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身的瞬間,許慕言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寒夜夜風起,吹起了紫衣女子幾縷墨發飛舞,絲絲冷冽,絲絲殺氣,凌然綻放。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許慕言從未有一刻恨著眼前這個賜予了自己一半生命的人,就算是在母親過世之後,她也只是采用逃避的方法,離開了許家。
那時的她,只是單純不想回到那個已經沒有了一絲溫暖的家,哦不,在她心目中,不能稱之為家,在母親走了之後,那里僅僅只是一個能安身的容納之所而已,僅此而已。
是人都會有逆鱗!
此時的許慕言似沉靜當中豹子,就等待著獵物最後一絲的挑逗。
許鑫吞了吞口水,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情緒從心底噴涌而出,幾乎讓他站立不穩。
不知道為什麼,許鑫此刻腦中最強烈的想法便是逃跑。
「你冷落妻子,我不管,你無視我,我不管,但,你動她墳墓的那一刻,便是你魂命歸天之時。」許慕言微微仰著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口中吐了出來,置地有聲,十分清晰。
劍尖閃著那令人欲發顫的寒光。
「你,你這樣做是會遭到天遣的。」許鑫發現自己的顫抖的雙腿已經不听自己指揮了,就差癱軟到地上。
許慕言沒有再繼續廢話下去,劍收入鞘,身姿輕盈消失在夜色之中。
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的許鑫將身子靠在身後的那個柱子上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悠關之事一般。
不過在冷靜下來之後的許鑫嘴角露出了一絲陰邪的笑容。
兵行險招,以奇制勝,如若他還是這樣保持這個狀態待在北國的話,指不定在哪一天就會被兵部尚書趙峰鏟除出去,所以,就別怪他了。
——
雖說凌絕塵累到了暈倒,但是身子骨極為的強健,這才第二天便就能正常的行進了。
「絕塵,你真的沒事了嗎?」雖然凌絕塵的膚色向來就是那麼的白皙,但是鄯月明顯還是看到了那蒼如雪色的唇瓣。
「沒事。」凌絕塵微微的偏頭,對著身旁因為擔心自己而將眉宇皺縮成了一團的鄯月說道。
因為一天一夜的趕路,他整個人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不過,還好,他趕上來了。
鄯月抽搭了兩下自己的鼻子,將自己腦袋擱在了黑衣少年的肩膀上面。
「我這一次去,生死難料。」思考了很久,鄯月決定還是說了出來,其實她很希望凌絕塵怕死,然後現在就離開她的身邊。
「嗯。」凌絕塵將自己的伸了過去,悄然的攬住了少女薄弱的肩膀。
指尖微微的用力,似乎想要將自己的體溫滲入進入一般。
他那平淡如水的生活,因為她的介入,從此添上了五彩繽紛的顏色,就像他以前每天待在樹上看到得彩霞一般。
以前他待在樹上看的時候,他以為那美麗的彩霞,是自己這一生都無法觸及到的東西,但是,他觸及到了,所以,就不願意離開,一刻也不願意。
如果可以的話,凌絕塵甚至希望這一刻變成永恆,盡管他現在還處于極其疲倦的狀態。
但是,這個世間,從無永恆可言。
該離開的,最終有一天,還是會離開。
「嘿,新將軍,干糧,給。」萬軍猛的掀開簾子,準備來一個偷襲的他連手上的干糧還沒有丟出去,脖子上面便被架了一把寒光凌冽的劍。
剛剛才來到軍隊的凌絕塵還不熟悉,所以當然對于敢來搗亂自己和鄯月獨處的人沒有好臉色,也沒有好脾氣。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萬軍慢慢將自己的手舉高,然後在臉上展現出了十分誠懇的認錯表情。
