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眉毛皺起來,眼楮瞪的圓圓的,凶的不得了,就像是一只不服輸的小老虎一樣……
「一個大老爺們兒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孩兒!你不覺得臉紅嗎?」盛夏看那小女孩兒已經嚇的面無人色,被裴煥拎在手里腳不沾地瑟瑟發抖,心里的怒火越來越膨脹起來,這人看著人模人樣的,長的也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怎麼做的事這樣讓人不齒!
裴煥那一雙秀挺飛揚的眉微微一皺,微黑的臉膛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他隨手將那小女孩兒丟給身後的隊友,挺直的脊背讓他的身姿看起來十分的挺拔,仿若是一株精神抖擻的小白楊一般。愛葑窳鸛繯
「快點把人放了,不然我要報警了!」盛夏手上動作驟地一緊,裴煥的衣領被她攥在掌心里,人也不得不微微傾下了身子,這樣的狼狽,讓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閃過些許的怒意,「報警……怕是不必了。」
說罷,也不再理會盛夏,反而回頭對著隊友說道︰「搜搜她身上。灩」
拎著那小女孩兒的男人立刻就手腳麻利的將小女孩兒身上搜了一遍,幾包裝著白色粉末的塑料袋就攤在了那人的掌心,盛夏看的目瞪口呆,腦子里也亂成了一堆漿糊。
裴煥一看,漆黑的眼眸驟地一縮,他伸手拿起一包海.洛.因,唇角卻是溢出一抹譏誚的笑來︰「他的胃口倒是越來越大了,只是這手段,卻沒什麼進展!」
「隊長,收隊?遂」
裴煥微微點頭,回頭對上盛夏茫然的神情,他低頭把自己的襯衫從盛夏的手心里解救出來,忍不住刺了一聲︰「心懷良善是好事,只是,也要分清是非才對。」
「你們欺負小孩子,還有道理了?」盛夏被他這樣說了一句,臉色也微微紅了起來。
「欺負小孩子?」裴煥冷哼一聲,將手里的塑料袋遞到盛夏面前揚了揚︰「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盛夏騰時睜圓了眼楮,只覺撲鼻隱隱有奇異的異香,她忽地想到電影上看到的情節,一下臉色通紅結結巴巴起來︰「這是,毒……」
話未說完,裴煥卻是抬手阻止了她說下去,盛夏尷尬的幾乎無法自已,臉色羞成嬌艷欲滴的紅︰「對,對不起啊……」
裴煥並沒有和她多說,只是自顧自的隊友將那小女孩兒扣起來丟到了車子上,將搜出來的毒品也小心的收好,他才轉身對盛夏說道︰「這位小姐,您雖然是好心,但卻差點妨礙了我們執行公務,請您下次……」
「對不起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盛夏尷尬的無法自已,連連擺手道歉。
裴煥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算了……也不怪你看不出來,畢竟誰能想到這些小孩子身上藏著這樣的東西?這些毒販子為了錢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他們的良心是早就沒了,只是可憐這些孩子,都是無依無靠無父無母的孤兒,被毒販子利用他們兒童的身份來藏毒運毒,就剛才那個小姑娘,你別看她才七八歲,卻是有三年「毒齡」的老手了!」
盛夏听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電視上電影上才有的情節竟然就這樣在她身上發生了,而更離奇的是,那個看起來可憐的讓人心疼的小女孩兒,竟然會是個販毒的老手!
「你們把她抓回去,她會怎樣?」盛夏腦子里回蕩著那個小女孩兒惶恐的眼神,驀地就想起了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女兒,她的心習慣性的一疼,忍不住詢問出聲。
裴煥臉上也閃過幾絲無奈︰「她年齡小,抓回去也不能判刑,放回來後大抵還是會落在那些人的手里吧……」
「那她一輩子豈不是被毀了?」盛夏心里十分的不解,難道政.府就不管嗎?那些當官的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卻一點的正事都不管!這樣小的孩子,難道一輩子就淪為販毒的工具?
