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著王長老和趙長老先抬著盲人音師回去,她一個人走向了那株樹。
見著這麼大收人的陣仗,而且還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收人,這著實是有些狂妄了點。
鄯月看了看對面的城樓上的士兵,發現對面城樓上面的士兵並沒有什麼慌亂的跡象,深深地感嘆了一句那些士兵的淡然處世,八風不動的神情態度。
焱凰城的西北部就好像一個**的地方的一樣,進焱凰城的西北部還要經過一個城樓,城樓下面還有著一條極大的護城河,並且護城河靠近焱凰城西北部的這塊地方還有著碟垛,自從鄯月宣布自立為王之後,那個城樓上面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就是今天慕言姐姐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大張旗鼓的招人,那些守衛在焱凰城西北部的那些士兵還是像一副不關他們的事情一般,不管。
蹭蹭的跑到了慕言姐姐的身邊,嘻哈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笑了兩聲。
許慕言約莫還是記著那天的事情,見著鄯月來了,只是微微地仰了一下頭,然後繼續跟著想要加入女帝部隊這個大家庭里面來的人聊著天。
鄯月嘴角稍稍的抽動了兩下,雙手握拳。
「諾,這個戴著銀色面具,穿著銀色大氅的女就是我們的女帝大人。」許慕言說這句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抬,還是對著眼前的人嘮嘮叨叨的。
看著許慕言是在為自己做事的份上,鄯月擰緊的拳頭又松了開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將剛剛積攢的火氣全消了出去。
看著一個個的人在隊伍里的年輕小伙子右手撓著頭,略帶羞赧,微微地被曬到發黑的臉上竟然透著淡淡紅暈。
在他們的眼中,那個屹立在紫衣女子旁邊的銀衣少女,就是他們的救世神,因為鄯月給了他們最直接的東西,食物,俗話說的好,民以食為天,這些年以來,被隔絕在外的焱凰城的西北部一直遭到旁邊戈壁沙漠里的那些盜賊騷擾,食物被搶盡,未出閣,或者已經出閣的年輕婦女也被搶了過去,上報給樓蘭國的朝廷,根本就無人理睬,而且還在西北部的城牆處派了士兵守著,不準西北部人民私自離開。
這些年來,焱凰城西北部的老百姓就一直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這個地方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一直以來都被叫做是焱凰城的西北部,就在天子的腳下,卻得不到天子的庇佑的一個地方。
隊伍中有一個人穿著一件灰褐色的長袍,上面好像繡著復雜的花紋,那張臉也是白皙細女敕,和周邊的人不一樣,看樣子約莫是個富家小白臉。
那個富家小白臉看著鄯月那似打量自己的目光,那張白皙細女敕的臉上蹭的一下,冒出了一絲絲的紅暈。
遠處急匆匆的傳來了咄咄的腳步聲。
鄯月順著腳步聲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白發蒼蒼的中年人正在火急火燎的往著隊伍這邊趕,其身後還尾隨著好幾個家丁一般的人物。
看到這里,鄯月的眼楮蹭的一下就亮了,正在緩慢移動的那一小坨是焱凰城西北部的大財主,孔成業,那可是活生生的小金山在移動著啊,轉過頭,看著那個富家小白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不見,甚至雙腿還在微微地顫抖著。
那些從北朝皇帝的後花園搜集過來的夜明珠就快要支撐不起整個武林盟的開銷了,現在還加上自己自立為女帝,招兵買馬這需要很大一筆錢啊。
挺著大肚子的中年人好不容易趕到了樹下,對著那個富家小白臉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只見那個富家小白臉也不還手,任由那個穿著華麗的中年打著自己。
模著下巴不知道該怎麼辦鄯月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盯著。
「怎麼了?慕言姐姐?」轉過頭,對著那位不言而怒的紫衣美人擺出了自己一個最為美麗的笑容。
看到鄯月這幅作死樣,許慕言感覺自己的指節骨部分又在微微地發著癢。
听著那骨頭嘎吱嘎吱響的聲音,鄯月不禁吞了吞口水,明明自己是盟主啊,是這群人的管理者,可是為什麼自己還怕著這群屬下們呢。
許慕言沒有說話,眼角望著那個富家小白臉的方向挑了挑。
「你是我孔家的人,不能參加一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女帝組織的部隊呢。」中年氣的肚子上的肉微微地抖動了兩下。
鄯月走過去的時候,也隨著那個抖動的肚子抖動了兩下。
估模又是打,又是大聲說話,累了的中年人終于停下來雙手叉著腰,氣喘吁吁地大口大口呼吸著。
