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居的事情最終還是被府中八卦的小廝們互相傳來傳去,傳到了青叔的耳朵里。請使用訪問本站。
一大早,青叔帶領著一群長隨攜帶者好幾摞畫卷風火火的沖到正在書房看著賬本的白曉顏面前。
「那個,青叔你听我解釋。」眼見著剛才還席卷著火燒遼源之勢的青叔拿著細絹子開始抹眼淚,瞄了一眼不用猜都知道畫著什麼足有小山高的畫卷被那幾個長隨恭敬的捧在懷里,白曉顏腦袋兩邊的太陽穴突突幾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雲汐真的什麼關系也沒有。」
「小姐,想要哄弄青叔不成。」一瞥眼看者白曉顏,青叔不曾把細絹子放下。「雲小姐你都直呼姓名,還說什麼關系也沒有?」
「呃,是這樣的。」白曉顏無奈的直嘆氣,擺了擺手,示意那幾個長隨放下畫卷出去。「青叔,我現在和你說的話,你不能和別人說。」長隨出去後,白曉顏才低聲的將起始解釋了一番。
喝了一口茶水,白曉顏看著沉默不語不知在想著什麼的青叔。
「青叔,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見青叔臉色有些蒼白,白曉顏不由得擔心道。
「小姐那個人……」青絮欲言又止的看著白曉顏,隱在衣袖中的手指泛白的緊緊抓著袖口。
「啊,那個人啊,我覺得我差不多應該可以幫助她。」白曉顏模著下巴。「現在她姐倆在咱府上霸著不走,也著實頭疼了點。」
「小姐,那個人你盡量的幫幫她吧。」玉色的面容雖然早已平復下平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本以為塵封的記憶,會因為徒然出現的這位殿下,而想起了本來該忘記的人……
「哎?為什麼?」顯然沒有想到青叔會這麼說,白曉顏不禁有些納悶。
「雲,雲汐是吧。」低低的笑了一聲,嘴角流淌著名為苦澀的味道,青絮垂下眼,遮著那片刻的恍惚。「小姐可知,這位雲大官人,並不姓雲,而是楚。」眼前似乎又出現那年的一切,清晰的讓他連帶著骨頭里都冷的徹底王爺,妾本紅妝。「這位殿□份尊貴,本不應該受到如此苦難,卻是因為一些宮闈之事牽連入內……」
「絮兒,我听師妹說,這是你在五泉山找到的,這可使不得,使不得,你快收下!」少女害羞的撓頭這,白皙的容顏中,不難看出長大後的俊美天成。
「呆子,我留著又沒有什麼用,給你就拿著。」少年不悅的瞪著眼前的少女,稚女敕的面容下,難掩的嬌媚。
「可是……」
「閉嘴,嗦什麼!」
一晃十年,十年華衣,如火的楓葉林中,相擁的人,卷不開的繾綣流連。
「我,青絮,天師門第二百七十一代傳人再次立下血誓,今生,再不踏入京師,如背誓言,就如此石。」瓢潑的大雨從天上俯沖而下,打濕了泥濘的塵埃,斷裂的血石旁,青年消瘦身影埋沒在雨霧,獵獵風中,再難辨真實。
「絮兒。」女子蒼白著臉,站在雨中,伸開的手,顫抖了霧氣。
青年抬起頭,消瘦伊人,藏在夢中,清冷的音色,幾近全力。「今生,永不相見。」
刻骨的怨,又何曾不是刻骨的情。
神色若有所思的看著離開的青叔,白曉顏抿著嘴唇。十六年前,青叔被這個身體的祖母在經商途中救回白府,听說,當時他被救回來時,早已半只腳踏入了閻王殿,所幸,救得及時。至于他的身份,似乎只有青叔本人還有逝去的老祖母知道……
楚,國姓,當今皇族之姓名,雲家,乃京城望族,已薨皇後的夫家。
先不說青叔的身份,自那天那位雲大人說了句‘本宮’,她就察覺出這人怕是皇室之人……這二位,可是皇家的嫡系女。
白曉顏頭疼的仰坐在椅子上,一卷書蓋住半邊臉,手指毫不節奏的敲打著檀木桌。
不行!她要提醒小苒!白曉顏霍然站起,眉頭緊皺,這要是小苒被那位皇女騙到了京師,怎麼辦?!哪個皇女不是後院亂的要命,勾心斗角不說,還要時時期盼著妻主‘寵幸’。她可不想她家的小苒進入宮門,那地方是什麼!簡直就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獄!