「其實我也想過,不過……我大約也只能把她托付給本地的孤兒院……」
盛夏听了也沉默了下來,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個年輕的警察能做到這樣,也算盡了心了。
「隊長,該走了!」車子上鑽出一個腦袋,揚聲喚了裴煥。
裴煥擺了擺手,將領口散亂的扣子系好,盛夏一見,想到方才自己那些無禮的舉動,不由得臉色更紅︰「那個,剛才……對不起啊。」
裴煥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卻忍不住故意調侃了一句︰「我倒是沒見過你這麼膽子大的女孩兒呢,幸好我們是好人,這要是遇到壞人,你也這樣打抱不平?」
盛夏目光里騰時蘊出幾分的倔強︰「我覺得是個有良知的人看到這樣的事都不會不管的吧!」
裴煥看著她的目光微微深了幾分,卻不再多說,「我得走了,以後……若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一個姑娘家,柔柔弱弱的還是不要多管,打電話報警就行了。」
盛夏點頭︰「我記住了,那麼,我也要回家了,再見。」
裴煥卻只是「嗯」了一聲就轉過身去,盛夏看著他走到車子邊,就也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剛走出去幾步,卻忽然听到背後有人「喂」了一聲,盛夏倏然轉身……
漫天的陽光無遮無攔的照射下來,落在那個年輕男人俊朗無雙的臉上,他的頭發理的很短,卻是簡潔利落,他的眉毛濃密秀挺,飛揚入鬢,他的眼眸明亮而又精神奕奕,他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璀璨的讓那陽光都黯然失色,盛夏一時之間有些微微的惶恐,裴煥卻是伸手遞給她一張小小的便箋紙︰「我來西安只是執行這次任務的,明天大概就要離開了,這個小姑娘大抵會被安置在這里某個孤兒院,到時可不可以麻煩您偶爾代我去看看她?」
盛夏接過紙,也微微笑了起來︰「說什麼麻煩,放心吧,我會去的。」
「我的名字和電話都在這上面寫著,你明天給我聯絡吧,我把地址告訴你。」裴煥又囑咐了一句,就上了車子。
盛夏看著那輛車子駛遠,她低下頭,有一陣溫熱的風吹過她的臉龐,碎金子一樣的陽光從樹木之間被篩下來,點點斑斑落在潔白的紙上……裴煥。
她輕輕念了念這兩個字,將那便箋紙疊起來小心的放入了口袋里,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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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出生就被送到這里來了,因為身體不好,又是個女孩兒,父母大概是不想要的吧。」
孤兒院院長望著不遠處沉默坐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兒,口吻里滿是疼惜,盛夏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兒背對著她們的方向,不知在地上畫著什麼,十分專注的樣子。
「她幾歲了?」盛夏忍不住詢問出聲,似乎是失去過自己的孩子之後,再面對這樣被拋棄的小孩兒,心就會不由自主的軟上幾分。
「我們不知道她的生日,就把她入院的那天當做生日了,她現在已經兩歲三個月了。」盛夏心驀地一跳,竟和自己女兒差不多的年齡,心里的疼惜潮水一樣上涌,竟要無法抑制的泛濫起來。
盛夏邁步走過去,直到走到那小女孩兒身後,這才發現她手里捏著一小截粉筆頭在地上畫著什麼。
雖然身邊站了人,那小女孩兒卻好像根本沒有被打擾一樣,她十分專注的低頭畫著,長長的睫毛卷翹而又濃密,一閃一閃像是一把小小的刷子,盛夏心里莫名的涌上幾分喜愛,她彎子,輕聲詢問︰「你畫的是什麼?」
小女孩兒抬頭看了她一眼,復又認真的描畫起來,卻低低說了兩個字︰「媽媽。」
她畢竟年齡不大,畫的線條歪歪扭扭幾乎看不出是什麼,但漸漸也有了輪廓,盛夏听她開口,心口一顫,擰眉看著,才看出那是一個線條粗糙的穿著裙子的年輕女人。
盛夏剛欲再問,卻見那小女孩兒竟然做了一個讓她幾乎目瞪口呆的動作——
她放下粉筆,走到畫在地上的女人胸口位置,慢慢蜷縮著躺了下來——像是,躺在了那個張開手臂的女人的懷中一樣。
「這孩子每天都這樣,我問過她,她說,這樣,就像是媽媽在抱著她一樣了。」院長的聲音輕輕響起來,盛夏只覺心里的酸楚像是潮汐一樣翻涌上來,讓她的眼淚一下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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