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月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情,便坐了起來,結果右邊肩膀傳來的劇痛又讓自己重新倒了下去。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嘶。」肩膀上的劇痛讓鄯月惡狠狠的皺了下眉宇,「下手不知輕重的死老頭。」
鄯月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床頂,等到劇痛稍稍的緩和了幾分之後,方才慢慢用左邊沒有受過傷的肩膀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正當鄯月準備自己穿上鞋子,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門外那個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端著一份湯藥走了走了進來。
凌絕塵趕緊將手上的木盤放到了桌上,然後快步走到了少女的床邊。
「先躺著。」黑衣少年微微的蹙著眉,用著極其溫軟的聲線說道。
鄯月頓時感覺自己被這個聲音給俘獲了,乖乖的任由黑衣少年將自己平放在床上。
窗外吹來的一陣又一陣涼意的風兒,專屬于少年清新的草木淡雅香味直幽幽的鑽進了鄯月的鼻中。
灰色的沙帳也似能挑起**一般,鄯月越發得覺得自己眼前開始呈現了一片模糊的景象。
「來,喝藥。」黑衣少年將湯勺上的藥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待到那傳散出來的熱氣適宜之後,才將湯勺遞到了少女的嘴邊。
頭部枕著兩個軟枕的鄯月脖子瑟瑟的縮著,透過迷蒙的霧氣看著黑衣少年專注而又認真的神情。
早已經把喝藥當成家常便飯的鄯月在那勺湯藥遞過來的時候,一口氣就喝光了,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房中香煙裊裊,從窗中飄飄而散出去。
正待到凌絕塵將手中的湯碗放到了別處,可以騰出空來的時候,卻听到了那個雙頰粉紅的少女向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絕塵,快點,快點,幫我把王長老叫過來。」神情欣悅,表現得十分的激動。
于是凌絕塵黑著臉,收拾好了湯碗,去給某女叫人了。
鄯月用左手將頭部礙事的枕頭丟到了腳下,然後繼續注視著滿是褶皺的沙帳。
過了一會,王長老便走了進來,鄯月還未見到王長老的人,便听到了一聲重重的磕地聲。
「是屬下的錯,對不住盟主了。」王長老雙膝跪地,分量十足對著鄯月磕了一個響頭。
這一下子把鄯月驚嚇得從床上翻滾了下來,瞬間右邊肩膀傳來了刺骨般的痛意。
「王長老,你不必……」鄯月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疼痛得冷汗直流,就連咬住下巴的牙齒都在輕微的顫抖著。
王長老趕忙起身,剛準備去扶起鄯月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
凌絕塵小心翼翼的扶起摔在地上的少女,並沒有苛責的話語,眸中滿是疼惜的神色。
「抱……」鄯月啟開唇瓣,企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但是一陣又一陣傳來的劇痛讓自己實在是又說不出來話。
「沒事了,沒事了。」凌絕塵繼續用著溫軟的聲線湊在少女的貳旁說道。
宇文滅的那一掌帶著憤怒的殺意,直接震斷了鄯月肩部的大部分靜脈,所以鄯月現在就算是輕微的動一下,都可以感受到刺骨般的疼痛。
宇文滅是王長老請過來的一個朋友,宇文滅對于武林盟最新換得一個少女盟主十分的好奇,再听說,這一任的少女盟主竟然打敗了連任了兩屆的武林盟主徐懷,所以這位宇文滅對于鄯月的興趣就異常的濃厚。
所以這次發生的這件事情,導致鄯月受此重傷的責任全部在他的身上。
躺在凌絕塵懷中的少女終于緩回了點神識,肩部傳來的痛意稍稍減輕了三分之後,鄯月才睜開眸子。
「對了,王長老,萬軍統領來了沒有?」鄯月極其虛弱的聲音讓凌絕塵的心都要糾起了一樣。
「萬統領?」王長老重復了一遍鄯月說的關鍵之處,「沒有。」
王長老這句斬釘截鐵的回答,立刻讓前一秒還萎靡在黑衣少年懷中的少女坐了起來,精神抖擻的繼續問著前面這位膚色白皙的中年男子,「沒有?!真的沒有?!萬軍是北**隊的統領,我和萬軍因為一些事情分開了,照理來說,熟悉地形的萬軍統領率著的二十萬大軍應該要比我先到貝雷城啊。」
鄯月十分激動的說著,突然間右邊受重傷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讓她又癱軟到了黑衣少年的懷中。
