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鷹身上中的毒十分嚴重,如果要救醒凌絕塵的話,搞不好,他得喪命。舒愨鵡
所以自己剛剛問鄯月的時候,內心一點都不後悔。
窗欞處飄來陣陣的寒風。
神音將手上的藥材加進了木桶之中,等他完事下來,藥水差不多也該奏效了。
坐在木桶之內的凌絕塵神態安然,沒有一絲痛苦。
「等下你會醒過來的。」神音看著黑衣少年的安詳的臉,平緩的了說道。
「師父,等下讓我來用冰蓮絕技吧。」小童子邁著小短腿,然後拉住神音的褲腳,懇求道。
神音笑著蹲,手伸在小童子的背後,高度適合之後,便用手往小童子的背部狠狠的砍了下去。
小童子把頭痛苦的向後一仰,然後直接暈厥了過去。
神音接住小童子的身子,然後直起身,走到了旁邊的偏房,將小童子輕輕的放在了床上,「要是師父不在了,你要乖乖的哦。」
在將被角捏好之後,神音才放心的走上了二樓。
听到開門聲,鄯月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要在上面,在下面我會逃。」
神音關門的手停頓了一下,秀眉向上挑了挑,然後帶著笑意應道,「好。」
白衣祭司手一揮,燭燈應風而熄。
沙帳落。
鄯月看著底下那張艷絕傾盡天下的臉,神識恍惚一下,記起了當初的相遇。
彼時的相遇,根本就不會想到,日後緣分會有那麼深。
傾國傾城顏,誰與撫鬢角。
悠悠蟲鳴聲,鈴鈴夜風冷。
紅塵沙帳落,滿室蓮花香。
鄯月睜開眼,發現天已經亮了,昨夜的一切就好像夢境一般,只是她身上的衣服被換了,床單也被換了。
「盟主。」門外突然傳來了許慕言,讓鄯月呆滯了幾秒,然後迅速果斷的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然後沖到門邊,破開門,看到的果然是許慕言。
「慕言姐姐,你怎麼來了?」鄯月有點不能接受眼前這突變的事實,趕忙問道。
「神塔祭司讓我過來的。」許慕言很是誠懇的答道。
「好吧。」鄯月垂下頭,思量了一會之後,然後猛的推開許慕言,光著腳丫子就往樓下跑去。
推開一扇門,然後看到了黑衣少年神態安然的坐在床上。
「絕塵!」鄯月害怕黑衣少年還是如同以前一樣,不會睜開眼,大聲的吼道。
黑衣少年睜開了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眼就看到了少女脖子上那紅色的痕跡。
昨夜有一個人在他耳邊說,鄯月背著他跟別人上了床,原本他還不相信,可是現在……
「絕塵,你醒了,真好,你醒了。」鄯月高興得眼前一暈,徑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跟著下來的許慕言趕緊的接住了鄯月落地的身子,然後用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屋內的黑衣少年。
凌絕塵模著還帶著痛意的腦袋,然後走到了窗邊,眺望著遠方的景色。
許慕言把了一下鄯月的脈,然後再結合鄯月脖子上那些幾乎犯青犯紫的痕跡,嘆了一口氣,抱著鄯月重新走到了二樓。
凌絕塵感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都是亂糟糟的,根本就無法正常的想問題。
——
「師父。」小童子憂心的遞上了絲絹。
咳出了一大灘血的神音接過小童子遞過來的絲絹,然後把自己的頭靠在了馬車車壁之上。
沒想到他在救了凌絕塵之後,居然還活了下來,這是上天見憐他嗎?
只不過他在救凌絕塵的時候,私心作祟,故意打亂了凌絕塵的記憶,然後還在其耳邊添風加醋的說了幾句話。
或許他真的不應
該做神塔祭司,不過現在好了,身上的束縛被解開了。
「神祗,你師父我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透過馬車,悠悠蕩蕩的傳到了遠方。
以身換,顛倒陰陽不悔!
——
「盟主,現在中原四國盡滅,你有何打算。」許慕言登上神塔之頂,果然看到了只穿著單衣的少女。
「明天就出發進攻契律國吧,將這一切結束吧。」少女雙手展開,享受著神塔頂的大風。
雖說現在是八月份,但是如果在神塔頂上的話,風雖然不涼,但也還是很大,再加上鄯月月復中已經有了一個生命,身子肯定受不得風,但是她許慕言不敢去勸。
「許慕言,今天是我生日呢,過了今夜子時之後,我就十六歲了。」鄯月轉身,對著紫衣女子說道。
「盟主,塔頂風大,我們下去給你慶生,可好。」許慕言小心的措著詞,想要盡力以著平緩的方式叫下站在風口處的少女。
凌絕塵在走上塔頂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少女天真無邪的面孔,只是那張面孔帶上了絲絲的柔弱感,這不應該是屬于她這種帝王之風的女子所應該表現出來的神態吧?