看著已經消停下來的中年人,鄯月一臉微笑的上前,務必拿出了自己最好的態度,因為自己面對人即將就是自己的財主,那可得好好地對待了,因為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若是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把這個財主打了一頓,到頭來,可能吃虧的還是自己。
「你……」
鄯月那個好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那個富家子弟給打斷了。
「孔先生,我意已決,支持女帝鄯月大人,請你不要阻攔我。」意氣風發,昂揚站在隊伍之中,渾身上下好像散發著銀光一般。
鄯月听到這個聲音,心里突然地咯 了一下。
剛剛這個小白臉不是被打得一聲不吭嗎?怎麼到了沒打的時候,卻是那樣的正義凌然,令人生敬。
她不知道只是因為這個白淨的少年不想讓她看不起自己,才硬撐起自己的一口氣,不怕死的說道。
正準備抬起自己袖子拭一把辛酸淚的鄯月突然感覺到自己袖子被什麼東西給絆上了。
絆上自己袖子東西正是孔成業,孔大財主的袍子。
不知道是武林盟那個人做出的這套衣服,兩邊的袖口上均有著一金色的龍圖騰的徽章,從遠處看只會覺得這件衣服上面的兩個袖口上好像瓖了一個什麼小亮片一樣,看不出那其實就是龍圖騰。
孔成業突然感覺兩道很強的金光閃過了自己眼前,然後就很是奮力的扯著自己的袍子。
被扯得向前倒去的鄯月閉上了自己雙眼,等待著大地母親親吻她的。
其實不是她不想使力,只是怕自己一使力的話,會一不小心得罪這位財主,于是只好任何孔大財主為所欲為。
還是沒有感覺到痛意,相反的是一個很是溫軟的身子壓在了自己的下面。
站起身的鄯月,額頭上的黑線刷刷的滑了下來,這下更好了,她還沒有開口,現在的事情就已經夠糟的了。
果不其然,看著自己的寵物居然為了一個這麼個根本不成氣候的女帝做了人肉墊子,火氣蹭的一下由腳底到了頭頂。
鄯月看著眼前這個中年人幾乎是要殺人的目光,微微地吞了吞口水,本來還想解釋什麼的,但是卻再一次的被那個還躺在地上的富家小白臉給打斷了。
人還在地上,那張白淨的小臉以著一種極其艱難的姿勢對著站著的那位中年人。
「孔先生,你放過我吧,我想追尋女帝大人。」白白的小臉被這清晨的陽光微微地照著,竟顯出了幾分堅毅的色彩。
抬著頭,看著已經從東邊升起來的太陽。
鄯月再次吞了吞口水,然後低下頭,看著那群正用著無比期盼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人,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肩膀上好像承擔起了很多東西一般,當初的自己自立為女帝,那只是為了讓鄯于徹徹底底的失去他的一切,約莫還是帶著一點賭氣的意味,但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在焱凰城西北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看到了這麼多淳樸的人民之後,想著自己要是能讓他們一直生活下去的話,那麼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仰頭繼續看著微微帶著點藍色天空,眼角的那一滴晶瑩透亮的淚水似一個珠子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伸出手正準備拉著富家小白臉起來,手還沒有觸及到小白臉,就被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地拉了過去。
停下來的鄯月用手猛烈的拍著自己的胸膛,剛剛心突然往下一沉,有種死後劫生的感覺。
抬著頭看著那一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側臉,心中再次猛然的一驚。
看著自己懷中那個嘴巴張大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少女,那銀色的面具露出的那一雙狹長的眸旁邊還微微的泛著許些微紅,黑衣少年的眉輕微的蹙了一下。
在鄯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股溫暖陡然的消失了。
凌絕塵趕緊的放開了懷中的少女,然後單膝跪在了地上,「恭迎女帝大人回歸。」聲音環環的震了出去,一波又一波。
原本只有一小部分人看到了鄯月,排在後面的人只知道前面亂哄哄的,現在听到那個黑衣少年用著內力震出來的聲音,一個個的伸長了自己的脖子想要看到前面的發生的事情。
突然看到凌絕塵跪在自己的面前,鄯月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呆愣了一會,微微地闔了一下自己的眼瞼,再睜開眼時,眸中清澈無比,像是突然頓悟了一般。
伸出自己的手,虛虛的往上抬了一下。
黑衣少年起身,昂揚挺立在銀衣少女的旁邊。
在場的人全數跪了下來。
財主孔成業一副盛怒的樣子顯然沒有地方發作,看著自己的家丁也跪了下去,于是乎,一腳踢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家丁。