此時的萬軍雖說是眉眼具彎,看起來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但是熟悉他的人便會知道,此時的絡腮胡子臉的萬軍正用著他那雙閱人無數,但是每次又是十分準確的目光射向了正單手握劍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單手執劍,黑色的發絲此時正安靜的落在少年的臉上和肩上,
像是一場十分平靜的風暴即將爆發一般。
凌絕塵眉宇緊鎖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雖說,這個將雙手高高舉起的人並沒有讓他感到厭惡,但是對于敢打擾他和鄯月的人,都是值得被討厭的。
「絕塵,快住手。」鄯月將凌絕塵舉著劍的手拉了下來,然後又轉過頭,對著為她親自送來食物的萬軍道了聲欠,並且在凌絕塵看不到的時候,對萬軍使著眼神。
向來很是聰明的萬軍立刻放下手上的干糧,然後轉身離去。
凌絕塵在看到萬軍離開之後,才松開了手中的劍,然後向後直接坐了下去。
「絕塵!」鄯月也隨著蹲了下去,急切的叫道,她就知道,凌絕塵的身體再怎麼好,也不可能恢復得那麼快的,之前是她大意了。
在經歷了一大段手忙腳亂之後,鄯月終于成功的將凌絕塵放倒在了地上,然後沖出了馬車,讓車夫的行進速度減慢一些。
「萬軍,你能不能率著軍隊先過去,我隨後再到。」鄯月拼命地跟上了萬軍所騎寶馬的速度,聲嘶力竭的吼道。
萬軍拉住僵繩停了下來,用自己的大手模著底下的鄯月,道,「行,新將軍。」聲音十分的爽朗大氣,在漫天黃沙飛舞之中也能讓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站在原地的鄯月仰面,任由那帶著黃沙的風兒吹過臉頰,刺痛感從臉頰部分傳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眼楮里面進了沙子,還是鼻尖傳來的酸澀之感讓鄯月的覺得眼前一片迷蒙,模模糊糊,看不清一切。
她置于士兵騎馬奔嘯之中,立在原地,然後一直等到最後一個士兵經過,鄯月才轉身,穿過濃重的黃沙,走到了那個正在朝著前面行駛過來的馬車。
希望王長老和趙長老能夠在她來之前,撐住。
「絕塵,你醒了?」鄯月掀開簾子的那一瞬間,驚呼出口。
「抱歉。」凌絕塵身體犯軟,暈睡了過去,但是在听到外面萬馬奔嘯而過的時候,巨大的響聲把他從睡夢拉醒了過來。
「沒事,你好好的休息,等到你的身子骨好了,再趕上去。」鄯月將腳邊干糧拿了過去,「吃一點東西,來。」
凌絕塵看著面前遞過來一小塊肉塊,蠕動了下喉嚨,然後才接過少女手上的肉塊,放進了嘴里面開始咀嚼了起來。
在師父收養他的時,跟他說得第一句話便是︰讓他注意著自己的身子,由于當年的他在地道里面待的太久了,抱著懷中的早已冷卻的人太久了,地道里面以及懷中之人所傳來陰涼之氣侵入了自己的身子骨之中,所以在身體內種下了病因。
以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但是因為自己這一次猛的趕路,勞累過度,誘發了體內的病因,導致現在的身子處于極其虛弱的狀態之中。
「沒事。」鄯月嘴中塞了一塊的肉塊,支支吾吾的應答道,「是人都會生病的,那一段時間,我不是每天也得待在床上,像個尸體躺著啊。」
鄯月在將口中的肉塊吞了肚子之中,正準備從旁邊拿起水來喝的時候,一張俊臉在自己的面前無比放大,嘴尖傳來薄涼之感讓鄯月猛的睜開了眼楮。
——
「越愛卿,你說你想要見一下沉木國師,對吧。」司徒听竹看著底下那個年輕的男子淡然出口的問道。
「是。」傅越很是誠懇將雙手舉于前,道。
