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一笑,問道︰「你何時回來的?東西可都買齊了?」
他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早回來了,看你累的睡著了,沒吵你。好了,現在醒了,做飯去吧,我可是等著你的拿手好菜呢。」
我拍著胸脯打著保票︰「沒問題,雖然都是家常小菜,但保證清爽可口。不過你得先幫我把灶間火燒起來,那個我不大會弄。」
聞言,他去起火,我先淘了米,在副灶上蒸了,再去洗菜,配料。
記得小時候,女乃女乃做飯,我經常在旁邊看,大了就幫把手。再後來,獨自在外漂泊,自己開火,照著女乃女乃的做法,菜是越做越好,許多同事有事沒事都愛來蹭飯,所以手藝我是絕對自信的。
沒一會,四菜一湯便端了出來。菜是家常小菜,湯是西湖肉羹,色香味俱全,看得衛七是顧不上說話,風卷殘雲般一掃而光。幸虧我有心理準備,事先在碗里扒了些菜,否則這會,只怕要吃白飯了。
喝完最後一口湯,他才滿意的放下碗筷,討打的夸我︰
「恩,尋常菜色也能做成這樣,的確稱得上手藝精深,看來你也不是一無用處的笨蛋。」
今天累壞了,懶得和他計較,只埋吃飯。
卻又听他低嘆一聲,幽幽說道︰
「本以為,今生再也吃不到這樣的菜了,沒想到,你做的菜,很像我母……母親做的,今天,謝謝你了,又讓我感受一次母……母親在身邊的感覺。」
只見他神色幽暗的看向窗外,黯然的眼神透過這黑漆漆的院子,仿佛落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呃,好像有些傷感,于是把碗使勁往桌上一放,狠瞪他一眼,佯怒道︰
「我有那麼老嗎?再敢說我老,小心我扁你!」
說著,也學他揚了揚拳頭,他卻哈哈的笑了起來,我才算放下心來,吩咐他洗碗去,他自是不肯。于是我威脅他,若不肯洗碗,今後別想再吃到我做的菜,他這才乖乖的去了。
拿著燭台,走進一間剛打掃過的廂房,趴在床上再也不想動彈。
微弱的燭光輕輕搖晃,襯得破舊的房間有些陰森。四周一片寂靜,燭火間或出一聲 啪的聲音,驚得我沒了睡意。這漆黑的院子,怕是許久未來過人了,我獨自一人住在這間屋內,竟有些懼意。風聲嗚嗚作響,我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越想越怕,最終,咬了牙抱起了被子,硬著臉皮敲開了隔壁衛七的門。
听著我的解釋,他又驚又惱又臉紅的看著我,斷然拒絕︰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什麼理由也不能同處一室!」
我哪肯听他的,一下竄到他床上,耍賴的說︰
「你現在就把我當成你哥,兄弟倆睡一張床也沒什麼,想那麼多做什麼?」
說實話,我一直當自己仍是三十歲的人,哪會把這小屁孩看到眼里,所以不管他如何說,我就是賴在這里,怎樣也不肯單獨呆在一個房間。
他見我如此耍賴,實在沒法,就坐在椅子上,死活不肯上床和我同塌而眠。
我也懶得管他,只戲謔道︰
「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放心,我對年紀比我小的人沒一點興趣,這輩子也絕對看不上你。你想那麼多,不是想賴上我吧?」
說完便閉上眼楮,準備夢周公。卻覺身側床榻一沉,他已躺了上來,只是小心翼翼的用被子橫在我倆中間。
我不覺好笑,這小屁孩,咋恁早熟?隨後便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醒來,衛七已不見蹤影,他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放在床那頭。我大大伸了個懶腰,這才現桌上竟放著一套淺綠女裝,還有銀色帶,一個玉簪,一把角梳。哇,天下紅雨了,有這等好事?
