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希沫便由眾多人簇擁下緩緩走進了悅來客棧。
「嗯,不錯,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亮裝。」鄯月模著下巴看著下面那個穿著深紫色華服的女子,果然比起初見時那種桃紅柳綠的感覺好多了,想著自己也要不要打扮一番,唯一的一件穿在外面的女裝已經被自己撕了,現在穿的還是絕塵的外衫。
「武當派,徐希沫特來送邀請函。」
金光一閃,一張薄而亮的邀請函被凌絕塵用手指給夾住了。
鄯月愣愣的看著下面那個叫徐希沫的,不知道徐希沫為何來了這麼一出。
「啊,這不是徐遠盟主的女兒,徐希沫大小姐嗎?」
「哎呀,是啊,你看那穿著打扮,看那氣勢,這只能徐遠盟主的女兒才能散發出這麼強大的磁場的。」
「不過听說,徐盟主是因為賣了江湖,現在在北國朝廷上混得風生水起的。」
「就算別人不賣江湖,徐遠盟主的妻子可就是當今皇上的妹妹,那也能在北國朝廷上混得風生水起的。」
「你們看,樓上的那個男的不是三年前就住過這家客棧嗎?」
「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時那個男的還拿著同樣的邀請函跪在了盟主女兒的面前。」
「是嘛!」
「……」
鄯月听到凌絕塵居然跪在了那個賤人的面前,眉角一挑,眼神中開始散發出陣陣寒意,讓在一旁的凌絕塵都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的感覺。
徐希沫這種做法,就是要在公眾場合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高貴無比,自然也不許別人拂了她的面子,她想要看到凌絕塵主動屈服于她,為她所用。想到這里鄯月突然冒出了一陣冷汗,可是看到那個叫希沫的臉上蕩映的邪惡笑容肯定不像是在撒謊,如果凌絕塵沒有主動屈服于她,那麼他失去的將會是自己的面子。
鄯月看到凌絕塵準備下樓,一把攔住,然後奪過那張邀請函,徑直的甩了下去,正好甩到徐希沫的臉上。
頓時那張依靠名貴胭脂水粉打造的臉上開始出現了猙獰的條痕。
鄯月剛開始以為徐希沫的那張臉是天生的如此白皙細女敕,原來也是靠著各種胭脂水粉鋪墊,還試圖勾引絕塵,這就算了,你竟然讓絕塵蒙羞,想到這里她就是一陣火氣,自己用心用力還沒有求來的東西,這個該死的徐希沫她憑什麼踐踏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凌絕塵也是一愣了,這種事情自從自己十歲後,已經發生過一次了,上次也是到這個客棧里面,因為徐希沫是武林盟主的女兒,而自己又是因為武林盟主徐遠才保下自己這條命的,所以只要是徐家吩咐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去做,上次的他,就是拿著類似的邀請函,在徐希沫的面前彎腰屈膝。沒想到這次居然會有人阻止他去做這件事,而且這個人只是自己無意之中救下的一個丫頭。
「媽的,死賤人,給你點顏色你還以為你是天上的彩虹啊,可以高高的懸掛在天上,然後俯瞰天下啊,你最多也就只算那污染大氣的煙囪,只有那令人討厭的黑暗的顏色。」聲音嘹亮,少女本來就凌冽的嗓音還特意加高了音調,使得在場的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很快客棧里的議論聲紛紛而起,一個個的老百姓都在擔心著這個橫沖直撞的小丫頭,現在她得罪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現任武林盟主的女兒,據說武林盟主徐遠寵這個女兒都夸寵上天了,基本上徐希沫要什麼,就有什麼。
徐希沫小臉被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就像是在變臉一樣,煞是好看,但是眼神卻是惡狠狠地看著站在二樓上的那個少女,明明只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一身普通的黑色勁裝,卻顯得其干脆,果斷,有著一種常人難以匹及的膽量和勇氣,特別是那雙眼眸里散發出來的寒光會讓你覺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好像是條狗。
想到這里,徐希沫趕緊甩了甩的自己的腦袋,怎麼可以出現這麼荒謬的想法呢。
鄯月冷笑一聲,「徐希沫,是吧,你若再敢侵犯絕塵一步,我必要你血濺百步。」語氣里帶著極冷的殺氣,直直的鑽入徐希沫的耳中,讓她不禁得打了一個哆嗦。
看著那恐怖陰森的眼神,徐希沫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踫到了一個侍女的身上,突然之間心中的害怕感消失了,這就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自己何必去害怕呢,再加上,絕塵不可能去幫這個小丫頭的,「你們給我上。」說完後,徐希沫往後退了一步。
