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無奈的長嘆一聲,說道︰
「我只知道軒兒所說的兩件事,雖都是我所為,但你們所說的和我做的,大有出入,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我居然會有鬼醫毒書生的名號,也並不知曉江湖的什麼排名榜。」
「什麼?」
軒兒剛從地上爬了起來,聞言又驚叫一聲,問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一人在彈指間放倒數百名官兵,隨後朝廷派大內十大高手聯合追拿你幾個月,你也都不知道嗎?」
書生茫然的搖頭說道︰
「確實不知。我此次下山,本是打算照書中所說,來京都為國效力,怎奈不得其門而入,失望之余,想重歸山間,戲情山水,度過余生。不料卻遇到一群蒙面人,下毒迷害他人,這等下三濫之法,定是歹人所為,所以一時氣憤不過,才出手相救,哪知他們是官兵捉匪徒,唉,若早知如此,我定是不會出手的。」
無語,我實在是無語。
笨蛋,這絕對是頂級的笨蛋!
哪有出手前不看準情況就貿然出手的,我暗自嘆氣,心中好無成就感啊,好不容易認了個武功高強的大哥,誰知卻是通緝犯,叫我如何對人顯擺啊。無奈的笑了笑,我無力的夸道︰
「幸好大哥當時有先見之明,那歹徒問你姓名時,你沒有自報家門,否則,以後都得隱名埋姓的生活了。」
卻見書生的臉又紅了紅,別扭的說道︰
「當時我是真的做善事不圖回報,根本沒想別的,真的!」
哈哈,傻書生,不用急著解釋,我是絕對絕對相信你的。
心中暗笑的我都快憋不住了,又看到他保證似的神情,撲哧一下,我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
書生不悅的看著我,我連忙笑著轉移了話題,問道︰
「對了,大哥,你果真不知那小姐右臂的朱砂意味著什麼嗎?」
書生靜默半晌,茫然搖頭嘆道︰
「唉,我雖不算精通醫術,但到目前為止,也並沒有難倒我的疑難雜癥,可是我苦思冥想幾個月,始終猜不透這其中的緣由。那小姐右臂上的朱砂形狀,卻像人細細描繪的一樣,絲毫也不像是受傷後意外踫到朱砂的痕跡,實在是令人費解的很啊。」
哈哈,我爆笑了起來,到底是誰封他的鬼醫稱號啊,還真有才!這鬼醫居然不知道守宮砂一說,簡直要笑死我了。
書生見我毫無形象的大笑,惱怒的說道︰
「那是女兒家的閨房秘事,我又怎會得知?」
我擦了擦眼角笑落的淚珠,喘著氣笑道︰
「我的傻大哥啊,幾乎是人都知道,那是驗證女子清白的守宮砂,里面含有朱砂,在女子孩童時期點上,待到洞房花燭後,自然消褪,證明已少女轉變成婦人。你雖把那小姐的毒給解了,可是那紅點沒了,旁人自然以為你毀了她的清白。大哥,你精通醫理,怎麼卻連這個都不懂?」
書生听了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天才說道︰
「師傅生前並未提起過,留下的醫書內也無記載,我終年不下山,哪知還有這一說?」
說的也是,這個時代又不像我以前那個時代一樣,想了解什麼,直接在網上一查,或者買書去看,就什麼都清楚了。他師傅一個大男人,想來也不會告訴他這等事,留下的書中,如果沒記載,又能讓他上哪了解去?下了山,他又獨來獨往的,又不通曉這人情世故,根本不懂這個封建社會的男女之防。
他雖是好心治病,貿然的掀起官家小姐的衣袖,卻不知在這個封建社會中已是犯了大忌。虧得他功夫高,又混了個響亮的名頭,才能月兌身離去,否則的話,現在不是已娶了那家小姐,就是身異處了。
看了看猶自愣的書生,我笑著搖了搖頭,這哪里是什麼鬼醫毒書生啊,簡直是呆醫笨書生!
簡直是糊里糊涂的得了個惡毒名號,莫名其妙混個江湖排名第一!
