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國師怎麼怪里怪氣的•••」紫衣扯了扯紫靈的衣服,小聲說道。愨鵡曉
「我也不知道•••我——」還未說來,只見那國師未被面具遮住的眼楮便看了過來,哽咽住了,像極了一條怨毒的蛇,吐著那可怕的蛇信,露出獠牙。
繼而,國師目光掃視了一番,看到楊飄時,目光有些微的停頓,有望向別處去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快要入座時,下人又叫道︰「皇上駕到•••」
只見一個身著黃袍,袍上飛龍猙獰,面色有些稚女敕,卻充斥著傲氣的人走了過來,身後事兩個宮女,拿著巨大的蒲扇,遮住本來就不是很烈的太陽。
這皇帝今年方才二十,便登了位置,算是一個年齡較小的皇室。
只見所有人都單膝跪地,只有那西域王站在那里鞠了一個躬。
山呼道︰「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龍顏大悅,緩緩道︰「眾卿平身——」
于是,所有人才站了起來,而紫衣和楊巍確實有些厭惡這種宮廷交往。
「素問西域大王為人和善,待人可親,今日一見,實乃榮幸」皇帝緩緩說來,帶足了官腔。
西域大王微微一笑,緩聲道︰「哪里,舊聞陛下年少有為,今日一見亦三生有幸,還請陛下入座••••」
皇帝此時也很是受用,又道︰「今日令郎成人大禮,特來祝賀。」說罷,便看了看紫霆旁邊的人,卻雙目一瞪,呆滯住了。「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真美啊」說罷,眼神中露出一絲貪婪和婬欲。他自然是看到紫衣了,此時,卻也動了貪心。
國師連忙迎合,又是一種極為古怪的聲音︰「素問西域王之女傾國傾城,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今日一見,三生有幸。不如——」國師的話語里有一絲陰險
楊驥知道,國師每一次這樣的說法,一定是見風使舵,卻無奈不能明說,只是眼神怪怪的望著西域王。
這些能夠做王做高官享厚祿之人,哪一個不是老的成精,誰的心里沒有一番花花腸子。宦海浮沉,靠的本來就是心機,國師這種左右逢迎的招式,西域王自是看在眼里。此時卻起聲道︰「是啊,紫衣也是女大十八變了,這不,昨天還在商討她與丞相大人孫兒楊巍的婚事。」
西域王這一招回馬槍算是使得好,一下便把目標轉移到了丞相大人的身上,既解決了問題,有沒有明碼上得罪皇帝和國師。只是紫衣和楊巍確實有些手足無措,卻也是習以為常了。
丞相頓時嘴角和臉龐抽動了一下,極為謹慎的說︰「是啊,昨天還在討論兩家子女的婚事,不過,既然國師大人要做媒,我也便恭謹不如聰明了。」楊驥也是沒有辦法,誰讓這西域王沒有事先打下招呼,只好任憑這手牌越大越亂。
國師頓時瞪著眼楮,肩膀微顫,卻也是極為從容和陰險的說︰「既是如此,改日一定為二人做媒•••」國師又再次恢復了陰險,眼神里閃過一絲光彩。
這場宴會,多了官場勢力,很是熱鬧,很是壓抑。
••••••
時間飛逝,光陰荏苒,便是夜晚。
今日,也是江南城最為熱鬧的賞花燈節,丞相府所有人便出去游玩了。
其實,有時候,夜晚才是最美的。最美的時間,他沒有偽裝下去的機會。看著那漫天的星辰,眼角再漸漸淡出眼淚,最後,無喜無悲。
路過一段頹圮的小路,走過一座石橋,漫步在只有風和歲月的長廊。不知能否听到時間在撕心裂肺的吼叫。我看到,那遠古的隕滅,也從那一刻開始上演。從此,便無所謂悲劇喜劇。在有人的世界里,除了愛恨生死,全然沒有意義。
江南的夜晚就是那麼美,而今夜,卻多了些熱鬧。
當黑夜再次以昨夜的姿態席卷這座小鎮時,沒有人會心存畏懼。那里華燈初上,那里燈火通明,那里,街上,橋上,河邊,市集,全然成了人海。
于是,那些人各自走開,找自己喜歡的地方去了。