凌絕塵心中瞬間滑過這幾個疑問,這麼多天以來,他越是想理清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但越理越亂。
到現在為止,他唯一能理清楚的便是,他以前是住在沙漠綠洲,然後某一天,突然跑進了一個少女。
之後,他就理不清可。
「凌絕塵,跟在我身邊,我封你當大官,要是你想走的話,隨時可以走。」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用著十分柔緩動听的語氣說道。
凌絕塵看著眼前這張小巧精致的臉,頓時心中滑過一絲絲的熟悉感,「或許跟在她身邊,我能夠理清腦海中那些雜亂無章的記憶線。」凌絕塵如是想,然後對著少女點了點頭。
鄯月在得到了黑衣少年的首懇之後,走下了高高的塔頂,拉住許慕言的手,然後準備下塔。
許慕言扭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絕塵,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扶著鄯月走了下去。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初那個將鄯月幾乎都快寵在心尖上的凌絕塵到底去了哪里。
下塔下到一半,許慕言忽然想起了一個事情,「對了,東國前皇帝鳳軒送了兩個人過來,那兩個人現在就在神塔的第一層,其中那個女的好像瘋了。」
「嗯,殺了,別讓我見到。」鄯月在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微微的滯了一下,然後才說道。
「是。」許慕言應道。
待走到第二層塔的時候,一個粉雕玉啄的小孩子守在了鄯月的門前。
許慕言下意識的就想要抽腰部的劍,但是卻被鄯月攔了下來。
「怎麼了?」鄯月讓許慕言不要輕舉妄動之後,便一個人走到了小童子的身邊,彎下腰,雙手撐于膝上,和婉的問道。
「我師父走了。」小童子看著眼前的少女,只是丟下了這麼一句毫無根據的話,然後便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跑開了。
「慕言姐姐,我先去睡了。」鄯月在原地呆愣了一會,然後才直起腰,徑直的往房內走去。
「嗯。」許慕言對著鄯月點了點頭,然後抽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劍,走到了一樓。
「我愛上了絕塵,哦不,是安茶,不對,還是絕塵,你說,我到底愛上了誰啊,嘿嘿。」一個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
「我的女兒誰也不愛,誰也不愛,乖哈!」帶著關切的聲音隨即又響了起來。
「你騙我,我明明就愛上了兩個人,只是那兩個人都喜歡上了別人。」那個女聲突然拔高,似乎還帶上了怒意。
「好,我不騙你,我的乖女兒,乖哈!」徐遠小心翼翼的安慰著自己的女兒,他沒有想到,鄯月竟然這麼狠,召集了一個國家的力量,滅了他的武當派,但是唯獨留下了他和徐希沫。
咚咚咚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徐遠立即將頭扭了過去,然後看到了握劍而來的紫衣女子。
「許
……」不過在他還沒有叫出紫衣女子的名字時,就被一劍封了喉。
「嘻嘻,你怎麼倒下了,怎麼不陪我說話了。」徐希沫指著倒在地上的徐遠,用帶著疑惑的聲音問道。
許慕言在舉劍的時候,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忍,不過後來又想到了鄯月的背影,于是很是果斷的將劍刺進了徐希沫的心胸之中。
「唔,好痛,我喜歡的是……」徐希沫倒下去最後一刻,像是最終找到了答案一樣,眸子陡然一亮。
——
翌日清晨,許慕言剛打開門,便看到鄯月站在自己的面前,頓時被嚇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走吧,慕言姐姐。」鄯月頂著一張無比溫和的笑臉,溫卷的對著許慕言笑道。
「是,盟主。」
鄯月踏出神塔,感受到了那久違的陽光,于是半眯著眼楮享受著。
「盟主!」大胖看到那個清瘦的身影,驚呼出口。
「嗯。」鄯月轉身,嫣然一笑,溫和恬淡。
大胖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眼楮,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為在心目中,盟主向來都是屬于那種,怎麼猥瑣,怎麼來的,可現在,一切都好像不對勁了。
「盟主!」王長老和趙長老齊步上來,齊聲喊到。
「陛下。」狄燦從遠處跑來,垂手躬身叫到。
「鄯月。」清清淡淡的嗓音從遠處飄來,鄯月湊出頭,想要看一下到底是誰,但是她身旁的許慕言動作比她更快,迅速的就沖了出去。
許慕言小心翼翼的扶著一個雙目無神的男子走了過來。
最後,神塔中走出來一個黑衣少年,少年平靜淡然的眸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了銀衣少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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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歸國女帝鄯月于容盛元年八月十六日,北上,繼收復四國之後,滅掉中大陸上最後一個國家——契律國。