一路幾乎是疾步走著,四處找了一番,才在假山後的小亭子里看見小苒,見他身邊只有一個小玉兒,白曉顏不由得有些納悶,那雲二小姐哪里去了?通常能找到小苒的地方,都會看到那個人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的黏著她家的幼弟身上。
走上前,白曉顏見幼弟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那尾巴沒來,小苒又是蹙眉又是痴痴地看著一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難不成兩人生了嫌隙?眼珠子轉了轉,沖著小玉兒使了一個顏色,白曉顏招了招手。
「小姐?」走到白曉顏身邊,小玉兒疑惑的先行了一個禮。
「玉兒,少爺怎麼了?還有,那個雲家二小姐怎麼沒在小苒的身邊?」引著小玉兒走到離小亭不遠的草坪上,白曉顏眺望了一眼沒有察覺的白曉苒,壓低著聲音,神色不悅。「難道是那雲家二小姐惹了少爺不開心?」
「沒有啊。」小玉兒歪著頭,皺起娟秀的眉頭。「不過也奇怪耶,小姐,一個時辰前那位雲大官人跟少爺說了幾句話,少爺就神色不對,玉兒跟著少爺來到這南苑,少爺就變成這樣了。」
「那位雲二小姐沒跟過來?」白曉顏蹙著眉。
「沒有。」搖了搖頭,小玉兒認真思索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那位雲二小姐要說什麼,少爺讓我走遠,我只能遠遠地看著那個人剛開始還挺嚴肅的,後來就拉著少爺的衣角,好像是在急急地解釋著什麼,再後來,就听悵然若失的走了天蟒全文閱讀。」
「悵然若失?」白曉顏有些哭笑不得。「小子,你懂什麼叫悵然若失?」
「小姐瞧不起人了!玉兒怎麼不知道!玉兒可是從小就跟著少爺的,耳濡目染還是會的。」一揚頭,小玉兒驕傲的像是一只小孔雀。
隱隱的,似乎知道了什麼,白曉顏支退小玉兒,走到白曉苒身後輕咳了一聲。「小苒?」見幼弟仍是沒有反應,白曉苒不由得心疼。「小苒。」
「姐姐?」想是沒有想到白曉顏在這里,白曉苒訝然的抬起頭。「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就不能來找你?」故作哀怨的雙手環胸,白曉顏一臉的唏噓。
「怎麼會?」白曉苒輕笑著,然後,他垂下眼,睫毛如雨打的芭蕉微微的顫抖。「姐姐。」
「小苒,發生什麼事情了?方便跟姐姐說嘛?」白曉顏輕聲的詢問道。這時期的小男兒心思可是很細膩的,自己也曾從青春期走過,當然是明白那種懷春,呸呸!那種心情悸動的感覺。
白曉顏小心翼翼的神情顯然讓白曉苒一愣,剛才還煩悶的心情卻是因為自家姐姐的一句貼心的話,恍然的消失,嘴角輕揚的勾起,白曉苒走到白曉顏身邊坐下,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姐姐,雲嵐其實不姓雲,而是楚,是皇室中人。」略微的頓了頓,白曉苒看著手中的帕子。「她現在已有一個未婚夫,再過不久,將會成為她的側夫,而剛才她向我提了親,許正君之位,要我跟她一起回京師。」
「那你?」正君之位?乖乖,這丫頭下的真是狠手!
「小苒一介平民,哪能消受得起這等尊貴的位置。」白曉苒抬起頭,精致的容顏上綴滿了細碎的光。「小苒自知,一入侯門深似海,又有多少閨中的男兒葬了進去……」睫毛顫抖了一下,遮住眼中片刻的恍惚,蒼白的臉色繃緊的手指,顯示的可不是如此平靜的語調。「許是小苒任性了,小苒不求將來所嫁之人大富大貴,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無聲安慰的模了模白曉苒的腦袋,白曉顏沒有再說什麼,會的,小苒,姐姐會幫你找到那樣的人,而皇室中人,明顯的不是所選之人。
親情在皇室中都少的淺薄可憐,何況根本就沒有血緣聯系在一起的愛情?
他看著姐姐離開南苑,手指上似乎還感覺到一個時辰前那人因為緊張急迫而燙人傳來的溫度,垂下的眼眸恍如沉潭,無波碎然的恍惚,眼角,滴滴的淚珠止不住的滾滾而下,順著,尖細的下巴墜落,滴落在石土中,染濕了心。
相思情切,相思成疾,又何曾不是相思傾心。
可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即使,是真的動了情,動了心……
她已有自己側夫,即使她說過,她根本就沒見過那位未婚夫,不會喜歡上那個人,之所以會娶,也是因為當今聖上賜婚,可是那又如何,她已經不可能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不敢賭自己的未來,是懦弱也好,是不甘心也罷,他賭不起,也不敢賭……太理智了嗎?自私了嗎?那個人,可是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人,第一個在不知道她的身份想要和她廝守一生的人……白曉苒苦笑了一聲,白皙的皮膚恍若透明般。
你要我給你答復,當時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現在,我給你答案。
楚嵐,我不會愛你,一點都不會愛上你。
怎麼會愛上你?愛上你……可是,為什麼,心里還是放不下,疼的眼前幾乎全是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