「媽的,誰養的你們,一個個的吃里扒外的家伙。」那聲音就像是破鑼嗓一般,極為的難听。
剛剛才掙扎起來的富家小白臉對著那個銀衣少女的方向跪了下去。
這下子,引得中年男子更是一肚子的怒火,便抬起自己的腳準備往自己親生兒子身上踢去。
突然一柄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腿上。
「啊啊啊啊……」抱住自己流血的大腿的中年人在嗷嗷的叫喚著,神色無比的扭曲和痛苦。
鄯月走到正在哀嚎的孔成業身邊,微微地傾身,嘴角輕啟,「原本想著你這個人對我還是有一點用處的,至少你在管理錢財方面還是佼佼者,但是現在看來,你好像沒有一點用處了,你的錢,我可以直接搶。」
抱著自己流血的大腿好在嚎叫的孔成業在听到最後一句話時,竟然沒有再發出那般嚎叫的聲音,只是呆呆的,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銀衣少女。
看著那個臉上蕩漾著無比驚恐神色的中年男子,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應該采用這種手段。
好像沒有看見眼前的的人一般,鄯月直直的朝著孔大財主的身子跨了過去。
走到了也是單膝跪著的許慕言身邊,拿起一張白紙,揮揮灑灑的在紙上落下了三個大字——鳳鳴城。
然後躍上桌子,拿著那張紙,對著在場所有人說道,「從今日起,焱凰城西北部就叫做鳳鳴城,是一個**的城。」
在她說完話的那一剎那,這四周無比的沉靜,沉靜到就連樹上的鳥兒的啼叫聲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暴風雨爆發的前夕永遠也是那樣,死寂,空廖,那是在積蓄著力量,務必爭取猛烈的一擊。
就像是一滴清水快要落入一片沉寂的湖中,煞那間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浪。
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像拿出了自己吃女乃的勁,死勁地揮舞著自己的手掌, 里啪啦的宛如春節時所燃放的爆竹一般,震響人耳。
在焱凰城西北部的人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這個地方還能擁有一個名字,因為從小生活到這麼大,也沒有見過那個統治者對這塊比較貧瘠的地方上過心,甚至到了全國其他地方稱頌無比明主聖賢的鄯于大王手中也沒有改變,這個地方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孤零零的處在這偏遠的西北角上。
可是今天不一樣了,這個地方從此之後就擁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做鳳鳴城。
看著萬分興奮的人民,激動地想要上前,卻被許慕言派人守住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
「女帝大人!」
「鄯月大人,鄯月女帝,女帝大人!」
「……」
眼角再次微微地泛紅了。
剛剛跳下桌子的鄯月看到這麼一幕,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出不去了。
剛剛那個小白臉正在拼命地破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面,臉上泛著許許的紅光。
看著被那個小白臉破開的那一個空隙,鄯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去,很成功的鑽了出去,但是微微地低著的頭撞到了一個溫軟的東西。
被撞得人微微地哼了一聲。
聞著那股熟悉的青草味道,鄯月抬起自己的頭,看著眼前的人臉紅的就像被抹了胭脂一般。
鄯月把自己的頭低回剛剛的位置,然後發現那個位置剛剛好對準了眼前之人的月復部,蹭的一下,感覺著自己的臉也燒了起來。
凌絕塵模著自己的月復部落荒而逃。
再次艱難的鑽出人群包圍的小白臉看著他心目中的女子正在以著一種極其不雅觀的姿勢站著。
不知道是誰了說了一句,女帝大人在我們的背後,結果那一群人齊刷刷的轉過身,剛剛好看到他們的女帝大人將自己的身子躬成了一個極其不雅觀的造型。
意識到一大群人的轉身,鄯月就像草原上的獵豹一樣,刷的一下沖向了遠方。
「你們看,女帝大人的那個造型約莫是有著某種含義吧。」人群之中被擠得只剩下東倒西歪的一個書生還在模著自己的下巴微微地思考著。
旁邊一個面相橫橫的男子刷的一下扯下了書生模著下巴的手,直洶洶的對著書生大吼,「那是肯定啊,女帝大人做什麼都是有意義的。」聲音極大,在場的人都听到了。
人群之中傳來了一陣大大的嗷的聲音。
自此之後,整個鳳鳴城都在流行著這一個造型,微翹,頭向前頂著。
看著已經遁逃遠方不著影後,許慕言才放下自己的胳膊,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向著遠處那一抹銀色消失的地方揚起了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