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坊主,此乃……」
某大夫搖頭晃腦,說著楊嬈的病情,文縐縐的酸味兒。
「重點!」晴婼怡按下杯子,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楊嬈,話音如蘭似竹,頗有幾分男子的剛毅志氣,叫人不敢直視她的眼楮。
「是,是。」大夫略微停頓了片刻,又把了一次脈,小心翼翼道︰「這位姑娘是因為酷暑難耐,又加急火攻心,才暈過去的。只消稍作調理,便可痊愈。」
大夫說的盡量簡潔,盡量準確,對于面前這個只手能遮半邊天的人,他可惹不起。從這里訛錢?只有死路一條!
「好。」晴婼怡淡淡一應,向屋外走去,才賣出幾步,楊艷湘見計劃不成,大聲哭喪起來︰「啊!姐姐!姐姐!你不要離開湘兒,姐姐!!!師父,師父!你要為我姐姐做主啊!都是,都是煙雪霓那個賤人,都是她!」
啪!!!
「賤人?你罵誰是賤人?」晴婼怡轉過身,送了楊艷湘一個響亮的巴掌,「說話注意分寸些,別污了我的耳朵!」
楊艷湘捂著紅撲撲的臉,今天,她被人打了三個巴掌,還要受這樣的氣?!不公平!這不公平!想一想,她和她姐姐自小十一歲便在這里學習,整整四年了,竟還比不上一個煙雪霓?她不甘心!更何況,晴婼怡還要把紅魁之位送給她?
樂歌坊里任何一個人都比煙雪霓好,但憑什麼就是煙雪霓當紅魁?
更何況,今天晴婼怡還為了她,打了自己一巴掌!!
如此恥辱,情何以堪?
楊艷湘大口大口吸著氣,吞下一滴一滴的淚水,心里暗暗叫道︰煙雪霓,你這個賤人,你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對!煙雪霓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既生瑜何生亮,有了她楊艷湘,就不應該有煙雪霓!
屋外,煙雪霓還是跪著。
有丫鬟在竊竊私語︰
「你們听說了沒有啊,這個就是煙雪霓啊!」
「誰不知道啊!不就是那個狐媚女人嘛!」
「你們說,她為什麼跪在這里啊?」
「還能為什麼,她啊,得罪了人唄!」
……
煙雪霓靜靜的听著,一言不發。她不是不要管這些,她滿心都在想那個剛才一掠而過的人影。
四年前,她十一歲的時候,見過那樣的功夫,真真是極好的,她還說了一句「這是空手揮劍」,那功夫,她學了整整三年才駕馭好的!
只是四年前那個人,她好像記不大清楚了,只是能參加皇宮宴會的,必然不是平常人。如果能找到他,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皇宮宴會?煙雪霓微微蹙了眉頭。是的,她記得,就是自從那個皇宮宴會回來,父親從三品變成了四品,從此一病不起。一直到半年前,才安然在睡眠中「死去」,但是她知道,她爹爹是被人害死的!而且,這事與楊家人有關。
天氣越來越熱了,地上的磚塊也冒著絲絲熱氣。這種磚塊煙雪霓認識,那是西域最好的隔熱磚,通體潔白如玉,一塊之數抵萬金。只是如今,見這樣的情景,早裂了不知幾塊,倒是讓她懷疑那磚塊可是假的。
「跪了多久了?」晴婼怡從房里走了出來,這樣烈的太陽,讓她不禁眯起了眼。
「一個時辰。」旁邊有丫鬟提醒道。
「一個時辰了,能在我這地方跪上一個時辰的,想必不是簡單人吧……」
晴婼怡沒有叫煙雪霓起來,她就那樣看著她跪在地上,靜靜品著一口有一口的茶水。那茶是進貢的寒冰葉,祛暑最好,上次太後送了些給她,她只是說了句「不錯」,太後就馬上命人送了這許多來。
天兒,是越來越熱了呢!如果並不會武功,那就很難在這地上跪這麼久仍然鎮定自若,除非……
晴婼怡淺淺笑著,有件好事,她想請太後她老人家幫幫忙……
是騾子是馬,還得牽出來溜溜,所以,她想玩點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