一直在貝雷城嚴守的王長老這些天確實沒有看見過鄯月口中的萬軍統領,也沒有听到萬軍統領這個人。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襲來,少女那泛著淡淡密色的肌膚上面都是細細的汗珠,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璀璨晶瑩。
少女那雙狹長而又冷冽的眸此時正在輕微的顫動著,那黑密長的睫毛宛如蝴蝶一般,輕輕地抖動著,十分唯美。
黑衣少年伸手,點住了少女右半邊肩部的穴位。
在凌絕塵點完穴道之後,疼痛立刻消失了,鄯月蹭的一下,從黑衣少年的懷中跳了出來,但是左手卻被少年死死的抓著。
「嘻嘻,絕塵,不痛了。」鄯月指著右半邊滲著血色的肩部,一臉幸福的笑道。
雖然凌絕塵在此刻替她止住了疼痛,讓她好繼續詢問,但是她覺得凌絕塵實在是太不厚道了,點穴手法竟然如此的高超,早一點這樣子點住她肩部的穴道,那麼她剛剛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凌絕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伸手點住了少女肩部的穴位。
「或許是遇上了沙漠里面惡劣的天氣狀況。」王長老突然的想起了沙漠里面惡劣的天氣狀況,出口說道。
鄯月在听到這個回答之後,腦中頓時呈現出了一大片空白。
很久之後,才緩過神,然後自己便能抓著王長老的肩膀問道,「那西國何時進攻,有具體時間。」
「最近。」這些天,大批大批的武林人士往貝雷城趕了過來,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刺探到西**隊帳篷中的情形。
西**隊進攻的方式十分的詭異,最喜歡提前駐扎在自己要攻破的城樓附近,一是等到自己的干糧被運過來,二是給城樓之中的人造成恐慌。
西國所有的領軍都深諳心理戰術,擅長于將心理戰術運用于實際的戰場之上。
且南**隊在糧草運輸方面,那是做足了功夫,王長老已經派了人在西國到貝雷城這條道路上面搜尋了無數七八遍,還是沒有找到西**隊運輸糧草隊伍的蹤跡。
中原很多說書之地,都在期待著西國和北國打一場仗,想知道到底是西國將軍的心理戰術厲害,還是北國青年將軍傅越操控戰略的厲害。
「九妹。」一個穿著短褂,干練颯爽的男子大步跨進了屋子。
「鄯王子。」鄯月被這句帶著極度親昵的呼喊叫回了神識,然後蹙著眉宇,回應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
在看到鄯武的那一刻,鄯月必須承認,在那一秒,她有被震驚到,她沒想到,大胖沒能勸住她的七哥將軍隊拉過來,而是勸來了一個只會用蠻力打架的人?!
對于大胖的思維方式,鄯月在心里面唏噓了一陣,然後重新坐回了凌絕塵的懷抱之中,預備養一下神識,然後再細想一下,如果西**隊此刻進攻貝雷城,她可以做些什麼。
鄯武覺得自己難得表現出了一副如此親和樣子,卻還是不能讓鄯月對自己改觀,一下子,氣極而去。
漸漸地倦意席卷了上來,鄯月抱著凌絕塵的手臂,很快的進入了夢鄉之中。
「你是誰?」鄯月前面站著一個極其瘦骨凌尋的女子。
「我是憐影,扶春園的伶子。」那個看起來極瘦的女子轉過身,額上那經典的苦瓜妝襯得那張臉小巧精致,嬌若生風。
鄯月當即就蹲,抽出了小腿部分的兩把彎勾匕首,一臉警惕的看著前面那個嬌小絕美的女子。
女子像是無所謂一般,踏著婀娜的步伐緩悠悠的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否則我……」鄯月將自己的頭偏向了一邊,手上的匕首已經處于戒備的狀態,鋒利的彎勾徑直向外,閃著滲人的寒光。
可是憐影好像听不到警告一樣,還是臉帶著誘惑般的微笑向前走著。
見識過這個叫憐影的人的厲害,所以鄯月不會犯傻,硬踫硬,所以收了手上的匕首,轉身便奮力的奔跑了起來。
這個異常奇怪,而且又是白茫茫一大片的空間給鄯月帶來了極大的恐懼感,她知道這絕對是夢,而這個夢百分之一百是由那個叫憐影的創造出來的。
「女帝,別忘了你要給我的東西!」
正當鄯月正在賣力奔跑的時候,突然傳出來這麼一個聲音,讓她直接的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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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不遠處投落下來樹葉的影子,傅越心中越發的蒼涼,就在他死的這天,老天還是這麼給面子,居然放晴。
看來自己的確是個禍害,得除去,該除去。
雖然被關在牢里的這幾天,傅越始終還是沒有等到小紅的到來,不過,只要她幸福,一切都無所謂了。
傅越想著自己年僅二十四歲,還未到而立之年,年紀輕輕的就走了啊。
林子里面偶爾的傳來一兩陣鳥兒歡快的鳴叫聲,空遠而寂寥。
天藍氣清,樹茂葉多。
傅越覺得這里的環境著實的不錯,葬在這里,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