愛不釋手的模著光滑的衣料,又看看翠綠亮的玉簪,心里對這小鬼的好感直線上升。沒想到,這小鬼年紀不大,挑衣服的眼光還真不錯,這顏色,是我最喜愛的顏色。
研究了半天,終于穿到了身上。我興奮的展開雙臂,旋轉著身子,青絲飛揚,裙裾飄舞,只見一抹淺綠上幾點桃紅似飛欲飛,說不出的飄逸靈動。
正陶醉著,眼角余光瞥見衛七正斜倚著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面上一紅,停下腳步,有點不好意思的問他︰
「你什麼時候買的,要不少錢吧?」
他隨意的說道︰
「昨天買菜的時候,看見一家衣鋪轉租,所有衣飾都賤價出售,就隨手替你帶了一件回來。」
一听才放下心來,只要不貴就好,隨後又美美的轉了個圈,臭美的問道︰
「怎樣,老姐換套女裝穿上,是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美麗非凡,好似天仙下凡?」
撲哧一下,他笑的身子前傾,咳了起來,好一會才慢慢平靜下來,一邊慢慢後退,一邊笑著說道︰
「是,的確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美麗非凡,好似天仙下凡,如果,不看臉的話。」
說完人影一閃,已到院中,又大笑了起來。
氣死我了,隨手拿起桌上的角梳,用力朝他扔去,他一手接過,笑道︰
「怎麼,惱羞成怒,連也不梳了,打算做個女瘋子嗎?」
我尷尬的看了看他手中的梳子,又看了看披散的秀,支支唔唔的說︰
「我,我,我不會梳頭。?」
「什麼?你不會梳頭?」
那衛七驚得眼珠都快掉了下來,直直的看著我,面色變了幾變,然後手扶著額頭,申吟道︰
「天呀,這叫什麼事?你明明歪理一大堆,卻不記得以前的事,明明做得一手好菜,卻連頭都不會梳,我怎麼就招惹住你這樣的怪人?」
我兩眼期待的看著他︰「要不,你替我梳?」
他看著我,兩手亂搖,怪叫道︰「別找我,我更不會!」
說完,把角梳往我懷里一扔就竄了。
我只好用銀絲帶把頭隨意一綁,就去灶間擺弄早飯。
吃過早飯,衛七實在看不下去,就拿了角梳,來替我梳頭,我自是巴不得,忙配合的坐好。
「哎呦,你輕點!」我齜著牙叫道。
「誰讓你來回動,活該!」
「廢話!你把我頭皮都扯疼了,不動能行嗎?」
擺弄半天,終于好了,我吁了口氣,忙跑到水缸前,左看右看,恩,還算差強人意。
歪頭挑眉的對他笑道︰
「梳的還不錯嘛,老實交代,你給幾個女孩子梳過?」
「你是頭一個。」
「不信,頭一次梳,能梳這麼好?」
我懷疑的看著他,他卻白了我一眼,說︰
「我天天看我母……母親梳頭,怎麼著也會梳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笨?」
我無話可說,誰讓我不會梳頭呢。雖然這不是我的錯,可我總不能告訴他,我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那估計他會蹦起來先踹我一腳,說我腦子徹底壞掉了,然後再使勁的敲打我的頭,說這樣也許能把我的失憶癥給治好。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打死我也不說。
日子就這樣簡單而略帶溫馨的過去了。今天已是在這里的第十天,我胸口的傷已完全好了,額頭上只留下極淡一層淺紅的痕跡,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晚飯過後,衛七看了看我,又想了許久才說︰
「明天,我們也該上路了。」
我一怔,上路?呃,記得他好像說過,等我傷好了,就帶我去找名醫,治我的失憶癥。
說實話,我是一點也不想離開這里。這里雖然簡陋,但是卻環境幽靜,舒適安寧,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而不必東想西算。可是,我要怎麼對他說?
正愣,突然听到一陣陰測測的笑聲,陰森的話語隨即傳入耳中。
「不用等明天了,老子今晚就送你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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