看來這江湖的水,混著呢!
我忽的想起來什麼,撅起嘴來,氣呼呼的對書生說道︰
「大哥,你還好意思說你心善,第一次見你,我問你借點銀子給我弟弟看病,你都不肯,哼!」
「啊?」
書生不妨我突然提起這事,呆了呆,隨即說道︰
「當時我又不認識你,看你那樣子,跟騙子似的,怎會幫你?」
「什麼?我的樣子像騙子?」我指了指自己,又驚又惱的問道。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的衣著打扮?」
「什麼?」
「當時你雖然看起來稍稍有些髒亂,但是衣著光鮮,那一身衣服起碼就值個二三十兩銀子。不說這些,只你頭上那一根玉簪恐怕就價值不菲,即便真遇到什麼難處,隨便找家當鋪,也能救急,用得著伸手問我借錢嗎?你說,我不以為你是騙子還以為你是什麼?」
啊,我睜大了眼楮,嘴巴大張,說不出話來。
不是吧,衛七那小子那麼有錢?在那麼早的時候對我出手就已經那麼大方了?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捶胸頓足起來。蒼天呀,大地呀,你和我開的什麼玩笑呀?我居然守著滿頭的錢還四處作難,最終還把自己給賣了,我我我這是做了什麼孽了我?
怪不得書生剛開始看向我的目光本來還有些暗贊之意,隨後就變成不屑了,原來把我當成騙子了啊。
「你不是見識較少嗎,怎麼一眼就知道那玉簪價值不菲呢?」我撇嘴問道。真是的,戴了那麼久,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書生覷了我一眼,說道︰
「我雖然下山時日尚淺,但我並不笨好不好。那玉簪大眼一看,色澤深翠通透,質地細膩圓潤,做工更是十分精巧,放眼天下,也難有幾塊這樣的玉質。」
我恨恨的說道︰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那玉簪的價值?」
書生閑閑的冒了一句︰「和騙子有什麼好說的?再說後來,你還不是如願的騙的我一百兩銀子了嗎?」
我,無話可說!
又想起那次喝了半個時辰的風沙,我怒從心起,猛的站了起來,沖到書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冷聲問道︰
「那你害我差點命喪馬蹄之下,這就是你的善心嗎?」
書生不妨我來這一手,被一把抓個正著,急道︰
「本來,我已打算放過你了,誰知你又來偷竊,我點你穴道,也只是略施小懲而已啊。」
抓住他領口的手又緊了緊,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哼,略施小懲而已?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那匹瘋馬給踹死了?如果不是我弟弟舍命救我,我現在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你說!那匹瘋馬是不是你干的?」
書生連忙擺手說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真的來匹瘋馬,再說了,當時看到那匹馬沖過來,本就打算了要救你的,誰知看見你弟弟來了,我見他身手敏捷,所以我才放心走了。」
「隨口說說,呸!誰信?你隨口說說,就果真來了匹瘋馬,怎麼不來頭瘋騾子,瘋驢子呢?分明是你搞的鬼,你還狡辯!」
書生急了,大叫道︰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瞧。」
說著他袖子一甩,象棋中的一個棋子已赫然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鴿蛋大小,白玉所雕,朱砂染之,一個馬字,躍然玉上,白底紅字,煞是鮮艷。
不知他此時拿出來是何用意,我一時楞在那里。
「我當時只是隨口嚇唬一下你,本打算讓你吃點苦頭,再用這個棋子幫你解穴,也算應了驚馬一說,否則我早走了,何必躺在不遠處的樹上看你半天。誰知中途真的來了一匹受驚的馬,正想替你解穴,卻看到一個身手很快的少年沖了過去,看他功夫了得,我便沒再出手。後來看到不妙,我才連忙用這玉馬朝你扔去,解了你的穴道,又看他似乎沒傷到要害,這才放心離去。」
天呀,這叫什麼事!如果說剛才我是無話可說,那麼現在我就是徹底無語。
手,漸漸松開了書生的領口,此時的我,已是渾身無力。身子一軟,就向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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