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黑著一張臉靠近,他這一個多月來只不過是陪著北國皇帝去參加東國的狩獵活動而已,以前的想法是在東國殺了秦旋,但是突然之間一個穿著淡粉色月裙的人就這樣鑽進了他的視線之中,讓他選擇了回國,再慢慢從長計議這件事情,結果一回來就听到某個人說自己是斷袖,這實在是……
小紅閉著眼楮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著劇痛的降臨,結果卻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隨即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被打橫抱在某人的懷中。
這樣近的距離,小紅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傅越的眼楮下面有著許些青灰色,看樣子是很多天沒有睡好覺,差點就要像戲本子里面寫的女子一樣,伸出了自己的手,雖說自己曾經在月華樓做過多日的清官,但是對于那些淒美的愛情故事倒也沒什麼好向往的,因為好像模模糊糊中以前有個人在自己的耳邊說過,叫她不要相信愛情,而且是絕對不要相信。
傅越在東國熬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夜,直到回到傅府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卻沒想到原本是想要在廚房找點吃的,結果卻讓他听到了這樣一番對話,難道他現在的做法就是為了驗證自己不是她口中的斷袖?
越抱著她往房間走的時候,另一個女子越發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頓時一驚,一松手逃也似的走了。
小紅模著自己的哀嚎了幾句,感嘆他真的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本能,居然把這樣一個大美人就這樣直接的摔在了地上,她這是做了什麼孽,不過看著近在咫尺的房門,她也是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曾在月華樓的時候,就有過其他的姐妹來跟她抱怨接的客人有多麼的粗暴,現在自己差點就要經歷這種事情,其實也不是她不願意,因為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和傅越搭上話,對于要幫助鄯月的事情她還牢牢地記在心里,降術族這一族的族規便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世世代代的人牢牢地守著這一族規,不曾有過一點偏差。
那個傅府最為八卦的丫鬟本來跟著是想要來看熱鬧的,結果卻看到小紅被自家將軍在快要接近房門的時候丟到了地上,發揮著她神奇接近乎偉大的想象力,再結合小紅姑娘剛剛說的,她覺得自家將軍不是斷袖,而應該是不舉。
據說這個八卦自此之後穿梭在天雲城的各大茶館的說書先生的口中,不一會兒,整個天雲城的人都知道他們英明神武的青年將軍傅越還沒有談論嫁娶的原因是因為不舉,隨即感動了一大批老百姓,爭前恐後的搶著往傅府送各種壯陽的東西,就是希望傅越將軍能早日恢復身體,娶上一個美嬌娘。
總結一句話,得丫鬟如此,人生之大不幸。
——
之後的幾日,鄯月一個人守在她母妃的身旁,一步也未曾邁出。
凌絕塵躺在樹中間,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扇窗子上那道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又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一個人在沙洲的時候,那時的自己也是喜歡躺在樹上,選著一個合適的角度,一直看著遠處的景色,有時一看就是好幾天,直到下面的小狼們在樹下刨樹的動靜實在是有點大,讓他驚覺的時候,他才知道在樹上又過了很多天。
或許自己本應該就是屬于孤獨,那樣喧囂的熱鬧貌似他還是不能適應,他可能應該嘗試著放手了。
奈何緣淺,所以向來情也淺。
等到他報完這份恩之後,就自己一個人繼續回到那片沙洲上,然後看著那一方的景色。
孤獨這一生,窮盡這一切。
坐在房間內的鄯月也是一個人,不過她什麼也沒有想,就是昨天晚上幫自己的母親洗了一下澡,就像多年前母親給她洗澡一樣,只是那浴桶里的水都被血給母親的血染成了鮮紅,而且時不時還會有幾滴晶瑩透亮的水珠沒入那早已被染得鮮紅的水桶里。
好在現在快臨近冬天了,所以母親不用放在那麼冰冷的地方。
為母親洗澡是因為她覺得容紫這一生就不喜歡什麼華麗的裝扮和極為濃重的燻香,為了怕到了地下的母親被各大不懷好意的鬼魂盯上,所以她要讓母親干干淨淨的去輪回,並且不要投生王妃命。
「母親,小月月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鄯月撓了撓頭,略微害羞的繼續說道,「嘻嘻,是一個很是俊美的面癱加悶騷男喲。」
「唔,母親你可能不知道面癱和悶騷是什麼意思,面癱就是那個人常年四季都沒有表情,悶騷就是外冷內熱,小月月真的好喜歡他呢,也幻想過兩人在一起的幸福美好的快樂時光,等到小月月成功的做完一件事情後,就去嫁給他。」鄯月還像以前一樣絮絮叨叨的對著床上那具早已冰冷多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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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子,別來無恙啊。」一個帶著頭紗的女子頻裊婷婷朝著一個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風流韻雅人走近。
看不見那人的容貌,但若只是憑借那一個穿著緋色衣裳的背影,一時之間還真的判斷不出來那人的性別。
那人微微側身,抬了一下手,止住了女子前進的腳步,那露出來的一方潔白如玉的側臉之上,唇色如血,眼角那一筆紫紅色的描邊,令人看了直呼造物主的神奇。
女子看到那一方側臉也是微微地有些失神,早就听說武林盟毒部部長安茶愛好女裝打扮,豆蔻,丹紅一樣不少,但是卻又讓你覺得此人這樣打扮甚好,並沒有小倌的那種嬌弱的感覺,只會讓你沉淪在其中。
安茶轉過身,略帶鄙夷的哼了一聲。
女子听到這個聲音臉色煞的一遍,想起這一年來,自己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現在就是一個以前在自己看來微不足道的手下現在竟然也敢給自己氣受,雙手緊握,那尖銳的指甲直直的戳進自己的掌心,那掌心的劇痛才把她從憤怒中給喚了回來,連忙從身上掏出爹爹給她的令牌。
「安公子,爹地讓我交予你一個令牌,至于其間事情,還望安公子自己幾日後親自駕臨繪香居,爹地會詳細與公子說明的。」旁邊有一個小廝立即上來接過了她手上的令牌,送到了安茶的眼前。
安茶在看到那個令牌的時候,身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的恢復了正常。
女子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毒部部長安茶,放眼整個天下也只有幾百年前此處的一個名為無雙公子的人能與武林盟世代相傳的毒部部長抗爭,不過那個神一樣的男子據傳說是死在了他最心愛的女子手中。
所以剛剛安茶讓她止步的時候,她很是乖巧的停了下來,因為這種人如是你一不小心惹得他不高興的話,那只有回家等死的份了。
安茶起身離開了這株正飄落著黃色葉子的樹下,那個小廝趕緊跑了過來,讓她離開。
對于自家公子每個秋天都要到這株飄散著黃葉的樹下品茶的這個愛好,作為一個普通的小廝,她是不懂得,但是她知道,作為一個小廝,自己必須得听話,公子讓她扮作男的跟在他身邊,她就扮作男的跟在他身邊,這一跟就是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