為了見到那個和降術族有關的國師,他用盡了所有的手段,當上了南國皇帝司徒听竹的幕寮,也討得了司徒听竹的歡心,最終在今天,他離小紅的距離才算進了一大步。
說實話,司徒听竹對于下面那個站著的,叫越富的人,心中還是存在著一絲鯁介,雖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對于一個掌握一國之領土的君王來說,做不到,不過在僅僅只是站在個人的角度,司徒听竹會毫不猶豫的信任這個叫越富的人。
「國師今天有空,你隨我過來。」不過在讓這個叫越富的進入到自己的幕營之中,很多以前很棘手的問題,現在因為這個叫越富的人存在,基本上統統得到了解決,不過,司徒听竹只是在那種不關乎國家利益的小事上面采用了越富的建議。
「謝謝陛下。」對于自己即將見到小紅的族人,傅越回應司徒听竹的聲音不禁往
上提了幾調。
司徒听竹在听到越富那異常興奮的聲音時,身子不禁停頓了一下,之後才繼續往前面走到。
因為司徒听竹的突然停頓,害得傅越在差點撞上前面那個人的背影之時,知道了自己剛剛得意忘形了,攏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走路越發端重了起來。
在走過了很多個游廊之後,司徒听竹覺得自己內心越發不安,于是停下了腳步,沉聲道,「你到底是何人。」
傅越緊鎖著眉宇,不過他一點沒有因為自己剛剛露餡的那句話而感到後悔。
「北國將軍,傅越。」既然已經沒有必要再藏藏掩掩了,傅越索性抬起頭,放開自己的雙手,意氣風發的站立在原地。
司徒听竹轉過身,半眯著眼楮,打量著眼前的人。
對于北國的青年將軍傅越,基本上整個中大陸都有所耳聞,傳聞此人年紀輕輕,卻擅長于領兵打仗,以險制勝,以奇制勝,以少制勝的作戰手法在中原這幾個國家之內廣為流傳。
所以很多人都說,無傅越,無北國。
對于這麼一個頂尖型的人才,各國君主都在垂涎著,如若不是傅越出生于北國開國大將傅家的話,肯定會有著很多人前僕後繼的給傅越送禮,讓傅越這種人才為自己所用。
由于北國開國大將傅家,曾經在神塔面前立過血誓,傅家子孫只為北國一國效力。
神塔作為中大陸的最接近神靈的地方,在那里發的血誓自然而然會有一定的威懾力,不過自此之後,傅家便開始了代代單傳,但是傅家的每一代在作戰以及治國方面都有著極為高強的天賦,所以就算北國的皇帝再怎麼的不濟,北國的還是居于中原四大國的位置之上。
這一次的傅越所效命的皇帝戀童,可是傅越還是抵抗住了西北兩個國家的進攻,將北國的地位牢牢的固定在中原四大國的版圖之上。
「你?」司徒听竹半眯著眼楮,言語還帶著疑惑。
「我是傅越,在北國邊境之城——貝雷城擊退過樓蘭和契律國攻擊五十五次,小型戰役七八十次左右。」傅越的視線直接掠過司徒听竹的頭頂,十分自豪的說道。
司徒听竹睜開了眼楮,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歡愉的微笑,對于戰役次數把握如此精準的,就在他南國之中,也很難找出這樣一個人,再加上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之前的表現,他已經十分確認眼前這個年輕男子是傅越無疑。
對于北國皇帝駕崩的消息,他已經有所得知,而且這里面肯定和傅越有關,只是不知道現在已經算一國之主的傅越來他的領地,並且還那麼迫切的想要見他的國師。
用意到底在于何處?細細的思量了一下的司徒听竹決定還是先抓住傅越再說。
正當司徒听竹準備不動聲色的向前走幾大步,然後再呼叫護衛前來的時候,耳邊便傳來了森冷的話語。
「司徒皇帝,你別叫護衛了,沒用。」傅越僅僅只是瞬移到司徒听竹的身邊,然後說出了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