上的兒子,他肯定知道皇上的意思的。所以他靈機一動,打算先從睿王這里探探皇上的意思,再決定怎麼處置雲青珂。
燕璃看著老太太,唇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卻讓人無端感覺到一絲絲的冷意冒起,那雙深邃如墨的黑瞳,危險而又妖邪。
「老太太問本王?」燕璃勾著唇角,笑看著老太太,唇角的弧度,邪肆又森冷。
老太太一愣,有些幽沉的雙眼沉了沉,朝燕璃笑道︰「老身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今日青珂鬧出的事,實在太大了,所以老身一時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罰她。」
燕璃眉梢微動,笑看了青珂一眼,道︰「處罰她?處罰雲青珂嗎?」
「當然是她了,今日她在宮里犯下如此大錯,便是皇上仁慈,饒了她的性命,咱們雲家也不能縱容的。」柳氏坐不住了,雲瑞琪沒有要處罰雲青珂的神色,老太太也不拿定主意,她再不開口,還要讓雲青珂逃過這一劫不成?這麼好的機會,她如何能放過?
燕璃面色一冷,冷厲的目光看著柳氏,唇角的笑容斂去,冷冷開口︰「雲家也不能縱容麼?本王看雲家倒是縱容得很,縱容一名小小的卑賤的侍妾,在本王面前放肆,縱容一名小小的侍妾,冒犯嫡長女。雲大人,你說,雲家,這是不是太縱容下人了?還是,雲大人*妾滅妻,讓一名卑賤的侍妾,對自己身份尊貴的嫡長女這般放肆?」
「王爺,柳氏如今已經是瑞琪的平妻,不再是侍妾。」老太太蹙著眉頭,雖然對柳氏剛才的舉動有些不滿,可睿王明知道柳氏如今的身份,還這樣辱罵她,這無異于同樣打了她的臉。當年柳氏抬為平妻之事,是她做的主。睿王侮辱柳氏,就是不認同她抬柳氏為平妻。而且*妾滅妻這樣的罪名如此重,睿王他豈能隨便就安在瑞琪的身上?
燕璃似笑非笑地看著冷著臉的老太太,邪邪笑道︰「不是侍妾嗎?本王可是記得雲府有一位柳姨娘的,原來不是眼前這一位,那雲府那位柳姨娘還在嗎?可是眼前這位的姐妹,本王怎麼覺得她們很相似?還有,就算是平妻,身份也是比不過正兒八經的嫡長女的,這一點,老太太不會年老到分不清了吧?不管眼前這位是姨娘還是平妻,她的身份,在青珂面前,永遠是低一等的。」
「睿王,你根本就是在偏袒,雲青珂今日忤逆皇上,頂撞皇上,你竟然還如此偏袒她,你就不怕皇上責怪?雲青珂這麼一個丑八怪,你竟然把她當寶來護著,睿王爺的眼光,還真是與眾不同。」
一而再地被睿王侮辱,柳氏已經一肚子的火,她算看出來了,今日睿王前來,哪里是要處罰她?分明就是來護著她的。
「丑八怪嗎?」燕璃眸光微微一閃,唇角勾起邪惡的笑容,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地朝柳氏走過去。
柳氏心里一緊,卻還是直直看著朝她走來的睿王,只是她簌簌發抖的身子和蒼白驚慌的臉色,不難看出她此時有多怕朝她走過來的睿王。
雲瑞琪和老太太同樣緊張地看著睿王,他們甚至忘了開口替柳氏求情,只因睿王的臉色,實在太過詭異。
青珂好整以暇地看著燕璃,他要做什麼,她不會阻止,她很清楚,燕璃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她,他既然是為了她,她為何還要阻止。
冷逍遙愜意地喝茶,眼前的情況讓他覺得還算有意思,這位睿王,倒是挺合他胃口的。
「本王從來就沒有不對女人動手的規矩,因為本王覺得,有些女人狠毒起來,絲毫不比男人差。況且本王向來喜歡成人之美,既然柳姨娘那麼喜歡丑八怪,那本王就幫柳姨娘滿足柳姨娘的願望。」
一道冰冷的光芒一閃而過,柳氏的臉上頓時多出一道血痕,等到那血痕溢出來的血越來越多的時候,柳氏才驚懼地大叫一聲,伸手捂著臉上的血,卻又不敢踫觸了讓她痛苦的傷痕。
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就連青珂,也微微愣了一下,她也沒想到燕璃竟然會毀了柳氏的臉,在她的臉上劃了一刀。冷逍遙唇角卻揚起一絲笑意,對睿王此舉,甚是滿意,他怎麼就忘了這樣做呢?
看著柳氏驚呆的眼,睿王冷笑著道︰「今日不僅雲青珂在宮里,本王也在,而且本王還對本王的父皇說了一句,若是本王的父皇要殺雲青珂,那就先把本王給殺了。柳氏,你該慶幸本王不喜歡殺人,不然,今ri你就不只是遭了一刀而已,而是需要雲家為你準備後事了。」
「睿王,」雲瑞琪也驚住了,回過神來,目光復雜地看著睿王,他即便貴為王爺,可如此行為,實在過分。柳氏不是府里的丫鬟,如果只是一個丫鬟,別說只是劃花了她的臉,就算要了她的性命,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柳氏是他雲瑞琪的妻子,睿王這樣,實在太不把雲家看在眼里,把他雲瑞琪放在眼里。
可他更沒想到,睿王今日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阻止皇上殺青珂。是以他在說出睿王這兩個字之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睿王既然能用自己的性命來阻止皇上殺青珂,那柳氏剛才那般辱罵青珂,睿王會這樣做,就沒什麼好意外的了。
燕璃目光淡淡地看著雲瑞琪,聲音淡淡地開口︰「雲尚書,你若想做什麼,大可放手去做,或者馬上進宮,將今日之事稟報本王的父皇。日後這雲府里,誰要是敢欺雲青珂,那便是與我睿王過不去。」
眾人震驚地看著睿王,緊跟著又目光復雜地看著青珂,睿王他是什麼意思?欺雲青珂就是與他睿王過不去?雲青珂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難道睿王是真的和雲青珂有私情?睿王真的對青屏山莊有想法?他今日這般,是不是故意為了討雲青珂歡心,討冷逍遙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