凌絕塵也被那一句話給震撼到了,好像自己失去了很久的東西在此刻回到了身邊,于是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少女的手,但是卻抓空了。
「女人的事情,你別插手。」甩下這一句話,鄯月就拔出了小腿上的匕首,刀光一閃,沖入了那群花紅柳綠的人群之中。
在場的人都被嚇的夠嗆,一個個都縮在了角落里,不敢出來,暗暗地看著眼前的打斗。
凌絕塵也沒有打算出手,他知道這個小丫頭應付這一群人完全沒有問題,前段時間的狼兒們她都沒有畏懼過,更何況這些只是人,而且是女人。
徐希沫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歡愉的微笑——就任你瑟,我看你能瑟多久。
但是沒想到事情卻出乎了她的意外,她以為鄯月會很快的就被抓住,沒想到倒是她的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而且雖說鄯月拿的是匕首,但是卻沒有刺傷過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是用刀柄往人的頸肩部撞去。
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的往地上倒去,漸漸地徐希沫感受到了一種絕望感,轉身就要往外面跑,但是腳下的裙子好像被什麼人給踩住了,然後就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而踩著她裙子的鄯月正慢慢地把匕首插進小腿上的布縫中,這是鄯月母親特意為了她縫制的褲子,可以很好地藏匿匕首。
「喲,徐大小姐,你怎麼要走了啊,你沒有侵犯絕塵的,所以放心,我不會要你血濺百步的。」鄯月伸出手拍了拍徐希沫的臉,和聲和氣的說道。
走過來的凌絕塵听到這句話,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然後額間滑下了三條黑線,什麼叫侵犯?
徐希沫趕緊點點頭。
「那,很乖,等下你只要做一個事情,就行了。」說完鄯月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後把上面的藥粉灑在了徐希沫的臉上,「這些是什麼毀容藥粉,我相信你也懂得,等下你只要乖乖地對著我家的絕塵磕幾個頭,然後我就會把解藥給你。」
自古以來,女子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容顏。徐希沫一听到毀容藥粉這四個字,立馬眼楮就睜得大大的,然後止不住的點頭。
凌絕塵差點笑出來,這哪是什麼毀容藥粉,聞那香味就知道應該是與蓮花相類似的東西。
但是一個人在受到威脅的時候,你跟他說什麼,他都會信你。
鄯月倒了一點點,然後看了看瓶中的剩余的量,嘆了口氣,趕緊的塞緊。
「好了。」鄯月松開腳,「你去吧,讓我想想,絕塵應該大我三歲的樣子,你就磕十八個響頭吧,我會數著,少了一個我也不會給你解藥。」
徐希沫恐懼的已經忘了站起來走到凌絕塵的面前,而是一路的爬著過來。
咚,咚……地上一聲又一聲的撞擊聲想起,運來客棧里的每個人都用一種即欣賞又可笑的眼神看著正端坐在大廳的桌子上磕著瓜子的少女。
欣賞是從古至今這是唯一一例女性出頭挑戰強權,可笑的是少女惹上的並不是一般人,搞不好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會是一個鬧劇,然後僅僅只是在市井之間流傳而已。
凌絕塵看著在地上磕頭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她父親是他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他的仇人,要不是立過誓言,這輩子絕對不能反抗徐家的話,他早就滅了徐家滿門。
徐希沫現在也不管周圍的人會怎麼看她,一心只想要得到解藥,然後保住自己的容顏。
「我磕完頭了,給我,給我解藥。」一只手伸到了正雜嗑瓜子的鄯月面前。
「等下。」然後拿過身旁的一壺茶水,徑直的淋了下去,「解藥我放在這水里面了,現在沒事了滾吧。」
還是滾燙的茶水,倒在那張被胭脂水粉鋪滿的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道道宛如溝壑一樣的條痕,令人覺得十分恐怖,客棧還有些人甚至把頭轉了過去。
徐希沫好像一點也不怕痛的樣子,一直把頭仰著,讓那些滾燙的茶水淋在自己的臉上。
鄯月略微嫌棄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于是往身上蹭了蹭,然後就來到了凌絕塵的身邊,很是自然的挽起了他的手臂,往外面走到。
早已經醒來的侍女趕緊的扶著還趴在地上仰著臉的小姐,然後速速的離開了運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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