「這里,好美呀•••」紫衣帶著驚喜緩緩道。
楊巍此時也只是微微一笑︰「你•••喜歡就好。」其實,自從白日里,那個虛假的婚事出來之後,兩人就很尷尬了。因為西域王沒成想,真的在晚飯時,定下了婚約,待雙方十八歲時,便讓他二人成親。他們倆其實本就年齡相仿,今年也不過只有十五歲而已。
一縷煙花從空中綻放,然後,有四散開來。在墜落到地上,于是,很多煙火全部升上了空中,全世界都像被照亮了一般,黑夜,是美人的臉龐,煙火,是情人的眼楮。
「真的好美•••」
「是啊,可惜•••煙火再美也只有那麼一瞬,煙花易冷啊•••就像人心•••」
「不會的……」
「煙雨夜,夢鎖重樓,道相投……
前身事,歷歷在目,無尋處。
花火美,只在易冷,無人等。
三生緣,千載輪回,轉身前。」
紫衣又想起了那幅畫卷,那抹場景又浮現了眼前︰
漫山遍野的燻衣,卻空蕩蕩的,只有一間房舍,一個人。
女子︰你究竟又去了哪里,為什麼回來去不見我?
燻衣︰我從來都沒有離去過•••
女子︰那你為何不來見上我一面,哪怕只是一面。
燻衣︰我從來都沒有離去過•••
女子︰你騙我,你是騙子——騙子•••
燻衣︰我從來都沒有離去過•••
女子︰那你出來見我,你出來啊——你一定是變心了
燻衣︰我從來都沒有離去過•••
女子︰我求你了,你出來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花,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能陪陪我•••
燻衣︰我從來都沒有離去過•••
••••••
她說什麼話,就只有那一句我從來都沒有離去過,那塊碑早已被盛開的漫山遍野的燻衣遮住,沒人知道。或者說,那你若干年後,便不會在有人的存在,而今,只有她,只有花。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女子每天以淚洗面,什麼事情都不會去做。只會拼命的問,問花,問自己
「你說,他是不是變心了?你說,燻衣的話語究竟是什麼•••」直到有一天,她老到,說不動話。
那天,是她生命的盡頭,再也沒有什麼話,因為那一生都已道盡•••
「你猜,燻衣花的話語,是什麼?」在她離去的那一刻,空氣中卻飄蕩著那麼一句話。
「其實,是愛情,是等待•••現在我也懂了,是死亡•••」那是老婦最後的話罷。
••••••
紫衣此時,才算晃神,清醒了過來。又搖了搖頭使自己更清醒。
卻還是下意識的嘴里念叨︰「你說,薰衣花的花語是什麼?」
「是愛情,是等待,是死亡•••」楊巍緩緩地道。紫衣听到這話,猛地一驚︰「嗯?你說什麼?」
「呵呵,你不是問我問題麼?」楊驥微微一笑。「走了,前面是猜燈謎的,我們瞧瞧。」
一個長廊上,是風聲和話語聲。許多少男少女都在此猜著燈謎。
無數只燈籠上面,貼滿了燈謎字條,甚是好看。
「公子——小姐,要不,來猜張燈謎,今晚上可是有神秘大獎的。」
「呵呵•••那就猜一張。」楊巍笑這緩緩說道。
「你會猜燈謎麼?」紫衣望著楊巍,小心問道。
「不是很懂•••不過,我們一起猜吧。」
那攤主也是笑笑,自燈籠上取下一張字條︰「這是一張字謎,上面有對一種東西的描述,倘若猜得對,小的分文不收,還會送兩位一份神秘大獎。」
紙上雲︰「昨日听人言,道地久天長,紫色夢推。今夕人已回,卻天人永隔,愛恨成碑。」
「這燈謎倒也有幾番玩味,到只怕是講了有一個故事,卻不知從何下手」楊巍有些失望,不知如何是好。
「各位客官,也無需煩憂。這燈謎是幼時的一個傳說,後來我便擅自把它改成了這燈謎,本就很難猜得。不知可有那位貴人有幸識得?還請說來于我。」那店家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看著圍在旁邊的一干人等,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